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在水中,感受着水从四面八方的侵入,也感受着原本的清凉也如同他们的身躯一般逐渐火热。
傅云书的中裤被水打得s-hi透,黏在身上,又被寇落苼几下扯开,他的手同他的人一起紧紧贴上去,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凉与火热。傅云书却似是被冷水麻木了一般,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该挣扎。只是即便挣扎也是徒劳,寇落苼单手便轻易将他制住,另一只手依然是握着,用他所知晓的,最能让人愉悦的手法。
傅云书于是又迅速地沉沦,就仿佛他从未清醒过,只是到底仍旧残存一丝倔强,握着寇落苼的手也不甘示弱,以模仿与摸索,试图将寇落苼也一并拉入这深渊当中。
身躯交叠,耳畔能听见的,只有错落的喘息,与激烈的心跳。
两人无声地亲热。
风停雨歇时已是深更半夜,小县令闭着眼睛沉沉睡去,寇落苼在他耳边叫了几声,毫无回应。
装睡的人自然是叫不醒的。
寇落苼也不戳穿,抱着s-hi淋淋的人出了浴桶,将身上仍旧黏着的s-hi透的衣服全扒了下来,明天定然是不能穿了,于是随手一丢,原先扔在地上的圆领袍倒还可以凑合着穿,又捡起来挂上衣架。把人用毛巾几下擦干了塞进被窝里,寇落苼仔仔细细地帮傅云书将被角掖好,起身出门去了,身上仍旧穿着那件被水打得s-hi透的衣服,滴滴答答地淋了一路的水,走下楼。
一楼静静悄悄,原先戳着的人睡的睡走的走,只立着一个人。原先不知所踪的掌柜此时已然出现,正站在柜台前拨着算盘,寇落苼走过去,伸手在他面前的柜台上敲了敲,掌柜的抬起头来,待看见了寇落苼一张脸,原本咪咪细的两道缝立即瞪大,诧异地道:“寨……寨主?”又惊喜地笑起来,“您怎么有空上咱们这儿来视察了?”
“不是视察,只是出了点小意外。”寇落苼道,说着抹了把从发梢滴到脸上的水。
掌柜的这才注意到他浑身s-hi透,惊讶地问:“寨主,您这是怎么了?跌河里了?”
“别问这么多,”寇落苼淡淡地道:“去给我找两套干净的新衣服送到我房里来,再给我弄一只信鸽,飞去九合县衙门,就问……杨叶有没有回到县中。”
掌柜的道:“是。”
朝着自个儿房间走了两步,寇落苼又忽地回头,问:“对了,你知不知道鸳鸯馆?”
掌柜的笑道:“寨主这是什么话,但凡住在江北州府的人,哪个不知道鸳鸯馆的大名?”
寇落苼道:“你在这儿也待了许多年,可曾察觉那鸳鸯馆有什么怪异之处?”
“怪异之处?”掌柜的皱起眉,“寨主想问的是怎样的怪异之处?”
寇落苼挑眉看他,“难道你还知道很多关于鸳鸯馆的怪异之处?”
掌柜的“嘿嘿”笑了两声,道:“咱哪有闲钱去那儿玩?只是同在州府,店又都做得大,难免有碰头的时候,所以就听说了那么几件事儿。”
“哦?”寇落苼又抹了把脸上的水,“说来我听听。”
掌柜的担忧地看着他,道:“寨主,您要不还是先去擦擦干净换身衣裳吧,这s-hi淋淋的穿在身上,保不齐明儿个就着凉了。”
寇落苼笑了一笑,道:“若真着凉了反倒好了。”
掌柜的没听懂,但也不敢多问,只道:“鸳鸯馆做的是不太正经的生意,皮囊光鲜亮丽,谁晓得里头是副什么模样?但人家向来遮掩得好,井水不犯河水,咱们也没去特意打探过,就知道几件事。”朝四周张望几眼,手拢在嘴边,凑到寇落苼耳畔,压低声音道:“鸳鸯馆背后的靠山能量很大,听说是州府里的某位大人。”
寇落苼倒并不意外,淡淡地道:“能将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意做得这么大,背后无人撑腰自然是不可能的。”
“还有一件,”掌柜的道:“鸳鸯馆似乎在做略卖人的生意。”
寇落苼心里一动,忙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具体说说这事儿。”
掌柜的道:“这个我倒不是特别的清楚,只是听曾经来住过店的客人说过。”
寇落苼诧异挑眉,“客人还会跟你讲这个?”
“嘿嘿嘿,”掌柜的搓着手笑了笑,“寨主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的老本行是什么,虽说开的不是黑店,但黑店该有的设施咱们一样不少。有次有几个外地的客商来住店,白天开了房,问了咱们的人鸳鸯馆在哪儿,然后就跑出去了,大半夜的才回来,身上全是……嘿嘿,那种味儿,且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很精神的样子,我一时好奇,就等他们进房后,找了个眼儿偷看。”
寇落苼道:“难道他们还从包袱里摸出来个活人不成?”
“那倒没这么神奇,”掌柜的笑道:“看是没看到什么,只听见他们其中一个说‘今天这几个倌儿不错’,另一个就讲‘小倌有什么稀罕的,这几个都是清白人家的孩子’,先前那个又说‘这样啊,那就可惜了’。”掌柜的耸耸肩,“他们说完就一起哈哈大笑,我是看不出来他们哪里觉得可惜的模样。”
“清白人家的孩子……”寇落苼喃喃地念着,眼前忽然闪过刘秀才与郑春来眼泪汪汪的模样——刘秀才的儿子与小春楼,可不都是模样周正的清白人家的孩子么!他道:“难道这鸳鸯馆除了卖r_ou_之外还兼职略卖人口逼良为娼?!”
掌柜的却淡定地笑笑,说:“寨主,青楼逼良为娼,与咱们匪寨打家劫舍不都一个道理么?那也算人家的本职工作呀。”
寇落苼冷冷地道:“可若先是逼良为娼,完事后便将人处理掉,那样未免太过残忍。”
掌柜的笑容一怔,渐渐消失,“寨主您的意思是……他们的人只用一次?”说完,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地摇摇头,“哪有青楼做这种一次生意的,这还不亏本?”
“鸳鸯馆本就做着肮脏生意,若非背地里还做着更加见不得人的事儿,大可以摆到明面上来。”寇落苼摇摇头,道:“那些个富商官绅若是想吃荤腥,鸳鸯馆里什么飞禽走兽没有,可若是想尝个鲜吃清淡小菜,却没那么容易了。清白人家的孩子若非走到穷途末路,谁会去那里?但为使那些人满意,自然要耍一些手段,就看谁倒霉了。物以稀为贵,难得的玩意儿价格自然更高,即便只用一次,也能赚个盆满钵满,用后即毁,还能免得谁不小心逃跑走漏了风声。”
掌柜的也是听得一愣一愣,“如此狠毒,竟远胜过咱们这些所谓杀人如麻的土匪……”
“眼下充其量也不过只是我推测罢了,你既然同鸳鸯馆的人有所接触,那么便留意去打探打探。”寇落苼道:“但此事牵涉甚广,务必小心谨慎。”
掌柜的道:“是,寨主。”
作者有话要说:
小lū 怡情
第61章 狐娘子(二十三)
傅云书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装睡, 即便听见寇落苼出门的响动也不敢睁眼, 生怕那声音只是障眼法,一睁眼, 就会看见寇兄坐在床头冲自己笑笑说“傅兄, 你醒了”。躺得时间久了, 反倒真有困意袭来,正是要睡不睡的关头, 门又是“吱嘎”一声, 有人走了进来,傅云书睡意顿消, 紧绷着身子, 蜷在被窝里一动也不敢动。
寇落苼走到床头, 唤了声,“傅兄?”
傅云书继续装睡。
无奈地笑了笑,寇落苼将手里捧着的从掌柜那里抠来的新衣服放在床头,簌簌解下自己身上裹着的s-hi衣服丢得远远的, 捏着之前给傅云书用过的毛巾随意一擦, 然后换上干爽的新衣服,吹熄了蜡烛, 掀开被子,往床上一躺, 隔着被子捏了捏傅云书的手, 道:“晚安。”
他舒坦了,傅云书却浑身僵硬得仿佛一块挂在冰天雪地里的腊r_ou_, 原因无他,只一个——他还光着呢!
正思索着怎样能在寇兄全无察觉的情况下跃过他的身子抓到衣服再悄无声息地换上,寇落苼却忽然从被窝里伸出手,将放在床头的衣服一把抓起,然后轻轻放到他枕旁,随即翻过身,背对傅云书。
自以为装睡装得十分成功的小县令如一只见了死j-i的猴,彻底蔫了。犹豫了半晌,还是伸出爪子接过衣裳,给自己穿上,然后支支吾吾地道:“寇……寇兄,你……睡着了吗?”
“没,”寇落苼体贴地给铺了台阶,“你怎么睡到一半醒了?”
傅云书却没顺着台阶往下走,“我其实一直没睡。”顿了顿,“我一直在想方才的事。”等了一会儿,没等来枕边人的回应,傅云书干笑起来,道:“其实……其实我们那边要好的兄弟一块……一块玩玩那都是常事,是常事……我……我是习以为常啦,寇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说到最后,他自己也快听不懂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昏话,只想闭上眼睛给自己狠狠来一嘴巴子。
静默许久,那头的寇落苼终于发出了声响,他的声音也如被凉水打s-hi那般,冷冷地道:“常事?”
傅云书睁着眼睛哽了许久,终于道:“……嗯。”
寇落苼道:“习以为常?”
他的声音听起来太过危险,傅云书缩了缩脑袋,没敢再应。一只手忽然捏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掰,将他整个人翻了个面,傅云书惊慌抬头,今夜月色清明,纷扬洒入窗内,也落在寇落苼一张清冷的脸上,傅云书就看着这张脸,一动也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