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你真是……」
颜旭还没来的及表达看法，下一瞬，夏子清的态度便软了下来。
他可怜兮兮地说：「你若不喜，我改就是了。」
「我没有。」颜旭急忙撇清，「你很好。」
接着转移话题，混淆视听：「这样精分，你不累吗？」
「只要你愿意接受我，那又如何呢？」
见到夏子清一脸无所谓的说出卑微的话，颜旭不禁有些心疼。
更多的，是动心。
如果一个怎么看都很优秀的人，愿意以这般卑微的姿态来爱自己，那么自己要不要接受呢？
颜旭不得不说夏子清把姿态放的很低，从未强迫自己，还处处为他着想，一点一滴地融化他的防线，悄悄的摸上他的心门。
「我一直，有话想问你。」
「嗯？」难得颜旭如此主动，夏子清自然洗耳恭听，专注的看着他。
颜旭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问道：「你对我，是真心的吗？」
太过紧张，使他深深怀疑自己是颤抖着声音说完这句话的。
夏子清的观察力很强，何况颜旭并没有对自己对此问题的重视程度多加掩饰，他秒速会意，知道这个问题的重要x_ing突破五颗星。
他当严整以待。
他也学着颜旭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不过同一个表情姿势他做起来要好看的多。
他吸气的时候小巧精致的鼻子微微皱起，双唇微向上噘，眉目中带着慎重，活像个调皮捣蛋过后，在家长面前辩解的孩子。
不忿却又面带讨好，大胆却忐忑的试图据理力争。
颜旭会是个善解人意黑白分明的好家长吗？
「我爱你，从开始到现在。
我知道在事实面前，言语都是苍白的，你告诉我，要我如何证明自己对你确实一片真心？」
这个问题，颜旭回答不出。
很多时候，人们会问，却是因为他们答不出来。
颜旭不出夏子清意料之外的沉默了。
「我知道你对我有些误解，但是我一直相信所有问题，随着时间流逝都会迎刃而解。
你愿意给我多少时间？
我尽量在期限内解决，好不好？」夏子清语带恳求的说。
「……坦白说，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我们从相遇到如今的发展，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场不可思议的旅程。
我时常在想：这趟旅程何时会画下句点。
也时常在想：你何时愿意对我坦白一切。
我不是个擅长猜测揣摩真相的人，所以如果你蓄意蒙骗我，我很可能不会察觉。
所以我总是心存疑虑。
每次我说服自己学着去相信，我们的关系不包含着戏谑的成分，下一刻，又不止不住怀疑所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由谎言堆砌而成的笑话？
我感到越来越疲倦，害怕等某一刻来临，情绪突破临界值，疲倦终将变为厌倦。」颜旭面色黯然，神采不再的缓缓说道。
他的心，累了。
夏子清感觉到不妥之处，慌忙中带出了哭音辩解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爱你……」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
接着，颜旭正要回嘴，夏子清便急促却笃定的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觉不是你想的那样！」
颜旭咬着下唇，幽幽的看着他。
夏子清双目泛红，恳求道：「你听我说，好吗？」接着试图抓住颜旭的手。
颜旭防备地避开，并漠然的看着他，但却没有离开。
夏子清心中悲恸，眼角滑下泪水，他吸吸鼻子，难受的很，想着颜旭好歹没有扭头就走，才勉强打起精神开口道：「我对你是真心的，在我心里，我的就是你的，哪有分甚么你我？
我知道，因为我们之间存在的差距让你对我有些误解，这点我一直记着，不敢忘记，然而这个问题如何解决却是急不来的。
下猛药，行不通，说明白，你不信，我只能试着潜移默化的引导你。
我就想着慢慢来。
就像是我家族的事情一样，一点一点地透露给你知道。」
颜旭轻笑一声，分辨不了其情绪的说：「你可知道，你说的那些关于家族的事情，在我听来，就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太不真实。」
夏子清显得不知所措，「……我以为这么说你会更容易接受我？」
「你敢说你的那套说词不是事先准备好的？」
「那是族里的统一说法。很多人不能接受我们家族的人，所以我怕你听了更不愿意，所以才……」
「所以都是骗人的，是吧？」
「九哥，我只是怕失去你……」
看着夏子清的斗大的泪水不停地从他的眼眶滑落，好看的鼻也哭红了，抽抽噎噎的向自己解释，颜旭若说心中完全没有被触动是骗人的。
颜旭试图用夏子清的外貌来掩盖自己动心的事实。
只是因为他的外在很吸引他而已。
自己没有喜欢他，那怕一点点。
颜旭催眠似的想着，心中却频频闪过不忍。
其实夏子清对他是不是真情，颜旭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只是内心中的软弱让他选择逃避自己的真实情感，让他一昧地想要缩回只装的下自己一人的壳子里，封闭自己，也阻拦任何人驻足。
「颜旭、颜旭、颜旭……」夏子清一面哭一面喊着爱人的名字。
是这样执着。
颜旭上面沉默着。
扪心自问：就这样吗？
把他推开，换得一世〝安宁〞──连夏子清这样的人他都不接受，往后怎么可能选择别人？
难道他就要这样重蹈覆辙吗？
回到平静无波，没有任何起伏的人生？
无人打扰，无人触及罔乎伤害的，辜老终生的……
如果命运真能cao之在己，上一世的自己作出了选择，得到了自以为的「安定」，那又失去了甚么呢？
值得吗？
值得吗？
值得吗？
耳边夏子清的呼唤还在重复，他的人还守在一旁。
颜旭站起身，面着夏子清，往后退了一步。
夏子清的面上浮出绝望和乞求。
「九哥！」
颜旭再退。
夏子清收声，深深地望着颜旭，浑身颤抖着。
再往后退一步，夏子清便不会存在颜旭张手可触的距离。
颜旭还要再退，右腿提起却悬着。
值得吗？
他心头大震。
……不值得！
颜旭右脚向前一踏。
从前他嘲笑别人的孤独是自己作的，暗自得意于自己选择独身，今日他方明白，软弱和恐惧并不能帮助他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只能让他沉浸在自欺欺人里。
上辈子自己没能想通，现在更好机会就在眼前，难道自己还要再犯蠢，真以为不涉情爱就能得道成仙不成？
颜旭释然的笑了，接着伸手把夏子清捞入怀中。
夏子清埋头在颜旭怀中，不足他人察觉的情况下收回埋藏在眼底深处的疯狂y-in郁，颤抖着紧紧的拥抱住眼前人。
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
颜旭只以为夏子清心理太难受才会一直颤抖着身子。
他轻叹一声。
心想：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夏子清正啜泣着，样子好不可怜。
颜旭心疼的将人搂在怀里好一会儿，然后牵起夏子清的手，把人带回房间。
颜旭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用热水洗了洗，然后帮夏子清擦脸。
擦了脸，夏子清似乎清醒多了，吸了吸鼻子，说：「书上不是这样写的！书上明明写着只要照着做就一定能成功！」
显然这句话憋在他心里很久，一得空便立马说了出来。
颜旭一愣，他都忘了两人本来在争执着的是何事。
「成功什么？」
夏子清止住泪水，委屈地缓缓道来：「只要照着做，就能成功掳获心上人的心，让他感动的不要不要，接着携手共进美好未来……」
颜旭心中喀喀一下，觉出不对。
「你的家族…不是深度迷信，拥有画风清奇的择偶标准？像是八字相合就是命定伴侣之类的？」
夏子清闻言神情一顿，瞪大着眼迷茫的看着颜旭。
「不是？」颜旭震惊。
所以他们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了好一会儿，其实归根究底来说是在j-i同鸭讲？
他是在气对方面上对自己一片痴心，坦诚相对，实际上却不肯跟他说实话，难道他误会了？
他无语地说：「不是这样，那你干嘛用一听就知道是骗人的话术来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估计以前也就见过一面，接着便说是对他一见钟情，情根深重，想骗谁？
一听就很假。
他可不是脑中藏着对未来另一半美好幻想的无知少女，会被自己魅力非凡的男朋友迷的找不着北，进而合理化其所有不合理的言行举止，并对对方的话深信不疑。
「跟迷信没有关系，在我们家族里，族人的信仰只会是另一半。」
「所以说，你们这是另类的邪教家族？」很好，只信仰另一半的诡异教派。
夏子清垮下了脸，无可奈何的解释：「不是。」
虽然心中早有预期，可他却没想到心爱的九哥哥脑洞如此天马行空。
「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夏子清正要接着解释，就收到颜旭直白的、深感怀疑的眼神，被噎了一下，忽然心情一松，觉得好笑。
原以为难以启齿的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难开口？
「以普罗大众的说法来描述，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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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我心血来潮问他怎么敢直接跟我告白，我自觉隐藏自己x_ing向隐藏的挺好了，他跟人旁敲侧击估计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