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师傅拿着捣药钵从旁边经过,“我就说怎么身体健健康康的还不尊重我老人家,原来是心理不太正常。”
尴尬的宫昭认个错,“这位是包师傅,这位是方师傅,那您一定就是杏林春暖、医德盖世的尚师傅了,我向您赔罪。”能纵横捭阖的好皇帝一定是能屈能伸的,不会因为皇帝架子就把劳苦功高的老臣不放在眼里,可用之才犯得小错误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警告。这也是宫昭为数不多的优点——该怂就得怂。
尚师傅背过身去。
很不给面子的包师傅揭穿他,“这老头听到你说他仙鹤不知道多乐呵呢,别夸他了,他就是个面瘫,早年试药把自己头发试白了还把面部神经试瘫痪了。”
“谁说我是面瘫的!我给你笑一个!”尚师傅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哎哟喂,你可别做鬼脸了!”
三位师傅虽然互相拌嘴,但都是几十年的老伙伴了,风雨同舟且开得起玩笑、老来还能相互为伴,继续为自己喜欢的事业奋斗,宫昭看在眼里,羡慕在心里。董洵虽然年长他几岁,但是算半个兄弟,宫昭心目中最想老来能相守的,自然是皎月。
宫昭有感而发:“皎……咏阳,你说,我们老了会不会也像他们那样?”
皎月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正是吵得欢的尚师傅和包师傅,“一个白发苍苍,一个黑发依旧?”
宫昭:“……”你还我的感动。
……
此后,宫昭和皎月假借看病之名,在仙鹤山庄过着优哉游哉的日子,每天做做按摩,喝喝清酒,泡泡药浴,享受生活,皎月也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两人果着上身,换好浴裙,分别从两间更衣室里出来,宫昭第一眼先看向皎月,清瘦的锁骨下……咳咳咳咳打住!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你不能这么穿,外面套一件衣服!”擦掉鼻血,宫昭把皎月推回更衣室内。
“宫昭,你别堵着我门!”
“你穿上衣!”宫昭不让开。皎月的身材连他都把持不住,跟别说按摩师还是个女的……男的想都别想碰到我月!
被迫重新换上浴袍出来的皎月Y字领口露出大片肌肤,宫昭顿觉遮着露一点这样更x_ing感了,正想让皎月穿得更保守一点,按摩师敲敲门,一个穿着白色护理服的妹子甜笑走了进来,她身后还有一个不敢抬头的害羞姑娘,两条褐色的马尾辫从护理帽左右的纽扣孔中伸出来。
“六少爷好,宫先生好,我是蒲兔,她是猫猫,今天由我们为您服务。”笑容甜甜的姑娘大方落落道。
猫猫抬头,看到皎月又害羞地低下头,小声嚅嗫:“少爷……好,我……我叫猫猫……”
别看两个姑娘都是年纪轻轻,手法和力度都掌控得相当出色,皎月舒服地闭上眼睛,咕噜咕噜地发出轻吟。
蒲兔很会调节气氛,一边按摩,还怕客人无聊,会主动挑起话题,每当皎月说话的时候,猫猫总会接两句。宫昭背部被按摩得很舒服,但是心里却很不爽,这个叫猫猫的褐毛丫头眼睛几乎要粘到皎月身上去了!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就让那几个老头上手。
“咏阳,你说,我们是不是在一起了?”占有欲作祟,宫昭忘记了皎月之前的嘱咐。
“……你做梦吧。”眯着眼睛,照损不误。
宫昭:“那你怎么对于和我睡一间房一点意见都没有?”
皎月:“我们明明是睡的两间房。”在赵家,宫昭的抗议是无效票。
宫昭从按摩椅中空的面部洞中抬起头转向皎月,“我是说在SZ的时候,在云南的时候,还有在埃塞尔比亚的时候。”
“……”
宫昭自恋道:“你肯定是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很诚实地爱上我了。唉,像我这么深情又有才华的帅哥,是个人都很难不动心啊……”
“……我只是习惯了。”皎月逞强。
默默在一边被迫接收了很大信息量的蒲兔和猫猫假装哑巴,连聊天都很少c-h-a话了。猫猫又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样子,心情有些低落。
按摩结束后,猫猫向皎月要了“moon”的签名,就和蒲兔出去了。留在理疗室的皎月先是瞪了宫昭一眼,责怪他,“不是说了在赵家不要表现出和我过于亲密吗?”
“我这是吃醋!你看不出来吗?那个女的,‘大神大神,我好喜欢你’,她想干嘛?”宫昭捏着嗓子模仿女生的声音,有点滑稽、有七八分像。
“女生?他是男的。”
“……”愣了几秒,宫昭才觉得刚刚一丝丝的违和感是因为什么,“是男的?!你怎么不早说!”
皎月:“仙鹤山庄里没有女人,4岁以上女童禁止入内。要不是你要求那么多,尚师傅也不可能让他两个徒弟男扮女装。”
房门又被敲响,退出去的蒲兔将一壶仙鹤山庄特色:清心茶奉上,洗过茶杯茶具后,倒上一杯,又一杯,丰盈满满,没有一滴多余漏在茶杯上。
皎月呷了一口,古朴的茶杯,微苦的清心茶带着淡淡的清香清洗着肠胃,流过食道的温水让人格外的舒爽,毛孔都舒张开了。
“这儿不是有歌舞表演吗?都是男的怎么表演,一群男的看男人跳舞吗?根本不放松身心。”说实话,蒲兔和猫猫两个人都是淡妆,看着也没有很强烈的违和感,说是清秀的姑娘一点也不会惹人怀疑。宫昭是被蒙了之后强烈的抗议罢了。
移步到窗前,皎月欣赏眼前的花簇,也欣赏花簇的缝隙间、远处脱下护理服随手往Cao丛里一扔就疾步走向仙鹤山庄出口的大胆之人。
“是啊……你说的对……不如,我们就去听听歌,看看舞好了~”皎月抑扬顿挫的语调让宫昭起了j-i皮疙瘩。
“额,好啊。”
包方听闻皎月他们要去看歌舞表演,自行加入队伍,美其名曰:随队观察理疗效果。
“这些‘方子’都是老方开的,他这个人做事情半桶水,我不放心,跟着你们去看看。”包方说得义正言辞,然后打包了一堆小礼物。
仙鹤山庄的茶庄和药房并不相通,管理人员也不一样,药房最高权限就在几位老头手里,茶庄则主要是荼婆婆管着。这位荼婆婆年轻的时候甚是漂亮,被人称作茶仙,四十岁的时候徐娘半老,同时被两位位高权重的看上了,不想被沦为争抢的物品,也不稀得什么试探真心,搭上赵昺的船,在仙鹤山庄一住就是许多年。那两人找不到荼婆婆,心灰意冷各自续弦后,才有了茶仙藏匿仙鹤山庄的传闻。
“包师傅,你该不会去泡荼婆婆的吧?”宫昭听了包方一通介绍,问道。
包方抱着他的小礼物们哈哈大笑:“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人舍弃一片森林呢?我这么多礼物,都是要送人的,广撒网多捕鱼!”
“噢……包师傅多情!”
“哈哈哈哈……”
皎月在通过后视镜,打量包方的神色,无趣地睡了过去。
第27章 病猫的恋爱方程
赵家大少爷赵启到紧急开始的歌舞表演现场的时候,正见到宫昭被滑稽的舞蹈逗的前仰后翻故意往皎月身上蹭,赵启眼神一紧。
被请下去换了汉服后,赵启加入了观赏表演的队伍。此队伍一共五人坐上宾位,从左至右分别是:宫昭、皎月、荼婆婆、赵启和包方。没有轮到表演的三五个小正太们戴好扮相偷偷在幕布后偷看,大部分人还是老老实实地准备表演,上宾后方一红一黑两个阵营,各自轮流出节目打擂台,由上宾给分。
评分对比赛结果有决定x_ing的作用,比赛结果对红黑两方、对茶庄有什么印象,访客是不会知晓的。这一点,就连家主也不例外。
不过我们站在上帝视角,看到的自然比主角多。茶庄每次的比赛和宫昭公司moonlight与lemontree的擂台异曲同工,输的一方执行潜在的赌注。比如moonlight输了,等于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就不能继续告他们官司,甚至要纵容自己的核心概念被其他人抄袭。而lemontree输了,轻则赔钱赔礼公开声明抄袭,重则公司倒闭瓦解吞并择一。
比赛双方的裁判是公平公正的观众,同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没有光环之后的两家公司只能用尽全力去打动观众,时尚界打擂台也是观赏x_ing和专业x_ing双高的视觉盛宴。
话题扯远了,说到眼前这场比赛,双方的赌注事关荼婆婆,红方赢了,荼婆婆就可以留在茶庄过年。荼婆婆不算是赵家的人,只是凭借和赵昺的交情借住在茶庄,每年都必须有这么一场表演赛来决定荼婆婆的去留,可以留下过年,意思就是来年可以不用走;黑方赢了,荼婆婆就得答应让包方向茶庄里任意一个人提出的要求,约会也好,同居也罢,只要不触及道德底线,那个人必须答应。
第一轮比赛,红方略胜一筹。此时赵家四少爷,那个会玩的花花公子赵安也换了一身轻便的素纱,上宾席位加到六个。也不是什么节日,茶庄平素没有什么客人,今天一来就是几位少爷,红黑双方都异常兴奋。
能试探到他们的口味,也可以为以后的表演做功课了。
宫昭发现这仙鹤山庄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来访者必须穿古装,大多穿的就是汉服,宽松方便,素净的和花哨的都不乏。茶庄和药房的人也大多穿着古代的衣服,加之古色古香的非现代化场景,坚实的木房、巨大的水车、优美的田园风光……宫昭还以为他穿越回去了。在此处呆久的穿越者真的会分不清现实和从前。
比赛开始三局后,五局三胜的红方渐入佳境,他们已经稳了两把,再来一把就可以不用继续比下去了,当然,这只是相对于比赛的胜负而言。既然有这么多观众姥爷在,就算当表演赛看,也要比完剩下两局。
红方第三局来了个杂耍表演,在全场都是歌舞的情况下,是很占优势的,这时候,观众席的人吵闹起来,他们纷纷看向门口。不请自来的客人结伴进来了。分别是二少爷和三少爷,赵盛,赵世。踩着别人肩上的那位小个子被轩然大波掀翻了,跌了个跟头,摔倒了地上,稳赢的局突然有了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