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他们一起走在大街上,准备跟刘十七去甜品屋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饼干对于他们来说是比较耐储存的食物,吃掉一部分还可以储存一部分。
他们来的很早,因为怕遇到危险,所以他们避开了上班的人群,天还没亮就出发了。
他们到甜品屋的时候,甜品屋还没开门,只有隔壁的二十四小时超市开着。
他们窝在甜品屋门口的花盆后休息,隔壁超市的音响正外放着本市的晨间新闻。
“……为支持本市教育事业的发展,也为节约本市流浪动物保护站的空间,流浪动物保护站近日决定,将保护站内无人收养的流浪动物无偿捐献给本市医学院,用作医学院学生的医学实验。保护站的这一决定,得到了本市教育卫生系统的广泛支持……”
清晨的阳光透过低矮的花丛淡淡的照在身上,蜷缩着休息的动物们悠闲的汲取着这秋日最后的温暖。
犬夜叉却在眼睛眯着就快要闭上的瞬间,腾的站了起来,他竖着耳朵,神情万分紧张的听着广播里的内容。
捐献?
医学院?
医学实验?
谁能给他解释一下,这些都是什么鬼?
炸炸离他最近,第一个注意到他的异样,忙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人过来了吗?”
说着抬头四处望了望,周围的人类一个个行色匆匆的赶着上班,并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他们。
她疑惑的望着犬次郎,一脸的不解。
犬次郎破天荒的头一次,无视了炸炸的问题。
他脑子里乱极了,那些他似懂非懂的人类专用名词结合在一起,在他脑子里形成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画面。
那些他昔日的兄弟们,那些拼了命救他的兄弟们,一个个被开膛破肚,年轻的穿着白大褂的人类正拿着刀子剪子钳子在他们的身上割来缝去……
犬次郎嗷的一声,抬起颤抖的爪子,捂住了脸。
不是真的,这不会是真的!
然而方才新文里字正腔圆的女声一遍遍的在他脑海里回荡,由不得他不相信。
他原以为,他的兄弟们被保护站抓走,即使没有被领养,也只是被安乐死了……
世道艰难,活着那么不容易,他们辛辛苦苦活下来,也不见得活的有多开心,安乐死……比起病死饿死,似乎,也算是一种解脱。
虽然愧疚,但却无奈。
毕竟人类的力量,对于他们这些渺小的流浪动物来说,太强大了。
命运虽然残酷,他也只能默默接受,并在心里日夜祈祷,他的那帮兄弟,个个都能遇到好心人,被收养,有一个得以温饱活下去的机会。
然而,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医学实验?
这算不算不得善终?
比起病死饿死,被人类解剖而死哪一种更为痛苦?
犬次郎忍不住颤抖起来,那些记忆里或憨厚或呆萌或凶狠的面孔,一个个的在脑海中扭曲成痛苦哀嚎的样子。
他紧紧的捂住双眼,然而比爪子还要大的眼睛还是捂不住的流下泪水。
原本眯着眼睛打盹的动物们被他突如其来崩溃流泪的样子吓得呆住了,就连炸炸都僵硬在一旁,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注意听了新闻的七大大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大大的耳朵垂下来,不忍心看犬次郎哭的样子,叹了口气转过头去,也抬起爪子抹了一下眼角,那里有一滴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小伙子抵不过好奇心,第一个开口,不过他没敢问情绪已然崩溃的犬次郎,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问七大大:“狗哥这是怎么了?诶?你怎么也快哭了……”
七大大揉了揉小伙子的耳朵,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是在心疼他的兄弟们。”
“心疼兄弟?”小伙子没明白。
炸炸和刘十七却明白了,他们方才也听到了广播里的新闻。
只是一来他们在打盹儿没太用心听,二来他们觉得这些事跟自己没大关系于是没在意……
却一时忘了,保护站里,有犬次郎所有的兄弟。
炸炸犹豫着,最终抬起爪子搭在犬次郎无声耸动的肩膀上,轻声说:“难过就大声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犬次郎再忍不住,歪在炸炸肩上,嗷嗷的扯着嗓子哭起来。
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就连什么都没弄明白的小伙子,听着他的哭声都忍不住鼻头发酸。
知道事情原由的炸炸和七大大更是忍不住偷偷抹着眼泪。
刘十七要坚强一点,但也忍不住心酸,只能扭过头去,不看他们。
太阳一点点的升了起来,甜品屋的门开了,甜香的甜品味慢慢的飘散出来,周围的行人依旧形色匆匆,似乎有忙不完的事等着他们,一个个拧着眉脚步一刻不停的穿梭在街道上。
没有人注意到,在街道的角落,有一群物伤其类的小流浪动物,正为了他们昔日同伴的悲惨命运,伤心不能自已。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么写只是因为剧情需要,并且这篇文是站在动物拟人化的角度去写的,是一种移情。现实中动物当然不会想这么多也不会懂这么多。
就像动物阉割一样,我自己亲戚家的猫也都阉了,我也知道这都是为动物好,丝毫没有谴责的意思。
如果说有谴责,我觉得我整篇文章最想谴责的就是那些抛弃宠物和虐待流浪动物的人类。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犬次郎呜呜咽咽的哭着,刘十七看看他,又看看一脸单纯懵懂的小伙子,舔了舔鼻子。
如果今天被抓的是小伙子呢?
他会怎么做?
刘十七眯着眼睛想了想,他不会哭。
他一定会去救小伙子,不管那个打着“保护”名号,实际上却把动物送去当实验品的保护站有多危险,也不管到底能不能救出小伙子,他都一定会去试一试。
大不了就一起死。
“犬次郎,不要哭了。”
刘十七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平日里没有的气势。
犬次郎止住哭声,打了个嗝儿。
所有的动物们都迷惑的望向刘十七。
刘十七在他们的视线下感到无形的压力,这压力却坚定了他的决心。
这些都是他生死与共的伙伴,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出事,他都会帮忙。
那犬次郎的伙伴们,对他来说应该也是一样的。
“我们去救他们。”
刘十七看着犬次郎的眼睛,一字一句,坚定地说。
犬次郎眼中的泪仿佛都凝固了,他呆呆的看着刘十七,恍然中似乎生出了一种错觉——刘十七的n_ai茶色的毛似乎泛着金边儿似的,闪烁着迷人的圣光!
他是天使啊!
“刘十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炸炸唯一的一只耳朵笔挺的竖起来,浑身蓬松的白色长毛都炸了起来。
刘十七看向炸炸,神情几分抱歉,眼神却依旧坚定:“犬次郎是我们的兄弟,保护站的也是他的兄弟,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去死而什么都不做,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痛苦却什么都不做。”
炸炸胡子抖了抖,气的瞳孔都竖了起来:“天真!你以为保护站是什么地方?凭你们那点可笑的兄弟义气就能从那群拿着□□和电棍的人类手中救出那么多流浪狗?”
炸炸冷笑一声:“痴猫说梦!”
犬次郎的耳朵抖了抖,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又暗淡下来,他缩了缩脖子,耷拉下脑袋,没精打采的说:“十七,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我……不能带你们去送死。”
刘十七吞咽一口口水,他知道炸炸不是危言耸听,他也不是不害怕,然而有些事,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去做。
他不想后悔一辈子,也不想犬次郎后悔一辈子,所以,他一定要去。
“不带我们去送死?你自己还是会去的,对吗?”刘十七向前一步,走到犬次郎面前,认真的盯着犬次郎的眼睛。
犬次郎无处可躲,舔了舔鼻子,点点头:“是,我会去。就算是死,我要跟他们死在一起。”
炸炸眼睛都气红了,转过身尖利的“喵”了一声,冲着犬次郎大喊:“犬次郎!你疯了?!”
犬次郎不敢看炸炸的眼睛,僵硬的转过头,低声说:“他们是为了保住我,才被保护站抓了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我做不到。”
“你会死的!”炸炸的声音变了调,带着隐忍的哭腔。
犬次郎深吸一口气,艰难的转过头,泪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炸炸,眼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不舍:“炸炸,知道你会担心我,对我来说,狗生无憾了。可是我不想余生都在痛苦悔恨中度过,就算是死,我也要问心无愧的死。”
“你!”炸炸看看犬次郎,又看看刘十七,气的呼哧呼哧却说不出话来,白色的长胡须一翘一翘,表达着她的愤怒。
刘十七抬爪,拍拍犬次郎的肩:“是兄弟,就一起去。”
犬次郎眼眶一热,又一次掉下泪来:“十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真不能带你一起去送死,更何况,你死了,炸炸怎么办?谁来照顾她?”
“哼,谁需要你们照顾!”炸炸尖细的声音带着隐忍的哭腔,倔强的扭开了头,不再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