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暮宁踌躇着应该先和方元正说什么，这么一枚大帅哥主动释出善意，丝毫没提及半年前被自己决绝地赶走的事情，自己必须赶紧回馈一点什么，才能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回馈点什么……对！当然是和小Cao有关的事情，他从头到尾紧张的就只是小Cao！
“卷毛，”张暮宁温婉地转向小Cao，“《笑侠江湖》拍得很高兴吧？前天我打电话给张导，他夸了你五分钟。”
“啊？”小Cao满嘴j-i油地看向张暮宁，“没那么夸张吧？哈哈。”小Cao傻气地笑了，禁不住瞟了一下方元正。
方元正却像毫无顾忌地直接伸手挠挠他的小光头，“咱们卷毛可用功了。”
张暮宁一怔，这宠溺……小Cao也一点没抗拒这种细微的亲密举动，他们……他们是早就在一起了吧……
张暮宁突然想起那次小Cao犯重感冒，方元正伺候他的时候，直接拿纸巾替他擤鼻涕，当时看着居然不觉得有任何毛病，现在回想，再鞠躬尽瘁的助理，也不会替他的主儿擤鼻涕吧……这都把人当小祖宗伺候了。
如果，眼前的方元正真的才是他的真身，那小Cao百分百就是他的……软肋。
而且是非常非常软的软肋。
而小Cao是在自己的手上……
但是，张暮宁又犹豫了，方元正曾经对他自己那么狠，为的就是秘密保护他的宝贝，现在却把自己的软肋如此坦然地展现……为什么？
“暮宁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方元正歪头一笑。
不能让这小子一直占据主导地位了，用自嘲示弱来疏解一下吧，张暮宁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颜即正义，姐输给你了。”
小Cao“噗”的一声呛了呛，连忙拍拍胸口，拿起面前的汤喝一口。
“暮宁姐，”方元正挪了挪手肘，挺了挺腰，“我可以和你签约。”
小Cao腾地扭头看着方元正，眼睛瞪得老大，嘴角还有两粒米饭。
张暮宁脑袋嗡的一声，也没法做出什么伪装的表情了，直接来一张惊讶脸。
“别紧张，”方元正安抚她，“我和你签约，只是做纸上明星，我不会拍戏也不会唱歌，实际上我准备重新考研，我的专业是生物化学，之前面试卷毛助理的时候有和你提起过。”
张暮宁有点放弃拿回掌控权了，缓缓地说，“老实说，阿正的模样，还真的和生物化学比较搭……我不懂生物化学，感觉就是一堆符号，是死念书的宅男才会喜欢的东西……”张暮宁终于真的发自内心地自嘲，“在娱乐圈混的，总以为自己身处一个凡人进不来的花花世界，其实，井底之蛙就是我们这些人。”
“方哥……”小Cao嘴角那两粒米饭还挂在那里，方元正看见了，皱了皱眉头又笑了笑，拿起餐巾替他揩了揩，再扫扫他的背，温柔地说，“没事，好好吃饭。”
小Cao，“……”
事到如今，张暮宁不得不先放下自己的小心思，静静地聆听方元正的心思。
“我和你签约，至少可以保证没有别家能签下我。”方元正有点腼腆地笑了，“好像很自大，但我相信暮宁姐现在想的应该是这件事，这是你的职业病，就像我到现在也会习惯x_ing地替卷毛检查酒店房间。”
小Cao瞄瞄张暮宁，只见她脸上罕有地少了那份平常予人犀利的感觉，倒有点像当年在学校里，听着方元正表述处理校Cao信箱意见的王老师，有点拿方元正没办法，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因为外型而招来一堆问题的学生，着实有想法也有他的道理。
“虽然我没有当明星的意欲，但只要我一天被你的合约束缚，你一天也有机会把我说服，谁知道呢？或许某天我突然就……开窍了，哈。”
方元正垂眼笑了笑，张暮宁真是败了，她见过数不尽好看的男生，但还是被这样随意的一笑，挠得心痒痒。
“就算最后我还是没开窍，没替你赚一分钱，你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你不用对我投放任何资源，不用补贴我一分钱生活费，不高兴了，随便把我晾在一边就可以了，对你来说，这是一桩有可能赚钱，却没可能亏损的交易。”
一切有利于己的谈判虚招都没意思了，张暮宁直接说，“这桩……交易，条件一定是和卷毛有关的，对吧？”
“嗯。”方元正点点头，“我把自己和卷毛捆绑在一起，然后邀请暮宁姐你来上我们这条船，这条船，没贼的，只求卷毛一直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说罢，方元正看着张暮宁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丰神俊朗，活脱脱就是电影剧本上那些对男主角的描述——真箇是意态撩人。
第45章 (45 - 完结篇) 我的主角
“我把自己和卷毛捆绑在一起，然后邀请暮宁姐你来上我们这条船，这条船，没贼的，只求卷毛一直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小Cao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握着筷子的手在微微抖颤，胸膛内像有一朵朵小烟花炸开，惊诧、生气，却又悸动得无以复加，鼻子酸得让眼泪快要憋不住掉下来了……
不能哭，多丢脸啊……旁边这两个人还在正经八儿地谈他们的交易呢，自己咋能坐在旁边一边吃j-i一边哭，成何体统！
但是小Cao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在眼眶里使劲打转，他又不敢做什么动作扰乱方元正和张暮宁的视线，只能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方元正开始列出他的条件。
“卷毛还是需要一个助理，毕竟锁碎事情太多。”
“当然当然，之前那事情发生得太急……是我考虑不周。”
方元正没打算为难张暮宁，“是卷毛有点抗拒陌生人来当他的助理，是不是卷毛？”方元正扭头一看，骇然发现一张憋着眼泪要哭不哭的小脸，“干嘛，傻瓜！”一把搂住小Cao的肩膀，可就是这么一搂，让小Cao的憋泪神功破了，豆大一滴眼泪，唰地掉下脸庞。
张暮宁连忙说，“哎别哭！等一下被拍了照片，我又要被黑欺负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那那那怎么办？我能擦一擦吗？被拍下会不会更像我被欺负哭？”
方元正被逗得哈哈大笑，扬开一条餐纸巾，一把糊到小Cao的脸上，像擦小狗狗的脸那样揉了揉，这套犹如媬母照顾孩子的动作，其实和那一次他替小Cao擤鼻涕没什么分别，但阿正做，就像仆人伺候主儿，而方元正做，尽管一式一样没啥出格，却自带一股腻歪感，张暮宁暗叹，这他妈的看脸世界，粉丝还瞎折腾搞什么拉郎配，真正的CP一直就在眼前。
把眼泪擦干，方元正继续像哄小孩一样替小Cao点一客冰淇淋，又和张暮宁说，“卷毛是吃他小叔的甜点长大的，当艺人后都瘦成这样了，还一直忍口。”
张暮宁立刻拍马屁说，“傅先生的手艺真的很木奉，那次卷毛带着小蛋糕回《我是良人》剧组，我也忍不住吃了两块。”
“露露可喜欢了。”方元正打蛇随棍上。
张暮宁一怔。
上个月，她把马露露开除了。
据马露露说，是她主儿决定换自己的表妹当助理，毕竟有个娃，还是自己人方便一点，但方元正咬定这一定是因为马露露把狗仔的联系方法告诉了他，让他挑起蓝喆视频泄露事件，马露露倒是没什么，还说她主儿把自己换掉是早晚的事，因为她不太懂得照顾婴儿云云。
马露露虽然口无遮拦，最后却没说半句她主儿、甚至张暮宁的坏话。
“让露露做卷毛的助理吧，她和咱们熟，卷毛也喜欢她。”
在吃冰淇淋的小Cao一边大力点头，一边发出“唔唔”的声音。
“露露不是不好，就是嘴巴太大。”人是自己开的，转头又招她回来，张暮宁这面子怎也有点挂不住。
“没事，每个人都有缺点，露露没什么杀伤力，只是有时候需要听众，关键时刻她都知道分寸的。”
“你就是她的听众吧？”
方元正自嘲地说，“现在不知道还行不行，她说过，帅的男人都是垃圾。”
小Cao“哈”的一声笑出来，接着便哈哈哈哈地笑不停。
张暮宁却一脸黑线，这马露露，岂不是一炮过把公司所有男艺人都黑一遍了？
“好吧，”这才是方元正提的第一项条件，如果这也不答应他，后面怎么谈下去？张暮宁只好打圆场说，“你们和马露露也算挺有缘份，就这样定吧。”
“露露帮过卷毛不少忙，拍《浪荡之城》前，卷毛想进修一下演技，我拜托她把卷毛介绍给许龙老师___”
方元正还没说完，张暮宁便截停他，“为什么不跟我说？真是……我有这么不好说话吗？”
“不不不，”小Cao开始怕方元正“欺负”张暮宁了，“是我，我、我怕自己三分钟热度……”
“难怪你拍《笑侠江湖》拍得那么高兴，原来和许龙老师根本就是师徒关系，你们……许龙老师一定觉得我是个女魔头吧……”
许龙虽然不红，可是在圈内口碑极佳，张暮宁可不想自己在人家心里落下这么一个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