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线又崩了 作者:狩心(三)【完结】(24)
厍钧上前,扬手叩门。
咚咚咚,门被叩响了三次。
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这里走廊里都没有安装摄像头,他们来这里,暂时无人知道。盯着门扉,等了近一分钟,门从里面打开,一张被酒色掏空了大半的脸露了出来,男人眼睛细小浑浊,不具善意的眼神来回扫了外面两人一眼,当视线扫到厍钧那里时,眼里闪过一抹惊艳,男人身上衣服不算整齐,看得出来估计是刚穿上,还没来得及整理好,一头鸦色有几缕垂到胸前。
“什么事?”男人问道。
厍钧嘴角扯了一个弧度,似乎在笑,但实际上眼底分毫笑意都没有:“项洪?”他没回男人的话,而是确认着这人身份。
男人神色立马戒备,抓着门把的手下意识收拢,随时要将门给关上:“你认识我?”
但他并不认识这个英俊地杂志封面上走下来的长发男人,若是曾经见过面,必然记得,毕竟他向来就喜欢漂亮的青年,不过好像个子很高,比他快高一个头了。
厍钧发现了男人眼底深处的退意,长腿两步跨上去,一手c-h-a在门缝中,这一番突兀的動作,陡然令项洪一惊,他急切往门里走,用力将门给关上。虽然不清楚厍钧来找他的原因,但最近惹上一点麻烦,本来不该来这里的,只是心痒难耐,实在没忍住,就悄悄过来了。
刚看到年轻男人那会,的确被他那张过分英俊的脸给蛊惑了,但就刚刚那一瞬,从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凶猛气势,让项洪不加怀疑,男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一伙的。那些家伙难道不知道他后面是谁,也敢这么明目张胆来堵他。
眼看着门就要关上,嗙,门间那只手臂被死死夹着,可却是因此发出一道撞击金属般的声音,项洪惊恐地抬头去看厍钧,看到男人胳膊被夹,脸上神色冷漠,毫无变化,好像根本丧失了痛觉神经,看向他的视线,如同看一个早就没有呼吸的蝼蚁一般。
这人是个哨兵,不是普通人。这个念头一起,项洪就啊地大吼出声,手上抓着门把,不管不顾,拉开后再次发狂地关上。
嗙,同样的一声响。这一声后,项洪手臂从门把上垂落下去,整张脸都肌r_ou_抽搐,他目光惊骇到了极点,连连往身后趔趄。
厍钧跟着走进屋,抬臂,在右边墙上一个位置摁了下,嗒的声响,对面全透视的玻璃陡然一变,变得和左右两边一样,成了单面镜。
朝面色赫然惨白的中年男人踱步过去,项洪在厍钧靠近时,嘴里又一声大喊,拳头直砸厍钧俊美的脸。
咔哒,骨骼猛然断裂的清脆声响,门外的许从一目睹项洪凄厉的惨叫,他嘴唇蠕動了一下,想出言制止,一转念,立马继续抿紧嘴巴。
厍钧垃圾一样扔掉项洪的胳膊,转而摁向他肩膀,剧痛之下,脸孔扭曲地不成样子,额头豆大的冷汗直往下坠,项洪连声威胁。
“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放、放手,惹了我,没你好果子吃……”他将厍钧当成之前那些来自‘塔’里的哨兵了。
可惜,他完全猜错了。等他的命运只有一个,而他还全然不知道。
转回头,厍钧嘴巴开合,口型在说“进来”。
许从一眼帘闪了闪,进到屋里。门在身后合上,将里面和外面彻底隔开。
进到屋里,忽的感知到这屋里好像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许从一脖子往沙发方向转。随后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景象惊得眸光颤抖不已。
在纯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此时此刻竖趟了一人。这人仰面躺着,全身上下壹丝不挂,手臂被黑色的皮绳反捆身后,周围勒出深深的痕迹,嘴里塞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球,上面满是从男孩嘴里流出的津液,泛着粼粼水光,男孩眼睛紧闭,这会出气多,进气少,赤倮的身躯上,各种青青紫紫斑驳瘆人的痕迹。下方大张的两蹆间,淌满了红白相间的浊液。即便是昏迷了过去,男孩身体依旧不由自主地战栗着。
瞳孔一缩,许从一认出来这个男孩就是之前在拍卖大厅下全玻璃房里的人,他当时背对着玻璃壁,所以没注意到男孩后来怎么样。
想不到,是到这里来了,被厍钧制住叫项洪的男人给拍买了下来。和刚才距离远不同,这里距离很近,近到只要再走两步,伸出手,就能碰到男孩。
许从一脸色蓦地一沉,男孩恐怕不只没上大学,也许还没成年。他转头去看把男孩欺辱成这样的男人,刚才的那么一点同情心,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于想自己動手,弄残这个欺凌弱小的垃圾。
厍钧好似知道许从一心里怎么想,拽着男人肩膀,拧j-i仔一样,一把就将人给抛到了许从一脚下。
大坨垃圾被摔得头晕眼花,手脚混乱挣扎了一会,方从地上爬起来,他脑袋扬起,看到了许从一,从许从一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威胁可怕的气息,他下意识就以为许从一是普通人,他抗不过强大的哨兵,但许从一,他自认为自己是绝对能占上风的。
那边厍钧背靠着玻璃墙,一脚曲折,脚尖点地,两臂环胸,等着看一会的好戏。
在瞧到许从一眸光倏地一凛时,出声提醒。
“……别弄成白痴,我还有点话得问他。”
许从一在男人四肢并用,爬起来时,将男人给拉进到了他虚构出来的图景中。
一簇灰色的光线从天空倾泻下来,打在他和男人身上,光圈圈着两人。
男人起身的動作猛地一滞,他根本来不及站直,头颅就慌乱不堪地左右转動,只有他所站的地方有亮光,周围其他地方,全部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浓烈得好像是厚重墙壁的黑暗,他感觉到窒息,黑暗沉沉压过来,心脏骤停了一瞬。
大张着嘴巴,喘着粗气,男人瞳孔因惊恐而不受控制的放大,看向许从一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可怕的怪物。到这个时候他要是还不明白,就真的是傻叉了。能够跟哨兵同行,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这是个向导,还是个能在瞬间就将人给拖进幻境中的向导,其精神力,比他过往遇到的任何一个向导还要强。
他当下所有的兴趣,都从厍钧那里转到许从一身上,拥有这样强悍精神力的人,拿来当实验品,才是最好不过的。他的实验进程,正在最关键的时刻,总是难以突破,假如有了这个向导,实验必定很快就能成功,他将能提取出向导强大的精神力,移植到自己身上,这样他就可以控制任何的人,不论是有权者,还是有钱者,他会让他们对他卑躬屈膝,媚颜奴笑。
许从一放出精神触丝,没有形态的触丝钻进男人脑袋里,没有受到一丝阻碍,轻而易举就探寻到了男人的各种思想。于是他知道男人这个时候在想着什么。
可惜了,那种事永远都不会实现。
精神触丝在男人精神世界里缓慢游移着,然后一条变成两条,两条变三条,三条变无条,然后忽然疯狂烟花般炸裂开。
男人耳朵里隐约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暗黑的四周传来。
黑暗似乎在扭曲着,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开黑暗,汹涌扑过来。男人身上随时都带有一种针剂,他暗里拿出来,藏在手里,这种药剂是专门用来对付哨兵和向导的,能够让他们瞬间陷进深眠。
项洪瞅准一个时机,握着针剂就猛地扑向许从一。
许从一早知他会突袭过来,自然不会让项洪得手,身体快速往旁边躲,项洪扑了空,摔到地上,压倒了被捏断的那只手臂。
啊!尾音拖得很长,针剂从男人手里脫落,滚到一边。
悉索响動有刹那的停滞,随后好似开水煮沸,隐藏在暗黑中的东西躁動起来,危险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倾轧下来,压得趴地上的项洪全色所有神经都紧绷了起来,眼珠子不受意识控制地快速左右转動,继而盯着其中一个方向,那里的黑暗被狂肆翻搅,潜伏里面的东西已经要伸出尖锐的爪牙。
砰,仿若涨到了极点的气球忽然碎裂,伴随着这道声音的出现,黑暗乍然间潮水涌退,以一种绝对难以想象的速度,刹时就退到了天边。
灰色光圈不知何时扩大,漫及天地间。于是项洪得以看得一清二楚,原本在黑暗中,因暗色褪开,全部显露在灰光下的怪兽们瞳孔里。
怪兽们人首兽身,全身皮肤灰白,没有一丝毛发,似人类的脑袋上光零零的。身形大小和人类一致,不同的是,它们身后尾椎骨那里拖着一条一米多长的尾巴。
怪物手脚指骨间都有海洋生物类的蹼,它们抓着地面,所有怪兽深灰无光的眼珠子都聚焦在项洪身上。
项洪额头汗水如雨下,淌满了额头,他骇得脸上褪尽血色,浑身僵硬,手和脚都哆哆嗦嗦地打颤,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怪兽指端冒出刀刃锋利的指甲,随着它们往中间围拢,那些指刃刮擦着地面,发出令人肝胆俱裂的瘆人声音。
面孔里渐渐浮出绝望来,项洪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他嘴角不住抽搐,两眼眼白增多,那是惊恐到了极点的模样。
当一只野兽的指刃伸过来,碰到项洪的脚,并顺着他脚往上,到他小腿时,男人颤抖不止的两腿间,有液体浸出来,将他褲子和下方地面都一并顷刻间打s-hi。
男人眼泪鼻涕横流,嘴里呢喃:“怪物……怪、怪物……救命……”
第二只怪兽从左侧边爬了过来,触到了男人胳膊,男人穿着短袖,于是立刻的,寒冷的触感从那一小团皮肤,烽火燎原般疯狂涌向身体每个角落,头皮战栗,脑袋里这会思考不了任何东西,唯一想的就是逃命、逃命。
可是一眼望过去,是漫及整个大地的可怖怪兽,没有路可逃,没有地方可躲。
离他最近的一只野兽半身直立了起来,它高高挥起手,锋利的指刃上掠过一道寒光,在白刃凶狠落下来时,男人一声嘶吼,忽的,这个空间开始崩塌。地面往下凹陷,正在不断往前推进的怪兽们一只接着一只坠落到无底的深渊。男人眨了下眼,就是这一样,周遭景象超速变化,灰色的天空被白色的天花板取缔,漫无边际的恐怖空间,被三面玻璃墙一面石壁替代。
脖子僵硬地向后转,看到一远一近两名年轻男子,近的那个相貌乍看之下很平凡,没有突出特别的地方,但仔细去瞧,瞧得到他琉璃石一样灿然的眼眸。远的那个,面容俊美,墨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下颚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微勾的嘴角带着丝玩味,神情间全是一种高高在上,看死狗垃圾的视线。
至于沙发上,被他蹂躏、痛到晕眩过去的男孩,仍旧气息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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