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去，”小丽姐s-hi着眼睛，“车应该好了，赶快去医院。”
“穿古装去医院？”小Cao仍然被方元正托着后脑勺按着伤口，“会不会太穿越？”
方元正，“……”
小丽姐又气又想笑，吸一口气后狠狠说，“好想打你屁股！”
方元正没让小Cao换衣服，他一直按住小Cao头上的伤口，直到到达医院也没放开过。
准备缝针的时候，小Cao眼睛直勾勾的不敢看着他的方哥，怕自己会忍不住撒娇，“我和蓝喆可能八字不合，上次来医院是他穿着皮靴把我脚趾头踩肿了。”
方元正憋着一肚子气，更怀着满腔内疚。
小Cao受的这一刧，是自己闯下的祸。
太自负了，完全没考虑过蓝喆是个彻头彻尾的卑鄙小人，直面跟他杠根本是把小Cao的命送他手里蹂`躏。
这是一个有人也有鬼的圈子，不是学校，用在学校里那一套据理力争的态度是无法生存的，小Cao说得对，在同一条贼船上不能自命清高，自己凭什么去威胁蓝喆的助理？
在这个圈子里，只有手握资源的人才有资格威胁别人，甭说自己只是个小助理，小Cao现在的位置也只能配合张暮宁、配合剧组、配合宣传……
他原本好好的，是自己意气用事他才会受伤。
牵一发动全身，拍摄排程全被打乱了，当小Cao终于躺下在酒店的床上时，张暮宁已经打过几次电话来，小丽姐也特地到酒店房间替他卸妆拆假发，并且把他们去了医院后导演大发雷霆的事情绘形绘声地表演了一遍，小Cao头顶缠了纱布，左眼又愈发肿胀，两只眼睛一大一小，样子看来又可怜又可笑，但原来蓝喆也扭伤了，闪到腰，同样去了医院。
小Cao没问蓝喆有没有解释为什么出错，这还能有什么解释？不就是一时紧张了，或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他会说是故意的？
直到小丽姐也离开了，小Cao才发现方元正有点不妥当。
方元正一直在房间里忙前忙后，给他张罗吃的、不停接电话回讯息，才消停一会儿又进浴室泡毛巾替他擦身，小Cao知道自己受伤方元正一定很心疼，也一定更恨蓝喆了，可之前他还会把话说出来，出事后反倒一句骂蓝喆的话也没说……
“方哥。”小Cao按住方元正在他身上的手，“坐下来，乖。”
那只被按住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小Cao一怔，勉力抬起肿胀的眼睛，骇然看见方元正在低头饮泣。
第29章 (29) 小雏菊
被蓝喆的剑划下来那一刻，小Cao没觉得慌，那一瞬间，本能求生反应占据了他整个人，抱住疼痛的地方、避开有可能再遭到的伤害，被解下来后，力气都花在忍痛上，直到痛习惯了，感觉到被方元正护着，才开始懂得慌张——脸是不是破了？眼睛是不是瞎了？这是要退出娱乐圈了吗？张暮宁会不会要他赔偿？从此以后会不会变成方元正的负担？
所以当小丽姐再三向他保证没事，他就笑了，就算后续有一堆麻烦事，或是蓝喆又要对他怎么样，他都不慌了，只要不是自己出事了还把方元正拖下水，小Cao便淡定。
但是现在小Cao真的慌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方元正哭，方元正在他心里是强大的，长得绝顶好看、身材一级木奉，学习、运动、生活常识都是偶像级的，小Cao对方元正的爱，有很大一部分是仰慕，所以他那么喜欢黏着方元正，那么沉醉于在床上把他的男神征服，虽然现在方元正的外型变了，在这个圈子里没任何地位，但正如方元正在变成阿正时跟他说，他俩现在只是在玩角色扮演游戏，他姚卷毛的方哥，仍然是他十二岁时认识的那个有主张、不畏强权、万事总挡在自己前面的方元正。
可眼前的方元正不但哭了，甚至没敢哭出声来，低头饮泣的他明明那么憋屈，还在强撑着；小Cao被这样的画面吓坏了，不敢追问方元正受了什么委屈，他慢慢坐起身来，轻轻把方元正拉到身边，抚摸着他的背脊，希望他别憋着，好好哭出来。
仔细想想，方元正不过比自己大两岁，才大学毕业不久的他，实际工作经验和已经出道差不多三年的自己相比少得多了，而且当个小明星别人表面上总是哄着你，当小明星的助理却没有人会顾念你的感受，虽然小Cao知道方元正一点也不把别人怎么对待他放心上，他的情绪必然是跟自己受伤有关的。
“是不是把你吓坏了？”小Cao轻声问。
方元正没有回答小Cao，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正在自己跟自己较着劲儿，极力控制自己停止情绪失控，然而愈想控制愈适得其反，那些扑簌簌滚下脸庞的眼泪，让方元正大失方寸，他摘下眼镜，双手掩脸，失声痛哭起来。
小Cao看着方元正颤抖着的后背，他身上穿着不合时宜的墨绿色T恤，理着别人笑话他的发型，这个背影，让小Cao在很多很多年后也忘不掉。
如果可以搞个笑、卖个萌就把人给哄了该有多好，小Cao摩挲着方元正的脖子，把下巴轻轻踮在他的肩膀上。
这一点点重量，终于让方元正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小Cao用方元正替自己擦身的毛巾替他擦眼泪，又拿床头的抽纸给他擤鼻涕。
“小肥仔擤鼻涕的样子真可爱……我觉得咱们可以换换置位……”
方元正在一堆纸巾里扭头斜睨一下小Cao，小Cao乘胜追击，眯起一只大一只肿的眼睛，色迷迷地说，“谁可爱谁撅屁股！”
方元正显然没料到小Cao会在这个时候开黄腔，噗的一声破涕为笑。
有效果有效果！小Cao立刻双手双脚搂住方元正，“我阿正的屁股可圆了，还有一朵小雏菊。”
方元正啪的打了一下小Cao的大腿，扁着嘴咕哝“不准调戏我的屁股。”
小Cao乐了，“我认真考虑在我还有潜规则的权力时，把我阿正的小雏菊拿下！哎不行了不行了！
“怎、怎么了？”
小Cao凑到方元正的耳畔，“我现在就想看看我阿正的小雏菊，我以前一直怕你生气，都不敢直接看呢……”
“你明明就摸过。”
“啊，果然小气！我只不过用手指在外面蹭了蹭你就记住了！”
“这还能不记住？谁被人蹭过小雏菊会忘记啊！”
“哈哈哈哈哈！”小Cao抱着方元正的脑袋瓜啾咪啾咪地亲，“阿正咋那么可爱！我好喜欢阿正啊！
方元正被亲得一脸懵逼，“可什么爱……”
“自己叫自己的菊花做小雏菊！哈哈哈哈哈！”
方元正，“……”
成功把焦点转移到方元正的小雏菊后，房间内的低气压一扫而空，小Cao把一切烦恼抛诸脑后，专注要求他的阿正把小雏菊奉上给他鉴赏，正处于意志力薄弱状态下的方元正，差点就从了，幸好小Cao那一大一肿的眼睛和被纱布网套住的头顶让方元正保持理智，“你眼睛都肿成核桃了还这么色！”
“我这不是还有一只眼睛能看。”小Cao挑挑眉头，只剩一只能动的眼睛还不忘耍宝，“要不我盲人点字那样，用手看！你摆好姿势让我仔细摸摸。”说罢小Cao闭上眼睛，伸出手指一脸陶醉地在空气里慢慢转悠，一副得瑟的小流氓模样看得方元正菊花一紧。
终于方元正以折腾半天一身臭汗，必须去洗个澡摆脱了小Cao的纠缠，莲蓬下，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松弛下来，可以好好把事情想一遍了。
对付小人不能走正路，必须比他更滑头。
洗完澡方元正打算奉上自己不成形的身体给小Cao玩玩，只裹着浴巾就走出浴室，却见小Cao已经睡着了。
床头放着从医院带回来的止痛药、眼药水、去瘀青药膏，一大包的，其实刚缝合的伤口还在痛着吧，那只愈发肿胀的眼睛也一定很难受，方元正穿好衣服，请酒店餐厅替他煮一只全熟的j-i蛋，用毛巾包起来，坐在床沿把j-i蛋敷在小Cao红肿的眼睛上，来回滚动，小Cao的手疲软地撩了撩方元正的小肚腩，“舒服……”
“卷毛，对不起。”
“嗯……？”小Cao半梦半醒地回应着。
“是我害你受伤的。”方元正低声说。
小Cao似乎睡过去了，又似乎听到。
“如果蓝喆那一剑戳到你的眼睛，划到你的脸……就算是现在这样，我也后悔死了……我是来保护你的，结果却弄伤了你……”
热j-i蛋温柔地在小Cao的眼眶上来回滚动，方元正没再说下去，“好好睡吧。”
“方哥。”
方元正轻叹一口气，“我吵到你了。”
“我方哥是个学霸，怎么都记不住事情呢？”
“……嗯？”
“我说过的哟……我们之间永远不需要道歉。”
方元正，“……”
“方哥我问你，如果上次徐步成功把我那个了，是我错了还是徐步错了？”
“当然是徐步！”
“可是，是我自己愚蠢，被他骗到酒店房间里，还喝下他给我的可乐，不是吗？”
方元正，“……”
“所以啊，咱们就算再没底线，再怎么去迎合坏人，也不能把坏人的错揽到自己身上，否则，怎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