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五十九章:面话
周末的人流量很大,澄然感觉才往窗外盯了一会,就有几波人流过去了。而且这几波人里又都是男女搭配的居多。
澄然默念了几番要控制脾气,干脆打开手机玩贪吃蛇。
从来都只觉得课间十分钟太短,换成今天,十分钟就是被无限拉长。跟贪吃蛇的身体一样,蛇身越来越长,都已经被自己吃掉过好几次了,十分钟才只过去一半不到。
澄然把头搭靠在车窗上,手上还无意识的在按键。又是几般的猜想,他爸既然是决定要把话说清楚了,那就是不会再拖泥带水。他真的不结婚了吗,又能说清楚吗?真的是最后一次见面了?那沈展颜也不必缠他这么久了!
他几次把头转过来,又转过去。闭目一想,那可是沈展颜!是他那半年以来,每个星期都必出现一次的噩梦!
澄然跟她的新仇旧恨,加起来也就只砸了个玻璃杯。对他来说,实在远远不够。他一方面巴不得这个女人滚的越远越好,另一方面又想再砸她个满头j-i毛。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但是一想到她那些手段,澄然都想不明白,这女的到底吃什么长大的?
有关于她的记忆一上来,澄然就再也坐不住了。别再说五分钟,一秒钟都不能耽搁。
他迅速开门下车,站到咖啡店面前,只觉这外面的空气都是热烈烈的。他看了又看,咖啡店上是两扇仿古的半圆形玻璃彩门,迷迷虚虚的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澄然的偷窥计划只能这么算了,改而从大门正大光明的走进去。
一有服务员迎上来,澄然先问,“你们这有包厢吗?”
“有,小包,中包,我们这分几个标准。”
澄然琢磨着,十分钟,应该是用不上包厢了,“那有卡座吗?”
服务员点着头引他过去。卡座统一靠着墙,长度等于是围着咖啡厅转了一圈。每两个座位之间都用灰褐色的镂空隔板挡着,加上头顶昏黄色的吊灯,这么一熏染,一股不可人言的暧昧气息马上就出来了。澄然一个座位一个座位的走过去,因为这里面就坐着蒋兆川,顺便就唾弃了一下这种刻意营造的虚假气氛。
连走了五六个座位,澄然放眼一看,前面一张卡座上恰好横出的一条手臂,腕上银色的机械表一闪,他朝服务员道:“谢谢你,我找到人了。”
澄然默数着,应该还差两分钟。
他放缓脚步走过去,靠近时背对他的男人也倏地站了起来,女人的泪眼在他面前一闪而过,伴随着一把悲愤的声音,“只要他在你身边,你永远都不能获得幸福。”
蒋兆川这一转身的真是恰到好处,他一把按住走过来的澄然,早有准备道:“不是让你别乱跑。”
看人就近在眼前,澄然才懂得把情绪收敛。蒋兆川早料到这个儿子不会乖乖听话,他笑着摸了摸澄然的头,表情里含着一抹放松,“好了,回家了。”
沈展颜也随着站了起来,她眼中含泪,神态凄然,双唇微微轻颤,当看清澄然时更是难掩怨怼。足见是吞了多大的委屈。
澄然抬起手,就朝她扔了什么东西。
一道白色的物体抛s_h_è 出去,沈展颜反s_h_è x_ing的就叫了一声,抱头直往旁边躲。
上次的伤虽然已经好了,可留下的心理y-in影着实不小。
那物轻轻掉下,落到沙发椅上,砸下来也没什么动静,连沙发皮都不曾压一下。沈展颜战战兢兢的一看,只是一包用了一半的纸巾。
澄然很给面子的一笑,拍拍手,才真的准备回去了。
蒋兆川点点他的额头算是告诫,托着澄然的背把他往回带。
“然然。”
顷刻间,那个声音又回复了温柔,沈展颜重新站好,一身时髦的天蓝色连衣裙,有点花了妆,落落大方中再有一抹淡淡的愁虑,“然然,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蒋兆川想也未想,“不用。”
沈展颜讽刺的笑了一下,泪眼迷蒙,“他那么厉害,你还怕我欺负他?”
蒋兆川当然怕,澄然的情绪好不容易才平定一些,绝不能再受刺激。他倒不是担心沈展颜能欺负得了澄然,只怕澄然又砸又摔了什么东西,到时候一个见血,一个见泪。
他手上暗暗加了力,澄然却接口道:“好。阿姨,我也想跟你谈谈。”
蒋兆川瞪了眼睛,“宝宝,听话。”
澄然慢慢的把手从蒋兆川掌中抽开,脸上凝满了认真的神色,“爸,我那天在车上答应你了,我会听话的。”
蒋兆川表情也不好,“跟爸爸回去。”
澄然说的高低有秩的,“爸,我答应过你了,我不闹脾气,我也绝对不动手。这是在公众场合,你放心,我要面子的。”
蒋兆川有些发笑,这点他是知道的。不管澄然在家里怎么窝里横,但是到了外面,他还是很会看场合做事,总要顾着脸来装腔作势。尤其在这种公共场合,他不至于把坏脾气显在人前。
他只能松了口,“爸爸在外面等你。”说完又朝沈展颜投了一眼,意思是让两个人都注意分寸。
他独自走了出去,被镂空隔板掩住的这张小小卡座,气氛才真正的怪异了起来。
澄然在她的对面坐下,沈展颜有点僵持的看了他几眼,似乎在确定他手上有没有东西。蒋兆川一走,澄然马上就敛了神色,“胆子这么小,怎么追我爸!”
沈展颜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又笑了起来,她抚裙重新坐下,姿态里尽显优雅。虽然她眼睛上的妆有点花,神色也哀愁,依然也还是个美丽的女人。
澄然低声的,“你今年几岁了?”
沈展颜答的也大方,“过完年二十八岁。”她抚抚脸,“是不年轻了。”
澄然的眼里都是审视,“那比我爸小十岁,谈过几次恋爱了?”
沈展颜笑了一下,“大学里谈过一次,不过毕业之后大家理想不同,就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