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都记在心里,正准备撤离,刚转过身,士兵变换的一个动作让我转身的动作蓦然止住。
大秦士兵需要训练的除了一些基本动作,就是cao练阵型了。而其中基础动作分了两个阵营,一个是用剑士兵的刺、劈、削、挡,另一个就是用枪士兵的突、挑、挡了,当两个阵营在一起训练时,指挥会做出四个指令,用剑的第四个指令就是挡了,而用枪的则在指挥做出第四个指令的时候收枪。
谷中的这些士兵是剑枪同训,但...我眯起眼仔细盯紧指挥第四个指令后士兵们的动作。同时收了,用剑的士兵和用枪的士兵同时收了!
趴伏在坡上,大脑急速运转。是故意做到同步的吗?
不,不对,大秦士兵都是用的统一方法训练,除非一开始就不同,不然用剑的士兵收剑时不会动作如此自然。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但来不及抓住。
将这些情况都记在心里,毫不迟疑的悄然转身离去。
得赶紧和辽习远他们联系上,整合到目前为止的所有信息。
我感觉江州流匪这个谜,已经可以解开大半了。
回到小破屋已经是日落黄昏,先回屋简单冲洗了一下。奔波了大半天,顶着一身臭汗谈事情我可受不了。
坐在简陋的正堂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几个鬼祟的人影闪进了院门,最后进门的人探头探脑的检视一番后,关上院门,跟上前面的人一同走向客厅。
走在最前面的蒙面黑衣人,踏进客厅,走到我面前站定,拉下面巾,恭敬拱手道:“三爷。”
此人正是让卫三他们去接应的韩婓钦。
卫三和其他暗卫在韩婓钦进入正堂后,便关上正堂门,站在门外把守。
“韩兄不必多礼,请坐。”指了指小木桌另一边的座位。
见韩婓钦坐下,我便开口问道:“韩兄可有所发现?”
韩婓钦严肃了面容,道:“确是有所发现。”
“哦?这么快就有发现了,我以为那江州知府应是严密监视了你们,就算有所发现也不应该会这么快才是。”这才刚进江州城一天。
“这发现就是在今天白天的宴席上。今日被请来作陪的都是在江州有名有脸的人,其中有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称是知府家小姐们的女先生。知府叫她玉姑娘。”
玉姑娘?玉?
“可奇怪的是,回驿站的时候,我无意间瞧见这知府对她甚是恭敬,恭敬得过了头,像是她才是主子似的。”韩婓钦皱着眉,眼含疑惑。
微眯着眼,右手食指轻敲桌面,“韩兄,今日我探得连云山深处有江州守备军在隐秘训练。”
“什么?!”韩婓钦惊讶的看着我,“今日那知府还告诉我说,为了今日宴会,调动了所有守备军,取消了今日的训练!”
冷冷勾起唇角,“山里的那些守备军分为剑、枪两部分,但同训,可基础训练动作皆为三个指令后同时收手。”
韩婓钦听了我的话,立马变了脸色:“三爷,您确定是三个动作后同时收手?”
“当时因为觉得奇怪,所以特意观察了一番,他们确实是三个动作后同时收手,且动作十分自然。”
话音刚落,韩婓钦唰的一下起身,神色大变,控制住颤抖的嗓音道:“三爷,这不是我们大秦的士兵,这是暮国的士兵!!只有暮国才会剑枪同步!!”
不出所料。
“在山里还逮着了金玉公主的侍卫。据他所说,金玉公主带着侍卫队四个月前就通过连云山进入了大秦。”
韩婓钦瞠目,“这...这...”
想着那个三年前的千里眼,微微眯了眯眼,“江州知府极有可能早就通敌叛国了,你说的那个玉姑娘,我怀疑,她就是金玉公主。”
韩婓钦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轻抿一口茶,瞟他一眼,“镇定点,毕竟在来之前我们做过推测,现在的情况和推测八九不离十,没什么可担心的。”都按着话本走着呢。
“这...这怎么能不担心啊!”韩婓钦哭丧着个脸,“现在也就是说,江州城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淡然的瞥他一眼,“谁说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在他们的掌控之中的话,就不可能让我们探查到那么多消息,也不可能大半夜的被我们接应到,本应在他们严密监视下住在驿站的韩婓钦。
正因为他们自以为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才那么自大狂妄,这对我们来说,可是再好不过了。轻扯出一个微笑。
“韩兄,你回去后,想办法让知府同意你和辽习远去检阅一下守备军,到时候告诉我检阅的日子。我已经派人在连云山守着了,到时候,我们就会清楚,这暮国的士兵是在编制外,还是编制内了。”
“是,三爷放心。这个江州知府和玉姑娘,我和维桢也会多注意的。”韩婓钦端肃着脸,神色凝重。
“嗯。每日下午,卫三他们会轮流在东街的茶韵楼二楼,正对评弹台的那张桌那儿,有什么消息,及时传递,但注意隐蔽。”这是卫三才来时顺手找到的信息交换地,照他的说法就是,暗卫做久了,惯x_ing使然,咳咳。
送走韩婓钦,刚准备回房休息,暗卫便呈上了一封信,“主子,京都来的信。”
随手接过,打开细看,写的是洛锦涵近日频繁于京中大臣府上走动,似乎是想前来江州和我一起调查,所以想让大臣在上朝时替他说说话,可惜呀,效果...甚微啊。
不屑轻哼,上不来台面的小把戏,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人才用的手段。
和我一起调查?说得好听,应该是怕被揪住尾巴,想来阻止我调查的吧,哼。
“研墨。”
“是。”
第一封,把今日的发现和自己的猜测都写下来,这是给皇兄的。
第二封,是给在京城的禁卫军统领穆骥。
穆骥算是我重生后,下决心交好与之第一个人。当初作为穆老丞相最小的嫡孙,还曾被我母后惦记过,想召进宫来做我伴读,当然,在发现他过于活泼,完全没有文人潜质后,她放弃了,从某种程度上说来我们还算有点交情。在宫里重生醒来后那段时间,一直往禁卫军跑,就是想和他进一步把这点交情给深化,我也确实做到了。
前世我被灌下十日散时,就听洛锦涵说,禁卫军统领被他暗杀,换上了他的人,没人会救得了皇兄。所以醒后,我第一个目标,就是禁卫军统领穆骥。我要保住他,为了皇兄。
穆骥是丞相穆元清的嫡次子,虽说不爱文,但受父兄影响,并不愚钝,我写信将情况告诉他,他会知道该怎么做。
将信装好,递给暗卫。
“加快送往京都。”
“是!”
第10章 进展,抓捕
天气越来越炎热,距离真正边境贸易的日子也近了。
自从那日给京都去了信件,收到皇兄要我不动声色,以静制动的指令后,便没再往京都去过信件。而洛锦涵,在朝堂上被穆家父子带着众大臣,似真似假的表示了些许怀疑后,便安分下来,没再说要来江州。
卫三他们些时日在茶韵楼和韩婓钦他们交流了不少情报,都在我这儿存着。
辽习远说想看看守备军的身手,再挑人出来和他带来的禁军比划比划,让江州知府不得不为了让这钦差大人满意,让辽习远他们去守备军营逛了一圈。
守备军人数倒是对的上,可这是在加上那连云山的“守备军”后。而那些被他们顶替掉的守备军,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韩婓钦顶着我的名头,装模作样的查案子,偶尔扮扮他们所认为的“被大秦国君宠坏的小王爷”。
而那位玉姑娘,经常打着想要了解京都的名仕逸景的幌子,和韩婓钦套近乎,联络感情,借辽习远的话说,就是黄鼠狼给j-i拜年——没安好心。
在这期间,韩婓钦还传来了一件趣事。
江州知府许柱国有四子三女,其中三嫡子三嫡女。唯一的庶出儿子是十五年前,与一青楼女子所生,五年前那女子染病而亡,这才接到府上。
按理说,虽是庶子,但既然接回了府上,也应给其少爷的待遇。恰恰相反的是,这位庶出少爷不仅是住在仆役院,而且干着奴才才做的事,在府中受尽欺凌,而他的亲爹许柱国,对此不闻不问,他的那些嫡出兄弟姐妹更是以折磨他为乐,当家主母则权当府里没这个人。
如若能将此人化为己用,作为内线,倒不失一个好办法。
随手扔开手里的西瓜皮,招来卫三:“去告诉韩婓钦,让他近日和那知府庶子接触一番,看可否化为己用,作为我们在知府中的内应。”
“是。”
净手后,回到较为y-in凉的正堂坐下歇息。
天太热了,若是以往在宫中,定是有冰桶摆放室内,还会有冰镇酸梅汤消暑解乏,可惜现今在外奔波,也就免不得艰苦一些。
也不知道皇兄有没有替我照顾好繁君。
繁君睡觉一贯不老实,虽说是夏季,但室内有冰桶,若是不搭一点薄被,恐是会着凉。
我都出来一个多月了,也没见繁君写信来,莫不是还没消气?
不会吧,都这么长时间了,繁君应该不会如此小气吧?
蝉鸣阵阵,心中渐渐烦躁起来,手指轻敲桌面。
卫一的来信也没有说繁君的事,那繁君应当是安好,但......他到底还有没有还在生我气啊!
“主子,京中急报。”
“拿来。”
手指揉着眉心,接过暗报。
刚打开没看两眼,我就被信中所说惊得跳了起来。
繁君偷跑出宫,往江州来了!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这么危险的地方是他能来的吗?!皇兄怎么都不看好他!
我这眉毛拧巴着,嘴角倒是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
繁君肯定是想我了,才会这么冒大危险跑来江州找我。
卫一派了卫四带人跟着。
按这传信速度,现下他们应该快到凉州了。
我得加快动作了,早点把事情解决掉,不能让繁君一来就陷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