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师尊,请自重(12)
在马车出城主府的时候,苏锦年趴在窗口一路看,越看就越是心惊,这沧冀城的街道,无论是走向还是总体布局,都给了他无比微妙的熟悉感。
只是暂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等目的地到达,见到这郁郁葱葱的紫荆树林,苏锦年才恍然大悟,这沧冀城,分明就是留仙城的翻版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锦年困惑了,其实他心底隐隐有一个想法,但那太过大胆,苏锦年不敢确认。
更何况,出城的时候他特意看了看城门,“沧冀城”三个大字明晃晃的镌刻在城门上方,他总不至于看错。
“绵绵,在想什么?”凌弈半晌没得到回应,看苏锦年愣愣的样子,忍不住用手在他面前挥动了几下。
苏锦年回神,被问得突然,一时没回过弯,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我好像记起了什么。”
出乎意料,凌弈却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哪怕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苏锦年也能敏锐地察觉到,凌弈在不安。
不安什么?不希望他恢复记忆吗?苏锦年沉吟。
“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忍心看凌弈自己折磨自己,苏锦年笑着安抚:“但又什么都没抓住。”
凌弈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
苏锦年眨眨眼,主动垫起脚,抱住凌弈的脖子,柔软的头在他颈间磨磨蹭蹭,故意带着些委屈地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你会不会嫌弃我?”
这是几个世界以来苏锦年学会的撒娇+哄爱人的方式,说起来乏善可陈,却屡试不爽。
面对这么软的爱人,凌弈有再大的闷气也消弭于无形了,鲜有地笑了一下,抱着苏锦年的腰将他托起,轻柔地吻下去。
这种时候,说什么话都不如一个吻来得有力。
凌弈当然不希望苏锦年恢复记忆。
变异冰灵根、修为高深、不经意间流露的清贵气息,怎么看跟他这个小小的一城之主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吻着心爱之人,凌弈黑沉的眼底暗含痛苦。
现在苏锦年没有恢复记忆,他能没有丝毫怨怼地窝在自己怀里沉睡,能甜甜蜜蜜的和他接吻,也能轻易答应成为自己的城主夫人……但这些都像是镜花水月,凌弈强烈地不安着,一旦苏锦年苏醒了记忆,就都会瞬间破灭。
医师说过,苏锦年的情况很复杂,有可能马上就会恢复记忆,也有可能到死都想不起自己是谁。
凌弈既希望他想起,又不希望他想起。
归根结底,是既不想拖累苏锦年,又想留住苏锦年。
不知道得力的老管家早就清场,并且派人暗中将这里保护得密不透风,苏锦年只庆幸这个角落偏僻,竟然一直没有人来打扰。
一吻毕,以为那小小的危机已经过去,苏锦年放下心来,也许是因为不是人类的关系,苏锦年脑子里想的东西不多,装满一个凌弈就已经足够他琢磨了,其余的实在想不了多少。
看苏锦年的眼神,凌弈就知道这小笨蛋肯定以为雨过天晴了,无奈地叹口气,凌弈揉揉他手感极佳的头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去看看怎么行?”
两人都是第一次在白天游览紫荆树林,下定决心放下烦心事后,携手探索起来,不时交换几个充满爱意的吻,一天下来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疲惫,反而精神奕奕。
老管家看得啧啧称奇,当年小小一个的城主,竟然也到了结契的年纪了。为了不让凌弈重蹈老城主夫妇的覆辙,老管家从小对凌弈谆谆教导,不希望他踏出城门一步。
直到现在,老管家虽然不愿意凌弈涉险,但为了讨城主夫人欢心,便不得不做出让步。
待到凌弈二人回来,老管家有些怔愣,凌弈虽然没有他身边的苏锦年笑得灿烂,但确实是在笑。
不知道是因为苏锦年还是因为出城玩了一圈,老管家想,不管是因为什么,讨好城主夫人,准是没错的。
明天就是城主的结契之日,老管家忍不住欣慰,却在心情好的时候听到一个糟心的消息。
阿坤跑了!
老管家痛恨自己老眼昏花,只因一时恻隐就把阿坤带进了城主府,又看他为人机灵、做事麻利就把他派去伺候城主。
但老管家没想到,阿坤竟然色胆包天,连城主的人都敢觊觎。
“派人去追,”老管家面容慈祥,说出的话却透着寒气:“找到他不用带回来,就地处决。”
要是阿坤不跑,老管家还可以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向城主求求情,留他一命,但阿坤既然敢跑,老管家眸光一凛,那就绝对不能放过他。
斩Cao不除根,必将后患无穷,老管家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处理起来也是毫不留情。
翌日一早,沧冀城内锣鼓喧天,满眼望去是翻飞的红布,好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这么大阵势,正是城主凌弈的结契之日。
苏锦年一早就被凌弈从被窝里挖出来,由城主大人亲自侍候着洗漱。
这两天靠着医师的药,白天里他能维持着清醒,只是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有些惺忪,勉强睁开眼,看凌弈明明冷硬地僵着一张脸,动作却如同演练了无数次般的轻柔细致、恰到好处,苏锦年心里便像是滴了一颗蜂蜜,甜得冒泡。他凑过去亲亲凌弈的嘴角:“早呀。”
凌弈屏了一下呼吸,抓回打算撩完就跑的苏锦年,找准娇嫩的唇吻下去,直把苏锦年吻得气喘吁吁才停下。
“绵绵,早。”
苏锦年听着凌弈充满磁x_ing的嗓音,唇上残余的触感像是加成了这句话的效用,让他羞耻得无以复加,一个翻身把脸埋进被子里,又羞愤又郁闷。
本来还以为这个世界的爱人很纯情,苏锦年气闷,怎么撩都撩不过爱人怎么破?
凌弈轻拍着他的背让他起来:“绵绵,起来穿喜服。”
苏锦年只好起来,原以为会是城主府里的丫鬟来帮他们穿礼服,便站在那里等,却发现凌弈拿着衣服,向他走来。
凌弈身为一城之主,又深受民众爱戴,人生大事又怎么可能马虎?虽然时间紧迫,但大典当日的每一项事务,都被安排得有条不紊,老管家亲自送来的礼服则是城中所有绣娘不眠不休三天制作出来的。
那玄色的礼服光看着就繁复非常,苏锦年是真没想到凌弈会穿,不过好像这几天的衣服都是凌弈为他穿的,苏锦年不禁好奇,凌弈真的会?
凌弈身材高大,却一点也不笨拙,手指灵活地为苏锦年套上衣服,行云流水一般,看得苏锦年一愣一愣的:“你怎么会穿这个?”
凌弈不甚在意地回答:“看过几遍图样。”
肯定不止看过“几遍”那么简单吧,苏锦年觑他,看凌弈不想多言,便索x_ing放过了,只是心里更甜了些。
凌弈一早就穿好了自己的玄色礼服,此刻与苏锦年一并站在镜子前,一高一矮,一冷峻一靡丽,佳偶天成一般。
两人携手走出城主府,府外空地上布满了桌案,满席珍馐,坐满了前来贺喜的城民,见他们出来,都闹着敬酒。
苏锦年身体抱恙,凌弈接过酒杯,一个人全喝下了。
到了最后,苏锦年滴酒未沾,凌弈反而有些微醉了,走路都晃荡起来。
时间已晚,老管家派人死死挡在喜房前,不放一个人进入打扰他们。
凌弈一进屋就把苏锦年压在床上,他有些醉了,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苏锦年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凌弈低下头吻他,温柔有之,缒绻有之,更多的就是缠绵。
苏锦年闭着眼睛,乖乖地接受。
明明不是第一次洞房,更不是第一次接吻,但每一次苏锦年都心跳如擂,像是里面的蜂蜜就要溢出来。
又或者,是凌弈身上的酒香把他也熏醉了吧。
突然,苏锦年身上一空,他不解地睁开眼,发现凌弈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一本书,眼里如有饿狼的绿光。
苏锦年没注意到凌弈诡异的眼神,想起那是他之前想看而一直没看到的“神秘功法”,现在凌弈竟然主动拿出来,是想让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