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后又说了些什么话,傅云书已经听不见了,他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手悄无声息地探入怀中,摸到了之前藏的那支簪子。
一切都到此为止吧。
他竭力举起了簪子。
“啊!”簪子尚未出手,耳畔却传来贾轲凄厉的惨叫,傅云书惊慌睁眼,却见贾轲已经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床头立了道幽白的人影,静静地看着他。
分明有着和那个老鸨一样的皮囊,傅云书望着他,却一阵怔忪,他顺着他的身体从下到上一点点看,直到对上他那双眼眸。
他的眼眸漆黑而深幽,像是夜幕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手里的簪子跌落,傅云书几乎是立时酸了鼻子,张了张嘴,喉咙却嘶哑,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只能眼泪汪汪地望着他,缓缓张开怀抱。
寇落苼以迅雷之势俯下身,将傅云书紧紧抱在怀里。
傅云书带着哭腔哑声道:“朝雨。”
“不要怕,”寇落苼将傅云书抱了起来,“我带你走。”
守在门外拎着刀的掌柜和伙计见了寇落苼,急匆匆地迎上来,“夫人没事吧,寨……”“寨主”二字险些脱口而出时瞥见寇落苼的冷眼,掌柜的立时改口,“没事吧公子?”
“没什么事,”寇落苼将怀里的傅云书搂得紧了紧,淡声道:“多谢二位相助,他身体不适,我们先行一步,这里还请两位代为照看。”
掌柜忙道:“不打紧不打紧,公子还是先带这位小公子去医馆看看吧。”
寇落苼抱着傅云书转身就走,起先还勉强淡定地大步走路,到最后几乎是一路狂奔着顺着重重机关跑出了云间寺,飞身上马,随手扯下覆在脸上的皮囊,朝江北城内疾驰而去。
傅云书神志一时清醒一时模糊,身体的欲望炽热,渴望他舒适的怀抱,理智却又教他退缩,恍惚朦胧间,只能试图将寇落苼的衣袂攥紧一些、再紧一些。
等回到悦来客栈时,傅云书的身体已滚烫得像只汤婆子,寇落苼理也不理笑脸迎上来的小二,直冲进原先的那间房里,锁好门,将傅云书轻轻放到床上。
傅云书的衣襟散乱,露出胸前一片肌肤,已通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寇落苼紧紧盯着那片肌肤,几乎忍不住要俯下身去,用嘴唇顶礼膜拜,让上面开出更加鲜艳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下章能顺利过审=_=
第76章 狐娘子(三十八)
但他到最后也只是深深吸了几口气, 伸出手去将傅云书散开的衣襟拢上, 道:“你且先忍忍,我这就去替你寻解药。”
原本紧闭着眼睛的傅云书却似在一瞬间苏醒, 他的眼里盛了山岚雾气, 于一片飘渺烟水中惶惶然望着他, 手轻轻地拉住他的指尖,几乎是哀求地道:“你别走。”
他浑身软得仿佛没了骨头, 更勿论一只本就无缚j-i之力的手有多少力气, 寇落苼轻易便可甩脱,可他却怔忪呆愣, 如被千年寒铁制成的锁链栓住了全副心魂, 一动也不能动。许久许久, 寇落苼终于俯下身去,凑在傅云书耳边,道:“你真要我留下来?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傅云书也不知还能不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只睁着双朦胧眼眸, 一味地摇头, 轻声道:“别走。”
寇落苼道:“好。”
他低头吻住了他。
若说亲吻,他们之间曾经也许算是有过的, 那时也是因为误服药物的缘故,他的唇也曾覆盖在他的唇上, 如清风拂柳。那样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自然是无法与现在比拟的,寇落苼捧着傅云书的脸, 从额头一路到嘴角,亲吻如江南春日雨丝般细密,连绵而下,无声无息间便将全身都s-hi了个透,然后他们互相触到对方热络的舌尖,稍作试探,便迫不及待地纠缠在一起,温柔而激烈地游移交叠,最后迁延出一条黏腻的涎水,滴落傅云书的嘴角。
寇落苼轻微地喘息着向下,咬住他本就松松垮垮的衣襟朝两边分开,一手便顺势解开系带。他低头,用几乎称得上虔诚的目光凝视着傅云书干净漂亮的胸膛,然后缓慢抬手,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掌贴在他心脏剧烈跳动的那处。寇落苼的手掌温热,因他热情高涨,而更显温暖,却抵不过傅云书周身火烧般的炽热,他的手只是贴在他的心口,却如中暑的人终于得了一块寒冰,傅云书畅快地低吟一声,抬手紧紧地按住他的手。寇落苼并不拒绝,只勾起手指,按在那敏感而又多情的一点,稍稍用力一捻,傅云书的低吟转为呜咽,紧闭的眼睛睁开一道缝,迷茫而委屈地看着他。
寇落苼问:“舒服吗?”
傅云书小声地“嗯”。
寇落苼笑了,说:“还有更舒服的。”
他的手游过他的腰,碍事的衣服纷纷脱落,被他统统甩下床,最后只剩下两具身躯亲密无间地依偎,然后寇落苼的手探入中间,温柔地握住那处早已抬头的火热。
傅云书原本柔软如水的身体有了一瞬的紧绷,他的手无力地推向寇落苼的胸膛,“不……不要……”寇落苼却低头,顺势含住他的手指,配合手掌一起动作。他再温柔不过,这温柔却比世间最锋利的刀刃还要强硬,将傅云书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瞬间击溃,抵在寇落苼胸前的手跌落床榻,任由他欺身而上,将自己牢牢压制,分开双腿,由着他挑拨自己最脆弱的部位。
他以自己熟知的,最能让人沉醉而快活的手法,缓慢而轻柔地抚弄着傅云书,深幽的目光却一直紧锁在他脸上,看着他迷茫、恍惚、不知所措,身体却不容抗拒地生出快感,最后紧闭双眼,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可抑制的低吟。
寇落苼俯下身去,被汗水打s-hi的侧脸贴上傅云书同样黏腻的侧脸,他微微地喘息着,问:“舒服吗?”
傅云书张了张嘴,片刻后才发出沙哑的声音,道:“舒服。”
寇落苼道:“还有一样,是最舒服的。”说着,他s-hi热的手指抵在了那个温暖潮s-hi的入口。
沾了膏脂的手指一点点地探入,初时当然艰涩,于是只能小心再小心,顺着深幽的缝隙缓慢往里走,然后反复徘徊、开拓。膏脂因沾染了身体散发的火热而融化,渐渐的,纱帐内除却两人低沉的喘息,又添上水声。寇落苼居高临下地望着傅云书,一时恶向胆边生,停了手里的动作,故意问:“浥尘,这水声是从哪里来的?”
傅云书的眼中满是雾气,他迷茫地看着寇落苼,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直过了许久,才摇了摇头,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脸。
寇落苼低笑一声,拿开他盖在脸上的手,再度同他亲吻,唇舌交缠间,他终于缓慢而又坚定地进入了他的身体。
吻是依旧温柔旖旎的,耸动与碰撞却又那么迅速而又激烈。
傅云书弓起身子,不知是因愉悦,还是因难耐,总之他将自己纤细白皙的脖颈送到了寇落苼嘴边,于是顺理成章地被寇落苼咬住,尖牙轻轻地印上他脆弱的皮肤。傅云书如被折磨的柔弱的小动物,他小声呜咽着,细长的手指攀附上他沾满汗水的脊背,随着脊背的起伏而一道摇晃。
他身下的这个人,是个干净剔透、一尘不染的少年郎,寇落苼心想。
直到最后,两人的喘息都瞬时急促,傅云书终于哭出了声音,精疲力竭地倒在寇落苼怀里。他的侧脸贴着他的胸膛,眼泪便与他的汗水汇成一流,缓缓下淌。
这样一个美妙的少年郎,从此以后,全部都属于我。
寇落苼抬起傅云书的下巴,再度吻了上去。
欢愉似无垠之海,傅云书便跌落在水中沉浮,恍惚不知漂泊多久,终于再度回到岸上。
他尚未睁眼,便觉浑身酸痛,呲牙咧嘴地伸手去揉腰,胳膊刚一动,心里就“咯噔”一声。
他触到了一个人,一个不着寸缕的光溜溜的人,就躺在自己身边。
记忆中最后的清晰片段是贾轲那张猥琐的嘴脸,傅云书原本在被窝里裹得温热的身体骤然冰凉,他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身上藏着的簪子,却发现自己也浑身赤/裸。
傅云书几乎抑制不住地浑身战栗,直到身边躺着的人动了动,一条胳膊绕过自己的身体,将自己轻轻环住,道:“醒了?”
这声音沙哑而低沉,落入傅云书耳中,却胜过世间最灵验的药,一下子便教他通体舒畅,他长长地松了口气,睁开眼睛,侧过头,看见寇落苼正支着脑袋看着自己。他张嘴欲言,一时竟不知为何发不出声,咳嗽了几下,才勉强出声,道:“寇兄,你怎么在这儿?”
他的声音沙哑得自己都暗暗惊诧,寇落苼却不知为何没有半点迷惑,他淡淡地道:“你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傅云书转着眼珠子努力回忆,可无论怎么想,记忆都断在他对着贾轲竭力举起簪子的那一刻,“我只记得……我想拿簪子杀了贾轲来着……”
寇落苼道:“就你那点斤两,还妄想着光拿支簪子就能杀了贾轲?”顿了顿,他沉声道:“你其实是想自戕,是吧?”
傅云书无言以对。
想起自己踹门而入时看见的场景,寇落苼心底窜起怒火,他勉力压制住,淡声道:“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就要……你怎么这么傻?”
傅云书心虚地往被子里缩了缩,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寇落苼气得想敲他脑袋,好让小县令混沌一片的脑瓜能清醒清醒,手都要碰到他的脑门了,却还是泄去了大半的力气,只轻轻一弹,道:“以后不准这样。”
“哦。”小县令低低地应了一声,又问:“那你后来把贾轲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