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福明本想着这么一说那些人得顾忌,又想着把顾钦容拖下水自己便相安无事,便道:“我有人证。”说着指着人群中一个穿长衫的三角眼道:“他,他就是人证,他可以证明顾钦容答应我用军队帮我托运私货,事成后六四分成,他是洪帮蓝旗的伍次成,他帮忙在另一头收手。”
那伍次成立刻被一个警察揪出去,给了一拳,厉声问道:“有没有这回事?说实话!否则你也脱不了关系。”
“没有。”伍次成擦了擦被打出血的嘴角,摇头道:“董福明想托洪帮包运私货,被坐堂拒绝了,又顾旅座说是运包糖让他帮忙,我们堂主让我通知顾旅座实情,顾旅座便拒绝了,董福明是栽赃。”
“顾钦容,他说的可都属实。”财政部禁烟队的人问顾钦容。
“句句属实。”顾钦容从容道,看着董福明傻着眼的瞪着自己,又道:“为了配合各位工作,我愿意陪你们去警署走一趟。”
“好。都带回去。”那人道,又指着邱小凤道:“麻烦邱老板也跟我们走一趟,做个人证。”
邱小凤惨白着脸点点头,把身子靠在顾钦容怀里,浑身颤抖着。
几个警察喝斥着让围观的让出一条道,将人一一带走。
厅堂内的众人又得傻愣着,又得笑骂着,又得叫好着,全都忘记了此行来得本目的。而穿着新装的新郎新娘此刻也是一脸茫然失色,不知所措的站在人群中,呆呆的望着远走的那群警察。
突然人群里窜出来几个拿着棍子的人,劈头盖脸朝顾钦容一行砸来。邱小凤险些被砸到,被顾钦容护着一脚将那人踢飞,横抱在怀里。后面警察推他进警车,他回头看了一眼,突然浑身一战,人群角落里一辆汽车旁,阿卡穿着长衫一脸绝望的看着他。离得很远,不知怎的,顾钦容就是认定自己看出阿卡眼里的绝望。
董福明没人护着,让人闷了一棍,被警察拖进汽车。
接而场面更乱,又一批警察赶到,将那些砸棍的人按住,有几个却趁乱逃了。
顾钦容坐在警车里,轻拍着怀里不断颤抖的邱小凤向后望。
角落里那辆汽车已经不见了,顾钦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可能刚才是眼花了,阿卡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他一定是在公馆,刚才那个人不过是长得像罢了。
接着有警察来将人都撵了出去,封了别墅,将仓库的里的包糖都没收,又给开了张罚单递到陈恩赐和董晓萱手中:“这是私贩大烟的罚款,这周末之前交上,否则将没收董家的财产。”
陈恩赐看着手上的纸,那数字历历在目刺得眼疼:十四万一千六百元罚金。
警察署和财政部的车队将董福明几人分别扣押着带走,到了禁烟队,分别押着不同的房间内。顾钦容和邱小凤也被请下车带到队长办公室。
第十六章
顾钦容一进门,队长就和警察署长站了起来,伸手拉住顾钦容恭敬道:“这次多亏了顾旅座才能抓住这么个烟大头。”
顾钦容淡淡一笑,拍着两人的肩膀道:“哪里,这是你们工作效率高,当然也多亏了邱老板的鼎力相助。”
“是是是,邱老板受苦了。”队长连忙吩咐人请医生过来给邱小凤看看。
“不用,我一会儿亲自带他回去。”顾钦容摆手,挑眉看着那二位,道,“陈恩赐是我大哥,还望两位赏脸,别动他。”
“旅座放心,那董福明呢,顾旅座什么意思?”警察署长问。
“董处长的问题两位便不该问我了,公事公办。”顾钦容轻声笑道:“若是无他事儿,顾某和邱老板就先告辞了。”
“明白明白。顾旅座您走好,邱老板也走好。”
邱小凤住所的洗浴室里,顾钦容将邱小凤抱在怀里心疼的检查着,愤愤道:“让你受苦了,我没想到他董福明真敢出手。”
邱小凤将头埋在顾钦容的怀里,半天摇摇头低声道:“若是他真的成了,我便一头撞死。”
“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冒这个险的。”顾钦容真诚的说。
“傻瓜,是我自愿帮你,又不是你逼我的。”邱小凤嗔怪他,“不过,你答应我的,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了么?”
“其实那个伍次成说得大多都是实话,只不过董福明一早就告诉我那是烟土,我便和警署财政部联系了,另外我们不知道他藏在包糖里,还多亏你才能发现,您是大功臣。”说着吻了邱小凤一下。
“那,那伍次成真的是洪帮的?你不怕他报复?”邱小凤一脸担心。“若是董福明真与洪帮有联系,怕这事儿不简单。”
“他只是警署找来的一个犯人,下个星期要被枪决,他这么做家里人可以得到补贴。”顾钦容叹了口气,“只是那些捣乱的到底是什么人,我还真不清楚。”想到此不免又想起回头看见阿卡的那一下,眉头微蹙。
“只盼着没事儿,您的一石二鸟又是什么?”邱小凤松了口气。
“我自来最恨鸦片,董福明开头找我运烟就是错,而‘寓禁于征’这本就是政府规定,没收了姓董的钱充当军费也是好事,再者,财政部、警察署、我谁都不吃亏,他们还欠我个人情,卖我个面子何乐而不为?”
“那董福明虽然可恶,倒也不至于死……”邱小凤小声道,“花了钱捞出来也是可以的。”
“呵呵,你又让我提防人报复,又让我别太狠心,真是被你闹糊涂了。我本也不想这么绝,但他拿陈恩赐来威胁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以给陈恩赐弄到商业局为诱饵,又加上他女儿做配菜,以为控制了陈恩赐就能控制住我,实在可笑,我将计就计,让他以为一切都在他掌控中,请君入瓮,事情就这么简单。”
其实他岂止是一石二鸟,他利用董福明刺激陈恩赐和阿卡之间产生隔阂,将阿卡弄回身边,如今又让陈恩赐刚得到的一切都失去了,他是一箭多雕。
“你……”邱小凤听他口气淡然的说了这些话,有些惊讶。
“我怎么?”
“你真可怕。”邱小凤诚实的说,他不是这会儿才知道顾钦容可怕,只是听他这么说出来还是有的肉跳心惊。
“想不想尝尝我更可怕的地方?”顾钦容将邱小凤的手放在他的胯部,舔着他的耳廓一阵坏笑,惹得邱小凤脸红发热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