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斯特忠诚的管家先生在门口迎接他们,他从切斯特手上接过外衣的动作刻板而僵硬,随后又僵硬的抬头,两人发现他的面部就好像被一层胶水粘过一样,已经凝固了。
“发生了什么。”
老管家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嗓子宛若太久没有使用一般沙哑而刺耳,他再用力的发声,那种立道让人觉得他的嗓子可能都被撕裂流出鲜血了。
“电视上面报道了外…面的样子,咳咳……别墅里的人变得不…正常,我让他们离开去回家看看…咳……”
老管家的面部更加僵化,整个眼睛都似乎要暴突出来一般手臂上青筋凸起,这种忍耐痛苦而,漫长,折磨着他所有的神经,然而他最终依旧念着,尽管眼睛里面已经没有焦距了,可是信念却始终支撑着他,让他宛若一棵枯死的了老树一般伫立在门口。
“等……等…先生回来……”
切斯特神情很沉重,他最后伸出自己的手拍了拍老管家已经没有温度的手臂:“我已经回来了,你做的很好。”
话语听到这里的老管家僵硬的脸上居然硬生生扯出了笑容,然后就直挺挺地栽倒了下去,他在地上一动不动,除了没有呼吸之外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令人值得敬佩的人。”廖云沉站在两人之后两步开外的位置,淡淡的评价到。
“他跟了我二十年。”切斯特淡淡说道,然后躬下身子似乎想要去帮老人合住眼睛,这个时候明明已经尸体都僵硬的老人突然抬起了手,原本修剪爱你的平整的指甲就好像突然间变长变尖了一样,在切斯特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
切斯特深色按了按,廖云沉赶上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沉默的看了一眼切斯特手臂上面的伤口,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切斯特没有发疯,没有难过,没有愤怒,甚至是任由那尖利的指甲扎在他手臂的伤口之中,扎眼而现实。
他甚至没有因此停下自己的动作,而是继续为老人合上了眼睛,合上眼睛之后,老人就好像真的安心死去了一样,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
再也没有醒来。
眼前这一幕足以让人感动,廖云沉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动不动的看着切斯特把地板上的老人抱起来,上了楼上的房间,之后一个人走了出来。
胳膊上面的血迹是红色的,滴在了地板上,滴答滴答一声一声的。
廖云沉几乎是很习惯x_ing的找到了放在灯柜抽屉中医疗箱,切斯特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有箱子,只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面,最后扫视了一圈这个房间。
廖云沉打开医疗箱,先用碘伏给他的伤口消毒,切斯特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的看着他认真的消毒然后绑上绷带,突然另一只空闲的手搭在了廖云沉的肩头,那个位置距离他的脖子很近,似乎动一下就能死死的钳制住他的脖颈,让他毙命。
廖云沉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再一次低头继续做自己手上的事情。
“别瞎忙活了,如果这种东西是碘伏就可以消除了,那么外面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了,总会有人误打误撞的用对吧。”
切斯特似乎对自己的伤口很不在意,对自己是不是会变成丧尸也不在意,只是看着这个认真给自己疗伤的男人。
“是不是刚才他直接捅死你你也不会反抗?”廖云沉终于开口。
“是。”男人突然开始惜字如金。
“为什么?”廖云沉不太懂,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是作为一个局外人看着这些人的人生,不管欢乐痛苦,都和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比起生死不如的活着,我宁愿体面而高傲的死去。”切斯特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放在桌面上。
“被人一刀捅死很体面吗?”廖云沉反问他。
“比变成一个怪物或者僵硬成一座干尸体面多了,实际上我有现在就这样自杀的冲动。”切斯特神色不变,关于自己死亡的问题回答的宛若吃早餐一般轻松自在,说真的,人们在上一次这样用轻松的口气说起死亡岛时候,大概还是在什么都不懂的中二期。
当时的自己可笑,幼稚,别人听到这样的宣言都会摇摇头感叹一句没长大的孩子,然而人都是越长大,见识的越多,拥有的越多,越来越珍惜自己的名字。
现在这样宛若一个中二少年一般的宣言从切斯特的口中说出来,却不会让人笑出来,因为他是认真的,这些东西包含这他骨子里面不愿意低头的骄傲。
“这不是自尊和体面,这是逃避和恐惧,切斯特你这个懦夫。”廖云沉简单而且粗暴给了他一个结论。
“那你呢,我已经被抓伤了,很有可能随时变异就这样拧断你的脖子,你不害怕吗,还距离我这么近?”切斯特把问题反抛了回去,询问已经站起来的廖云沉。
廖云沉低着头看他:“我不是没有死吗,见过怕死的保镖吗,你现在不是我的雇主吗?”
他连问了一串,切斯特也没有生气,只是指了指空荡荡的房子,笑出了声:“你看,这里有过无数怕死的保镖,你真敬业。”
廖云沉犯了一个白眼,心想:是的,他真敬业。
不管外面的世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的人间低于,不管这个突如其来的灾害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冰河路就宛若世外桃源,别的邻居不知道去了哪里,隔壁的傅华却活的很好,至于廖云沉怎么知道的,因为他每天都会准时的处理自己种那些花Cao。
切斯特联系过自己认识的所有人然而没有一个人接起电话或者回复消息,就好像他们三个被这个世界遗忘了一般,活在地狱中而不自知。
这样其实挺可怕的,廖云沉坐在客房的窗台上看着楼下浇花的傅华,傅华似乎是感觉到了他头顶上的视线,抬头对着他温和的笑了笑,廖云沉发现现在住在楼下的这位傅先生,比当年自己在那个世界中遇到的傅先生更加接近那个广为流传的童谣。
住在冰河路33号的第十二天,终于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这也意味着他们终于联系到了这个孤岛外面的人。
廖云沉下楼的时候看到切斯特在简单的收拾行李:“怎么了。”
“我的朋友刑先生在y国给了我电话,他那边发现了一些事情,让我赶过去,他派了人来接我们。”
“我们?”
“是的,保镖先生难道不打算和我一起离开吗?”切斯特抬头看他。
“请务必带着我一起,不然我会失业。”廖云沉耸肩肩:“不过那位刑先生是不是叫刑池?”
切斯特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
“果然。”
第67章 、噩梦回廊 ...
来接他们的直升飞机很快, 实际上当廖云沉和切斯特等上飞机的时候, 就看到正坐在里面悠哉悠哉的喝茶的傅华傅先生。
傅先生抬头对着他们微微一笑:“我也想到该是你们。”
切斯特停顿了一下,看着他:“听说傅先生身体不太好,这样去真的没有问题吗?”
傅华不怎么在意的摇了摇头:“该带的药我都带了,如果真的在那边死了也许就是我的命吧,或许是老天爷有什么事情要找我所以让我去陪陪他了。”
切斯特沉默了半响,最后扯开嘴角的弧度有点嘲讽:“傅先生当真是想得开。”
“想得开的人才能活的久一点。”傅华看着窗外, 他微微低着头, 有些长的黑发从耳边滑下, 和黑色的睫毛交织在一起带着点缠.绵的弧度,还有些脆弱的颜色,让人觉得自己会忍不住去心疼身边的这个人。
他望着窗外似乎在有些出神的想着些什么,突然开口:“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 就算死了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也不会有人再想着我。”说着说着,他回头看向了坐在他身侧的廖云沉。
廖云沉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傅华到底都清楚一些什么事情, 但是难免还是对他多加关注,所以两个人的视线装了个正着, 他从这双眼睛中找不到曾经熟悉的温度,少了几分熟稔,多了两分忌惮。
被自己曾经已经攻略的游戏npc现在返回来算计的感觉可真的不怎么样。
“y过能派出这些人来接我们是不是证明了那边的灾情比我们要轻的多?”廖云沉小声的和切斯特讨论,他相信比起一直在楼上睡觉的自己切斯特应该比自己了解的情报要多很多。
“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如此,华国基本上已经全部沦陷了, 我基本没有找到几个活人,然而再怎么说y国还有一个科学院的存在。”切斯特没有刻意拉低声音,只是因为这些事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而且就是因为他出浴的阶级比较高,会比其他人清楚更多的事情。
那些真相没有希望,只是更加的残酷和可怕。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段时间,但是所有的研究几乎没有进展,我们到现在甚至都不清楚它到底是因为什么传播的。”
廖云沉皱起了眉头,他觉得不应该啊,原本他还以为这是一个末日题材的世界,但是毕竟只要是末日题材那么都不会直接压倒x_ing,人们会有一定的奋斗空间,比如他们会清楚病毒究竟是根据什么传染,人类可以建立安全区,国家可以保存资源,甚至是渐渐研究出一些可以压制病毒的血清,总而言之基本上的主题是人类的精华,可是这个世界,却是恰恰反过来,给廖云沉的感觉这更加像世界的崩坏。
人是有区别的,智力,体力,年龄,所以他们在面临世界的崩坏的时候表现出来也不一样,比如老年人会僵化,身体发达的人会丧尸理智,聪明而身体孱弱的人会变成植物人,然后最后都会因为身体机制的毁坏而走向死亡。
阳光会s_h_è 线超标,植物会老化枯萎,动物会肌r_ou_萎缩,海洋会渐渐干涸,高山严重沙化,用一句话总结就是世界末日。
这是真的末日。
飞机在y国停在了研究所之内的停机坪上,研究所基本上还在正常运转,但是从到处都是蜡烛可以看出能源已经出现了紧缺情况,糟糕的环境导致实验的进展速度会变得迟缓,进而耽误更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