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么苏/快穿之反派攻略 作者:故筝(下)【完结】(18)
2019-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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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清回忆了一下卓渔的心境:“不恨。我未再踏足停阳宫,也是不愿让任何人知道,钟槿炎是你产下的二子。”
废后微微一笑:“我知道了……那我也可真正无憾了。”
“桁儿。”他的另一只手突然用力攥住了钟桁:“你可能应下母父?”
钟桁喉头动了动,嘶哑地道:“……我应。”
废后紧绷的五官顿时舒缓开来了,他再望向杭清的目光是平静而欣喜的。他无力再问钟槿炎的事,但想到钟槿炎自幼被立为太子,如今已是皇帝,境遇自然是与钟桁截然相反的。不必问,也知晓卓渔这样的人该是将他照顾得极好的。
废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杭清。
那目光带着说不出的美好意味。
此时有侍从大着胆子来道:“太后,御医药熬好了。”
“进来。”
御医们捧着药进来,药味儿很快充斥了整个空间。
杭清估计这时候他喝药都艰难了,他忙回头去吩咐侍从:“去请陛下,请他来一趟停阳宫,便说我有急事。”
侍从虽然暗自嘀咕,不过是个废后要去了,怎么值得太后如此大动干戈?但那侍从还是乖乖的去了,不敢有丝毫怠慢。不然事后太后不会剥了他们的皮,太后若是与陛下随口说上一句,陛下却会剥了他们的皮。
那头侍从连滚带爬地去请人。
这头废后突然抬手冲杭清勾了勾手指:“过来。”
杭清怔了怔,还是凑近了些,几乎耳贴到了他的唇边。
“卓渔,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我想听你再喊一次。”他被喊了许多年的废后、废后,脑子里有个人唤他名字的记忆却越发清晰深刻。
杭清脑海中陡然浮现一个名字,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杭清脱口而出:“姜容。”
一段属于卓渔的记忆也跟随着浮现了出来。
卓渔并不认得几个字,他问废后,姜容是哪两个字。
废后道:“姜,是姜蘖畏春蚕的姜。”
记忆与这一刻的现实相重叠。
床榻上垂死的人,艰难地道:“……容,是余以兰为可恃兮,羌无实而容长的容。我知你听不明白。姜,是你与我说起过的,幼时村落外那姜花的姜。容,是卓渔姿容绝色的容。卓渔,你会了吗?”
记忆里的卓渔笑了笑:“会了会了。”
那头有人高声道:“陛下到!”
钟槿炎步履匆匆行到杭清的身边:“母父可是出了何事?”
废后,不,姜容却已经合上了眼。
杭清怔了怔,他抬手挣了一下,姜容还攥着他,但他姜容却彻底安静了下来。钟桁用力闭了闭眼,眼泪落下。手指凑到姜容鼻前一探……钟桁未动,更未悲恸大哭。只是这个那日瞧上去冷酷至极的男人,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母父?”钟槿炎怔怔地站在那里,一时间没明白发生了何事。
杭清低声道:“余的人都出去吧。”
“出去。”钟槿炎道。
其余人忙恭敬地退了出去。
既然杭清都已经坦白了,这个时候自然也不能瞒着钟槿炎,于是杭清毫不保留地,将当年发生的事都讲了出来。
一边讲,杭清都有种跟着经历了卓渔那一段人生的感觉。
这时候,杭清也才有机会,回想一下废后姜容当年和卓渔是如何结识的。原剧情中,对于这一段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反正只要知道卓渔这个人设很圣母很没脑子,所以他收留了钟槿炎就是了。
而这个世界里,卓渔的记忆就要完整多了。毕竟在这个世界,卓渔不单单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配角,而是一个真正的人,拥有完整的人生。
卓渔入宫的时候,姜容已经是废后了。宁德帝是个强大的帝王,但无疑也是个疑心病极其深重的帝王。姜容产下钟桁不久就被疑不贞,之后被打入冷宫。姜容出自名儒之家,他纵然入冷宫,当时宁德帝的胞弟却有了勾结姜容,借用姜容背后之力篡位的野心。这人也是个蠢的。篡位怎能指望文人的力量?若无兵权,一切都是空谈。姜容的确是对宁德帝存了恨意,但他却不傻,宁德帝的胞弟是个Cao包,他若为帝,国将不国。姜容拒绝了此人,但这人却仗着身份,出入冷宫强了姜容。之后宁德帝将亲弟处死。姜容幸留一命,但往日受他恩惠的人,已无一人敢上门。
卓渔这时正得宠,很快得皇后位。他出身低微,胸无点墨,连普通妃嫔也拿不下。卓渔便去了停阳宫,让姜容教他如何为后。
若是别人,定显得是去耀武扬威的。但卓渔着实脑子不好使,姜容轻易就将他看了个透。
虽然这样想一想似乎有些荒谬。
但从姜容死前那番话透露出的信息来看,自相识之后,姜容竟是对卓渔有所倾慕。
……
“此事,便交予我来做吧。”良久,殿中响起了钟槿炎的声音。
钟槿炎的嗓音也已然哑了,眼眶甚至微微泛了红。父子天x_ing,自然不是能轻易抹去的。钟槿炎这一刻,也才想明白,为何他总是很难将卓渔当做自己的母父,尊敬虽有,但亲厚总是少了两分。
“钟桁……”杭清不得不出声道。
没了姜容,钟桁又该何去何从?
不管如何,为了姜容和卓渔当年结下的一段情谊,他也不能轻易将钟桁丢开了去。
钟槿炎低声道:“怕是要委屈兄长变幻身份了……君父生前风流,若是有子遗落在外,也并不稀奇。”
钟桁淡淡道:“不委屈。”
倒是杭清忍不住看了一眼姜容。
从最初入冷宫,他就是被冤枉的。然后他就背负了罪名一辈子……
钟槿炎只当杭清仍在悲伤,钟槿炎立即伸手揽住了杭清的肩,扶着他站了起来:“母父莫要如此,他也不会愿瞧见母父这般悲恸。”
杭清点了下头:“走吧。”
卓渔的身体确实不大行,这都是早年方庆磋磨他时留下的后患。仅仅只是回溯一遍卓渔的记忆,与姜容等人说了会儿话,这就头疼欲裂,仿佛被人上了紧箍咒似的。
钟槿炎回头看了看钟桁:“便有劳兄长在此等候……”
“去吧。”
钟槿炎点点头,扶着杭清走了出去。
一面往外走,杭清一面低声道:“丧事大办,以我之名便可。”反正卓太后心软没脑子,钟槿炎迫于孝道做出这样的事来也不奇怪。大家顶多就是背后议论一番卓渔,但也不敢真如何。毕竟大阑王朝是极为讲究孝道的。卓渔贵为太后,便自然而然地压了所有人一头,钟槿炎为君不能做的,他都能做。
钟槿炎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母父为何总是要将诸事揽于一身?”
这是觉得他管太多了?
钟槿炎又沉声道:“母父太过良善了。此事便交予我,母父不必再cao心。”
哦,原来是说他太善良了。
作为一个当过反派boss,当过间谍Alpha,当过古堡厉鬼的杭清来说,险些有点不认识“善良”这两个字了。
这厢,钟桁转过身子,望着杭清离去的背影,眼眶依旧红肿着,但眼底的情绪却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原来这个人从不是他想的那样……
想想从前心底对这人的嘲讽与鄙夷,钟桁便觉得愧疚后悔极了。原来他从来都是这副姿态。美丽而善良,柔弱而坚韧。
·
废后去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姜容废后之身是不能入皇陵的,而恰好他也并不愿意入皇陵,只要这个规矩没有越,钟槿炎要如何为他cao办倒是都不奇怪,没有半个大臣对此指手画脚。
死的只是个废后,谁还会在意此人呢?他们此时更在意的是,陛下何时方才肯娶妻纳妃。
当日自然是不欢而散。
钟槿炎给姜容设了灵堂,钟桁日夜不休守在灵堂前。杭清收到消息的时候,着实有些无奈。这不能剧情还没展开,主角攻就将自己生生折磨死了吧?虽说现在二人同母异父的关系已然揭开,还能不能骨科是一回事。
杭清不得不亲自前往灵堂。
灵堂就设在宫中。一处较为偏僻的殿中。钟桁觉得这样的地方就很好。姜容生前在冷宫度过了大半辈子,自然不会在意灵堂是否设在富丽堂皇的繁华之所。这里冷清更好。不会有不相干的人前来打搅……
杭清进门的时候,便一眼看见了钟桁跪在灵前的模样,他的背影坚挺而孤傲。
一旁的侍从见他进来,忙朝他磕了头:“不肯用饭。”那侍从小声说。
杭清走到了钟桁的身边:“要饿死在这里吗?”
钟桁微微一颤,抬起头来,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了,他看上去甚至神情也有些不对劲。
杭清抬手探了下他的额头。
滚烫。
但钟桁却感觉到一股冰凉的触感,他甚至忍不住微微眯上了眼,再看跟前这人的时候,钟桁心底甚至有了些奇异的滋味儿。
“去请御医。”钟桁听见他如此说道。
钟桁神思微微恍惚地看着他,问:“太后身体又不适了吗?”
杭清用看傻子般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是你病了,你在发热。”
很快,御医来了,又给熬了药。临走前,那御医还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杭清,心说这卓太后也着实太过好心了些,这都快赶上了观音菩萨转世了。
等药熬好了端来,钟桁接到手中便傻乎乎地欲往嘴里灌。
杭清忙伸手抓住了碗沿:“还烫嘴呢,你且等一等……”
钟桁顿了一下,这才回归了意识,他忙抓住了杭清的手腕:“可烫着你了?”说着,他将杭清的手从碗沿上拉开。杭清的皮薄肤白,就接触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烫得泛了红。
钟桁顿时呼吸都不稳了:“是我太过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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