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秦慕说,秦言他�c-h-a��去非洲考察去了,留秦言一个生活残疾在家无法生存,只好连行李带人打包系好邮寄给秦慕。
顺便再给段兰溪这个“后妈”一个下马威。(这句话是段兰溪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
抢手办,抢沙发,冰箱里抢水,餐桌上抢菜,看电视时抢遥控器,睡觉时……额,睡觉时秦言倒是不会和段兰溪抢秦慕。
总而言之,只要能抢的,秦言都要和段兰溪抢一抢,不管抢的到抢不到,只要能恶心到段兰溪就行。
可惜段兰溪根本不理他,他之所以跟秦言抢,不过是因为他要和秦慕暗中唱一出双簧。
秦慕嘴上说着不管秦言,但是身体异常诚实,秦言住的房间是他早就准备好了的,秦言喜欢手办,秦慕就在里面摆满各种各样的手办和模型。
奈何秦言冷哼一声,根本不住那间屋子。
吃饭的时候也是,秦慕会有意的把秦言喜欢的菜摆在他面前,里三圈外三圈的生怕他不吃。
奈何秦言挑眉冷笑,专门吃摆在段兰溪面前的菜。
秦慕忧愁的不行。
段兰溪心疼秦慕心疼的不行。
于是段兰溪只好亲自动手,秦言不是喜欢和他抢吗?那他就将计就计。
例如,分配房间时,秦慕还和秦言在走廊上僵持着,段兰溪就大摇大摆的走进房间里,美滋滋的坐到了床上,摸摸这个模型,拍拍那个手办。“你不想住这间房?那好啊,我想住。”
秦慕:“……”
秦言:“……”
秦言瞬间就炸了毛,飞奔进房间宣示主权,“谁说我不想住!我就住这间房!”
段兰溪抱着枕头死不撒手,“我不!凭什么你想要就给你啊!秦总您评个理!”
段兰溪和秦言齐刷刷的看向了秦慕,都是一副心有不甘苦大仇深的模样,秦慕张了张嘴,正待说话,却忽然看见段兰溪俏皮对着他眨了眨眼,此时无声胜有声,眉眼中的含义,再明了不过了。
秦慕轻咳一声,假装自己是个偏袒亲儿子的昏君,“兰溪,这房间是秦言的。”
秦言顺了心意,得得瑟瑟的对着段兰溪哼了一声,把段兰溪怀里的枕头用力扯了出来。
段兰溪心里乐掉了牙,脸上却要装出不甘心的模样,他看着秦慕,似乎没想到秦慕会这样对他。他叹了口气,蔫巴巴的垂下了眼睛,“好吧,让给你了,好像我多稀罕一样。”
对于段兰溪这种专业演员,做戏一定要做全套,他出门之前一步三回头,可怜巴巴的皱着眉,耷拉着眼睛,只要秦言不瞎,就一定能看出来他脸上的不甘心。
秦言自以为赢了段兰溪,趾高气扬的对着段兰溪挤眼睛挑眉毛,欠揍得不行。
再例如,吃饭的时候,秦言不是喜欢吃他面前的菜吗?段兰溪就故意当着秦言的面,把秦言喜欢吃的菜都摆在自己面前,一盘都不给秦言留。
秦慕:“……”
秦言:“……”
于是段兰溪和秦言又找秦慕评理,秦慕则继续“偏袒”秦言,“打压”段兰溪。
秦慕和段兰溪夫唱夫随一唱一和,把这个熊孩子拿捏的死死的。
以上的事情每天都要重复个三四次,段兰溪深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呛毛呛刺的斗鸡, 他颇有些心累,但是和秦慕一起养孩子的感觉……真的挺好的。
段兰溪在家扮演了十几天恶毒的后妈,兢兢业业的“残害”着可怜的“小公主”秦言。
一直到他喜欢的那个古代权谋剧即将开始试镜,段兰溪才收了心,把自己关进房间里闭关修炼,任秦言在外面各种跳脚,段兰溪都置之不理。
秦言咆哮了好几天,见段兰溪是真的不理他,就自动偃旗息鼓了,每天抱着烟罗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左手拿着垃圾食品,右手沾着一堆狗毛,十分的寂寞如雪。
熊孩子就这样,你越理他他就越蹬鼻子上脸,你不理他他就乖乖歇菜了。
段兰溪总算是得了个清净,他本以为是自己镇住了秦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是秦慕找秦言沟通了一下。
秦慕说:“对,你今年才十六岁,你有资格任性,有权利耍赖,你可以义正言辞的说你还小,你应该被纵容。可兰溪也是个孩子,他只比你大六岁,你凭什么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哄着你?秦言,你该懂事了。”
这话说完,秦言很难堪,秦慕也很难堪。
段兰溪为什么那么容忍秦言?
秦慕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是因为什么冠冕堂皇的“善良”、“友爱”、“包容”,理由只有一个,是因为他——秦慕。
因为段兰溪喜欢他,心疼他,所以段兰溪才费尽心思的帮他哄着秦言,惯着秦言。
哪怕再难受再委屈都一声不吭。
所以,让段兰溪受委屈的不是秦言,是他。
秦慕有心补偿段兰溪,于是各种剧本轰炸,美食轰炸……就连段兰溪临睡前趴在他怀里要亲亲也默认了。
段兰溪得到了晚安吻,心情大好,他伸手戳戳秦慕的脸颊,想哄秦慕笑一笑,“您笑一笑嘛,笑一笑。”
秦慕被他戳的哭笑不得,他捉住段兰溪的手,放在自己手里细细揉`捏,“没大没小的,你要造反吗?”
段兰溪垂下眼睛,专心的看自己的手指和秦慕的手指纠缠到一起,说话声音也软软的,“我不会造反的,我会乖乖的,一直听您的话。”
秦慕的心里又酸又软,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对得起段兰溪这份真心实意,他一下一下的啄吻着段兰溪的额头,“兰溪。”
段兰溪被他吻的额头发痒,忍不住向后缩着,一边缩一边笑,“怎么了?”
秦慕看着他的眼睛,十分郑重的说:“对不起。”
“诶?”段兰溪眨了眨眼睛,错愕道:“怎么了?”
秦慕在心里逐字逐句的斟酌着用词,从小到大,他很少向人道歉,如今回想起来,却是和段兰溪说过好几次“对不起”,次数多到他没脸面对段兰溪。
他愧疚道:“秦言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段兰溪毫不在意的轻笑了一声,他真不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不过既然秦慕都这么说了,他就顺理成章的讨一点报酬吧。
段兰溪环抱着秦慕的脖子,张嘴轻咬他的下巴,“确实委屈了,您打算怎么补偿我?”
两个人的距离极近,近到呼吸可闻,近到只要再向前一点点……就可以碰到那两片红的让人想吃掉的唇瓣。
段兰溪的眼睛半眯着,氤氲着潋滟水波,也透�c-h-a��一点点青涩和期待。
秦慕看了他一会,然后挑起段兰溪的下巴,一声不吭的吻了上去。
他的动作极温柔,不像掠夺,倒像是抚慰,先是在唇瓣上碾磨舔舐,再撬开牙关,舔过糯米似的牙,再舔过敏感的上颚,一股又痒又麻的感觉直接把段兰溪电成了大脑短路。
他在这种事情上一向都很不争气,一吻过后,他就只有软在秦慕怀里喘气的能耐了。
段兰溪扣着秦慕的手指,轻喘道:“真的,您不必自责,您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也没有对不起秦言的地方,您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只是不会表达罢了,秦言早晚会理解您的。”
段兰溪从佣人那里也断断续续的听说过一点关于秦言的事,据说秦言还没出生的时候,秦慕就和秦言妈妈离婚了。
秦言妈妈是个铁血手腕的女汉子,一个人挺着个皮球似的大肚子远渡重洋,快刀斩乱麻的斩断了秦慕和秦言的一切联系,因此这两父子一年可能也就见上一回,比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冷淡。
在这样的条件下,秦慕和秦言的关系能好……就见了鬼了。
不过没关系,关系不好可以尽力弥补,只要有心,就没有缝合不了的嫌隙。
秦慕轻轻“嗯”了一声,抱着段兰溪的手臂有意识的收紧了些。
段兰溪没骨头似的倚在秦慕怀里,被勒的有些痛,可是莫名很舒服。他骨碌骨碌的转着眼睛,现在的这个气氛,这个环境,秦慕的这个态度,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他是不是应该……
和秦慕……
研究研究他下部戏要演小太监的事?
第十七章
段兰溪用很迂回的方式和秦慕沟通,他说他看中了一个新戏,是古装权谋剧,架构恢宏,结构严谨,剧本靠谱,导演靠谱,制作团队也靠谱,是走过这村就没这店的良心好剧。
他啰啰嗦嗦的夸了半天,秦慕也一直耐心的听着,等他好不容易停了下来,秦慕问:“什么角色?”
段兰溪:“……”
他迟疑了一秒,继续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他,“这部剧里面的角色确实都很精彩,不管是正派还是反派都形象丰满,有优点也有缺点,不是普通偶像剧里面那种脸谱化人物……”
秦慕听着他满嘴跑火车,从大西南一路飙车飙到了大东北,心里差不多已经有了定论,他打断了段兰溪的喋喋不休,问到:“古装权谋剧?”
段兰溪摸不准秦慕这么问的意思,只好诚实回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