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镇的这句话传入谭青的耳朵中, 谭青却还是愣愣的, 他不死心的看着面前的飞凰笑, 血珠沾染在上面, 渐渐的往下滑落。
这让谭青稍微回神了一些,没事没事, 血流下去了,代表着没有被认可, 他还有机会的。
毕竟这一场战斗中他也出了很大的力气, 指不定飞凰笑认可自己呢?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他在心里给自己做着自我安慰,眼瞧着血珠极慢滑落在在水蓝色玉佩的底端,它的四周圆润光滑, 没有面上的那么多的雕刻,肯定是存不住血珠的。
谭青眼神直挺挺的看着面前的那滴血珠, 挂在玉佩圆润的底端, 晃了晃, 眼瞅着就要掉下去, 结果悬挂在上面,就是不肯掉下去。
吊足了谭青的注意力, 然后终于被那一抹水蓝吸收了进去,成了一条浮梦般的红色波纹, 像是天生就长在内部一样的。
给那一枚玉佩带来了灵动, 又像是画龙点睛一样的镶嵌上了眼睛。
只听见一声长啸, 是从玉佩内部发出来的, 囚禁了许久的清亮啸声,伴随着这一声啸声,整个天空像是已经压低了,让谭青的四周化为了纯净的蓝色,一抹更为纯净的蓝色从玉佩中出现,闪现在空中,很漂亮的凤凰。
不过只有一瞬间,她便又回到了玉佩之中。
谭青实在是没有力气的去形容她的美丽和漂亮了,再美,再惊艳又如何,不是自己的。
那枚玉佩轻轻的朝着宿镇飘了过来,很是自觉的变出了红色的穗子,系在了宿镇的腰带之上。
支撑着自己所有灵力攻击的玉佩也没认主了,那条化蛟巨蟒绕着他们两个人绕了一圈,左右看了看,才小心翼翼的在宿镇的小拇指甲上轻轻的咬了一口,算是认了主。
“宿镇。”谭青忽然很是轻声的问道:“你刚才问我什么,你能再问一次么?”
宿镇很明显的也被面前的这个变故直接吓了一跳,他本来想先辩解,但是谭青师兄问话,他又不敢不答。
只能又重复了一遍:“谭青师兄,你没事……就好。”谭青师兄的怀里头上一秒在他看来是浓情蜜意的温柔乡,这一秒就已然是十八层地狱了。
他辩解都放到了第二位,连忙说道:“师兄快将我放下来,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不用劳烦师兄了。”这的确是实话,自从那玉佩认主之后,他的身体就像是刚才受到的伤痛都是幻觉一样,特别的精神。
谭青降落在地上,谭青脚踩在地里面的那一瞬间,宿镇就已经很是乖觉,从他身上下去了。那条蛟本意也是先跟到他的现任主人身边,却是被宿镇的双眼狠狠的瞪了一眼,它用刚开灵智的脑袋想了一想,乖乖的立在了刚才宿镇困住它的九根冰柱之中。
可怜兮兮的看着这边。
宿镇比它更是可怜,见谭青师兄走着神不理自己,软软轻轻的说了一句:“谭青师兄?”
谭青师兄并没有说其他的话,听了他的叫唤,反而是说了另外的话,是回答刚刚才他让宿镇重问的那一句话的答案:“你看我现在像是没事的么?”
他有事,他有大事了!他已经退让的什么都不要只要那一枚飞凰笑了,怎么还是得不到。
“宿镇有错,千不该万不该让那个玉佩认主。”他从腰间解下玉佩,双手捧到谭青的面前:“这枚玉佩是师兄的。”
所有的计谋只差在这一步,你让谭青还能有什么样的好心思去面对这样的场面?他冷笑了两声:“呵呵,飞凰笑认主本就衷心,想要解除认主倒也简单,除非前主人身死。”
他的话音刚落,顿了一顿看着面前宿镇震惊的表情,心中又是一冷笑:“怎么着,你现在怎么不说这枚玉佩是我的了?”
宿镇抿嘴不语,他自然是为了师兄而死的,但那是指的是师兄若是有了什么困难,就像是刚才他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再次上前的,只不过那一次,自己绝对将血死也要咽下去。
可是那种为了愿意师兄而死却不是为了这么一个死物。
谭青师兄就是这么看待他的么?在他的眼中自己连这么一个死物都比不过?
他一时之间愣住,也是包含了些许不平在里面,闭口不曾说话。
宿镇这么一闭口,反而让谭青的怒气更甚:“宿镇,你莫不是故意的吧。”谭青这句话刚刚说出口,就恨不得自己没有说过这句话。
怪不得人家说气头上的话不能听,他实在是气,但是那种生气也是气自己,气命运,等那满心的怒气分到宿镇那处的时候,也只有一点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让刚才那句话好像是没有说过一样,却见一直垂着头看似听候他发落的宿镇缓缓的抬起了头,看着他,眼神中是无比的认真:“谭青师兄,就是这么看待宿镇的么?”
他这是生气了。
谭青抿了抿唇,又觉得自己也是冤枉,明明到手的救命宝物转眼就没有了,结果被他这么一看,倒像是全程了自己的过错一样
本来应该说的那一句 “抱歉,我刚才在气头上言重了”这句话就是说不出口,过了一会他的才敢看向宿镇的那一双眼眸,干咳了两声:“罢了,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你如今也法宝在手,灵宠在身,可以撕碎纸鹤出去了。”
“宿镇不走。”他还是站在原地,看着谭青,丝毫没有想要撕碎纸鹤而走的意思。
谭青本想着你不走我送你走的思想展开了自己的纸鹤,却见那一只纸鹤连着的光线有一条的极强,是在召唤他。
这个倒是来的正好,他也没有注意是谁发的求救信号:“你不走是吧,我走。”
他说着,直接朝着那处行去。
谭青没有心思看清楚召唤他的人是谁,但是宿镇却是看的清清楚楚,上面“杨言”两个字就像是黄色的慌忙镶嵌着血一样的让他记在了心里。
“在谭青师兄你的心里,只怕是杨言他,才是你正眼看他的人吧。”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杨言,您也会口口声声的让他去死,好让你得宝么?”他说完,用手背轻轻的擦了擦唇角的血色。
是红色的,他的血,也是红色的。
他也会疼,也会生气的。
师兄。
宿镇并没有再追过去,他的忽然将视线放到了自觉地走进那九条冰柱之间的蛟上。
黄金瞳孔与他一对视,那条蛟龙倒是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它才刚刚化蛟,面貌还没有完全的变成蛟龙的模样。
称不上好看。
这么一笑,倒像是哪里来的怪物冲人瘆得慌的张开了血盆大口,它自己看不到自己的笑容,还颇觉得挺讨好的,主人一定会喜欢的。
宿镇此时恨不得将它碎尸万段,又哪里来的闲心去品味它的笑容。
只见他伸出手掌,五指微张,就在那条蛟龙以为自己的主人叫它的时候。宿镇张开的手指忽然的攥紧。
原先立在它身边的九根蛇柱,哄然倒下,每一根都直接c-h-a入了它的身体之中。
丝毫不顾及骨头所在,也不顾及是不是会刺死他。
每一根都狠狠的硬捅出了一个血洞。
那条蛟龙倒在潭中,血能染红了整个潭水。
“这样你要是都不死,还愿意认我,就自行来找。”宿镇说完,也消失不见。
第35章
那求救之地并不算近, 在地图上算是难闯之地。但是当他紧赶慢赶的到了那里, 看到求救之人的时候,他瞬间想要一个转身往回走。
杨言他直接站在一处洞外,蒸腾的热气他还没有靠近都感觉能被烤熟, 杨言周身有法宝护体, 看起来倒是悠闲自如, 手中拿了一柄扇子不徐不疾的轻轻扇着:“谭青师兄你怎么转身了?”
眼看被瞧见了, 他倒也不好直接就走, 他转过身子在原地站定,隔着并不近的距离对杨言说道:“不知师弟召请我, 却不像是遇到了危险的样子。”
“师弟应当知道,若是我出手相帮, 你的宝物到时候是否能认主可就是二说了。”
“谭青师兄。”不知是这句话哪里让杨言有了发挥的余地, 他说话的尾音倒是也不再拖长了上前走了两步,看着他说道:“你可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谭青自然不知,但是按照凤鸣传承的规则, 越危险的地方法宝越好, 这里看起来比方才宿镇那里还要凶险许多,想必那法器比“飞凰笑”也不相多让,谭青脑海中刚刚想起“飞凰笑”这三个字又是气的一阵肝疼, 更没了与他虚与委蛇的心思,直接说道:“你叫我到此,究竟有何用意?”
自从上一次杨言直接威逼自己让宿镇输给他之后,杨言的那番话,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又怎样能给他好脸色看。
杨言手中的扇子被他合了起来,虚虚的指了指里面的洞口,比岩浆还要浓烈的红色正吞吐着火舌,让人简直无法进入:“这里头有我想要的东西,还要劳烦师兄为我去去一趟了。”
“杨言,你可还记得上一次你与我说的?我对于你的歉疚,也在宿镇那件事情的时候消磨殆尽,你又是如何认为我会舍身为你去取那法宝。”
他的语气十分的不好,还不曾收回的灵力像是雨滴一样劈头盖脸的朝着杨言强砸了过去,杨言嘴角带着笑容,并没有随着谭青这一通劈头盖脸的不仅情面而改变分毫,他静静等着谭青说完了这番话:“谭青师兄这又是何必,将在宿镇师弟那里受的气撒在我这里,我可不是谭青师兄撒气桶,我此番叫谭青师兄来此,却是有正事相商。”
他看向了洞口之处,也不卖官司:“在这岩洞之中,并非有什么法宝,而是一枚灵果。”杨言顿了顿,扭头看向了谭青,双眼直视着他,没有那日悬山见面的柔弱,却也是期盼着的。
“是一枚可以让我的修为回到金丹期的灵果。”
谭青不再出口讽刺,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是为何冒着与自己撕破脸的危险,也要进入这凤鸣传承,亦是知晓了他是为何将自己叫过来。谭青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明明对杨言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好感,却在此与他共同的生出了一股同病相怜之感。
杨言天资聪颖,成丹的时间很短,在他的庇护之下,他金丹期之前,也没有受到过任何的欺辱,又或者是嘲讽。修为上升的极为顺利,可那又怎样,修为上升的顺利,也并不代表着自己修为被人吸走的时候,就可以轻松的任尔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