杪冬(穿越父子) 作者:有时下猪【完结】(66)
“我的子昱哥哥怎么会做出这么肮脏的事!?我的子昱哥哥怎么会爱上一个男人!?虞妃说的没错,那个太子就是狐狸精变的!那是个妖孽!皇上被他用妖术迷住了!我要烧死他!我要统统烧光!我要他不得好死!魂飞魄散!”
“你烧了那些画像?”我退后一步,冷冷地看着她。
静婉咯咯直笑,说:“是啊,我都烧了,一把火全烧了!烧光了,那个男人就不见了,皇上就不会被他迷住了……”
她絮絮叨叨,说到最后不知在笑还是在哭,我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静婉是个爱耍心机的女孩,我虽不怎么喜欢她,却也得说她并不是坏,只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甫子昱。
但是感情的事难辨对错,甫子昱全然不顾我的情面将她打入冷宫,可以看出他有多愤怒,就算再去求情,这件事情也不会有第二个结局。
静婉的事情过去之后,甫子昱好长一段时间眼里都冷冰冰的,动辄发怒,搞得底下的官员苦不堪言。
有人要我去劝劝皇上,或是探探口风,我的心情也不好,更何况依着我和静婉的亲戚关系,甫子昱看到我只会更生气,于是便不咸不淡地拒绝了。
日子就这样过着,直到有一天,我们派出去的探子忽然带来了杪冬的消息。
他们写了很多,我恍恍惚惚地看着,脑海里反反复复回荡的却只是一句话——
原来那个少年,真的没有死。
好不容易看完,我放下信纸,抬头看了看倚在窗边的甫子昱。
他直直地看着窗外,脸上的神情看不出一丝开心,反而沉顿顿的,眼神阴郁地吓人。
“子阳醒过来了……”他像是梦魇般喃喃道,“可是朕却希望他永远都不要醒来……”
我移开视线,微微垂下眼。
我发现我能明白他的感觉。
在看到信的一瞬间,我也是这样在心里想着,要是那孩子一直睡下去就好了。
一直睡下去,不要醒来,这样,就谁也得不到他了。
“父皇当了药人……”甫子昱似乎回了点神,又看起手上的信,他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如果朕去,朕也可以当药人。”
如果是我呢?
我不禁这样想。
先皇养过药人,我见过一次。
他们吃的喝的全是剧毒,每时每刻毒都在发作,我看见他们趴在地上痛苦地哀叫,一边的太监让我不要乱碰,告诉我说这些人都被点了穴道,如果不小心解开他们的穴,他们就会千方百计地去寻死。
这样的痛苦,我是否可以忍受?
或许可以。
我又摇了摇头。
其实考虑这些一点意义也没有,因为这种“如果”,原本就不存在。
再次把信看了一遍,我把它扔进火炉。
原来杪冬是被药王带出宫,带回了雪山。顺帝一路追去,却被拦在山下不许上去。
他硬闯无果,只好站在山下等,不吃不喝地等了三天,直到晕过去才等到流筠出来。
杪冬的毒需要至亲的血当药引来解,流筠因为服过什么稀奇的药不够资格,所以才让顺帝上去。顺帝当了药人,慢慢地以血置血,直到前些天杪冬醒过来了,这些被药王发现拘在雪山做苦工的探子才被放出来。
所以到现在,才得知他们的消息。
没过几天他们又传回消息说杪冬大概还要在山上治上三年才能痊愈。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我撤了他们的任务,从此不再关注那个少年的消息。
三年的时光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有很多事情在刻意的忙碌中模糊了颜色,所以当甫子昱说要去汴京微服私访时,我没做多想地就去做了准备。
二月的汴京是个热闹的地方,这座城市有名的紫琼花开得正艳,我看着那些细小的紫色花瓣从枝头落下,随着一阵轻风,就扬起一片紫色的迷雾。
顺着风吹过的方向转过头,我一下子看到在流逝的人海中,那张仿佛在上辈子的梦中才出现过的脸。
我已经不记得那一个瞬间,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了。
静静站在人群中的少年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那样精致的面容,淡淡的眉眼。
他看着从空气中轻轻飘落的花瓣微微笑着,阳光慢慢落在他的眼里,渲染出一大片美丽的光晕。
我默默地看着,直到他回过头和什么人说起话,才注意到那个紧紧贴在他身边的人影。
那个人,毋庸置疑就是顺帝。
他也没什么变化,俊美如昔的面庞看不出当过药人的痕迹,随随便便地站在人群中,那种气魄就逼得旁人不敢直视。
少年抬着头和顺帝说话,顺帝似乎在生什么气,绷紧唇角没有搭理。
少年叹了口气,悄悄握住顺帝的手,顺帝的面色略有缓和,却还是没有开口。
少年似乎没有办法,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没什么人在看他们之后忽然踮起脚,在顺帝唇上飞快地掠过一个吻。
我大概是恍惚了一阵子,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两人已经不见了。
甫子昱站在我旁边,应该也看到了这一切,我转眼看了看他,毫不意外地发现他的面色一片惨白。
所以说,如果不能按捺思念的痛楚,就得忍受亲眼看着喜爱的人投入他人怀抱的煎熬。
这些难过,都是自找。
夜里下榻的客栈是甫子昱亲自指定的,我听到他那样坚决的口气,就知道顺帝他们一定也住这家店。
而且,极有可能就住在他花重金定下来的房间旁边。
我不知道甫子昱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却忽然无法入眠。
披上衣服,我想下楼去院子里走走。
经过甫子昱隔壁的房间时,我忍不住顿了下脚步,然后听见从里面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不,那些声音并不奇怪,也不陌生,我经常可以听见,从我嘴里,或是我身下的女人或男人嘴里发出的,在云雨时因为兴奋与舒服的呻吟。
我站在那里,一时忘了离开。
“你说过……说过……不在客栈里做的……”
少年的声音被喘息切得断断续续,带着鼻音的语调听上去甜腻腻的,令人呼吸紧促。
顺帝吐出个名字,似乎叫什么“穆奕华”,少年顿了顿,恼怒道:“少找借口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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