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弱受穿成种马文男猪 作者:五色龙章(上)【完结】(23)
这一天注定过得格外热闹。早上到了学校,他便被安娜?瓦拉哈尔小姐拉出了教室,找了个偏僻角落说了许久。安娜看着他憔悴和发青的脸色,抖抖索索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的纤细双腿,温柔而又怜悯:“崔斯特,你不必再害怕了,奥伦他从绘画社退了社,而且以后也绝不会再来找你了。对了,我还从雷欧和你那个舍友那里听说,你打倒了一个五级斗士?真是了不起,我已经告诉全画社的人了,你真是我们的骄傲!”
上官清容疲倦地点了点头,温柔地看着安娜,只是没力气开口说话。好在这位瓦拉哈尔小姐十分自觉,没再说什么就把他送回了教室,叫他如果累了的话就好好睡一觉。反正他们这节是历史课,老师是出了名的好说话,无论学生课上做什么也不会扣课堂成绩的。
安娜刚走了不到一节课,绘画社社长格拉夫黑着一张脸闯进了他们的课堂,连教授的面子都没给,一手拽着上官清容的法袍就把他拉到了走廊里。一年级的新生哪有敢和学长叫板的,都缩在屋里看着教授和格拉夫交涉,只有米洛奇还对周六那天的事心有余悸,对格拉夫的来意浮想连翩之下,拼着被学长惩罚,冲出去护住了上官清容。
格拉夫向来温柔和善的脸上头一次浮现出杀气,怒气腾腾地一个默发漂浮咒就把米洛奇扔回了教室,彬彬有礼地替上官清容向教授请了假,就直接把人架回了绘画社的活动室里。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格拉夫社长没开口,上官清容也不敢问。难道是因为奥伦学长的事?奥伦学长和格拉夫社长……可是,奥伦学长喜欢的不是安娜小姐吗?难道,难道格拉夫社长是单相思?还是说,他是替奥伦学长出气来的?他们毕竟认识了那么多年,奥伦学长的委屈虽不好和安娜小姐说,却是能和社长说清的。
想通了自己为什么会被社长拉回来之后,他便做好了承受社长怒火的准备,眼观鼻,鼻观心,决心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让社长,说不定还有奥伦学长,出了气再说。
果然,他们才进了绘画社的教室,格拉夫社长就再也抑制不住怒气,一把把他甩了进去,烦躁地在地上重重踩了几下,然后又直冲过来,揪住了他的领子来回摇晃:“崔斯特?休伯莱!”
上官清容垂下眼皮装死,任他爱打爱骂,只给他个身如枯木,心似古井。
格拉夫社长对着他这张死人脸,果然是打也打不下手,骂也骂不出来了。他是个魔法师,本来也不是暴力的斗士,把上官清容一路从魔法学院拉回了炼金学院已是耗了他不少力气,上官清容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更是噎得他连好好教训一顿的心气儿都没了。
僵持到最后,格拉夫还是主动认了输,无奈地开口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昨天奥伦过来死活要退社,我问了半天,他也不说是什么原因。今天一早你又要退社……我告诉你,奥伦是我们社最好的社员,他已经退了,画社的支柱等于倒了一半!我这就指着你能学好画画,将来给我们撑撑场面,你居然也敢给我退社,你一个新生,什么课也没有,你家里来人说什么功课忙,你敷衍谁呢?你功课再忙,我们全社的社员就都没时间画画了!”
格拉夫虽是怒火中烧,上官清容却是一脸茫然。社长不是为了奥伦学长的事教训他?不,社长难道不追究他非礼奥伦学长的事了?可退出绘画社是他父亲的决定,他反抗也反抗不了啊。
看到他茫然又委屈的神情,格拉夫越发来气,指着他吼道:“告诉你,我绝不允许你退社,不许!你要是敢退,我就敢天天上你的课堂把你拉过来,我说到做到!我虽然马上就要毕业了,但毕业之后能留校当老师,你别以为我这话是白说的,听见了吗?”
他还能不能再上这学校都要看父亲的意思,格拉夫学长和他生气又有什么用呢?上官清容木然地点了点头,照实说出了自己的为难:“昨天父亲要求我退出画社,每周末都要回家接受斗士训练。父亲的要求我是无法违背的,所以社长……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是好了。”
他轻叹了口气,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格拉夫总算等到了他一句解释,虽然不怎么满意,却也比对着个木头人训斥强点,思忖了一回,觉着人家家里有这种安排,确实不是他一句话可以左右的,再为难人家孩子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他痛快地放开了上官清容,从自己的办公桌里拿出退部申请书来撕了个粉碎,硬梆梆地说道:“你父亲要你回家做什么我管不了,可是你在学校上课时就一定要来绘画社练习!从今天起,你要开始正式学习作画,把奥伦的部分都补上,听到了没?安娜说过你的线条画得还可以,有一点绘画功底。我从今晚开始教你画画,如果暑假之前你学不会,哼哼……”
上官清容的眼里突然迸现出了令人难以忽视的光彩,仿佛在听到画画这个词后突然脱胎换骨了。格拉夫觉得自己的说教终于达到了目的,便不再说下去,挥了挥手放上官清容回去接着上课了。
回去的路上,正见到米洛奇拉着科林和诺顿来接他,脸上带着不容错认的紧张和担忧,才见到他就扑上来问他社长有没有对他做什么。
“没事,什么事也没有。就是社长要我以后正式开始画画。”上官清容笑得幸福欢悦,看得米洛奇三人竟有一丝恍惚——他们从未见过上官清容这样单纯明朗的笑容。仿佛自相识以来,他们都只见过他忧郁的、隐忍的神情,却不曾见过他这样,真正开怀的模样。
上官清容对他们的感慨浑然不知,只一门心思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期望当中。
当初后妈大神曾对他寄予了殷殷期盼,让他以自带的棋琴书画技能倾倒众生。虽说此世的琴奇形怪状,他连弹都不知该如何去弹;棋也雕得高矮不齐,与他擅长的围棋大相径庭;文字又全然不同,他一笔王右军的正书被人当作图画;可这画毕竟相通,总算有个机会可让他扬眉吐气,一展长才了!
第20章 点x_u_e …
上官清容“笔落惊风雨,画成泣鬼神”的梦不过做到晚上,就被格拉夫社长当头一块石膏球敲碎了。想画画,当然可以,可是要按绘画社的规矩来,拿着炭笔先去把那石膏球、块、条、人头都画了。
格拉夫社长果然说到做到,手把手地教他怎么用炭条,怎么画y-in影,怎么画反光……教完之后就把东西扔给他,让他自己练去了。他离拿起小刷子涂颜料还有许多路要走,只能自己坐到前面一个小矮凳上,对着窗户练着最简单的直线、曲线——底下的学生们还要拿他当模特,他的画板是不能正对着下面的社员的。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上官清容虽生出了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之恨,却也只能捧着满腹委屈没处申诉。好在他一惯是个顺从的人,对于这种一人多用的境遇也不抱怨什么,仗着自己也有十几年书画底子,很快就把一个石球画得圆满如月,然后再满心遗憾地给那颗如自己一般不得不蒙尘的的明珠画上y-in影。
白天上课,晚上画画,这一周辛辛苦苦地熬下来,却也不得休息,还要打包行李回家受二茬罪,练肌r_ou_去。
回到家中,外面的阳光明媚都化作了凄风苦雨。上官清容这些天因为画画而平和幸福起来的心境被父亲那张死板严肃的脸消磨得一点不胜,犹如囚徒见了狱卒一般,战战栗栗,汗都不敢出了。
休伯莱男爵看着一副没出息模样的长子,心中又气又恨,却也没忘了这儿子如今已废了,不能再逼他,免得再逼出人命来。几种心思叠加之下,他也没能放松面目,只是不再那么激切地要求儿子做得多好。
可这儿子做得实在是不好,就算休伯莱男爵再怎么降低要求,看到没练几下俯卧撑就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大儿子,也升出一种好好教训他一顿的念头。两个不到七岁的小儿子还在旁边有模有样地打着拳,更衬得长子一无是处。
休伯莱男爵的眉头皱得已足以夹死一只苍蝇了。他当初是真心想让儿子好好过日子,不再逼迫他什么,可这孩子自己没事跑到路上和斗士决斗,还差点死在外头,他听到这消息时,心脏都跳不动了。若不让他学点战斗本领傍身,就算当上了法师,也不知哪天就让惹过的人一拳打死了!
中午吃过饭,休伯莱男爵避开妻子和两个幼子,把上官清容带到了书房里,认真地和长子进行了他们之间头一次父子对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又要让你练习斗气吗?”
上官清容自然不知,他父亲要做什么,他从来都猜不到。不过他还是像《孝经》里讲的那些孝顺儿子一样,毕恭毕敬地答道:“父亲要我学斗气,自然是为了我好。儿子虽然愚钝,还是知道这点道理的。”
休伯莱男爵点了点头,心里突然觉得很烦躁——这个儿子在和他说话时总是这么谨慎,叫他做什么当面也做得好好的,可一转过身去就不是他了。
他只是这么想了一下,就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绪,认真地对上官清容说:“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练斗气。你小的时候,我只有你一个儿子,一直想让你继承休伯莱家,所以对你期望很高,一直强逼着你练习斗气。可是你母亲去世得早,我在宫廷中服务,也不能常常在家,忽略了你自己的意愿。崔斯特,你已经13岁了,已经是个大人了,咱们已经可以像朋友一样,进行平等的交流了。如果你有什么想法,不妨和我直说,不要什么都藏在心里,好吗?”
上官清容敷衍地点了点头,并不把那话当真。自古以来便是父为子纲,天地君亲师,哪有儿子和父亲平等的道理。不过父亲让他说话,他便说了:“父亲,我小的时候不懂事,做了许多错事,让父亲担心了。如今我已长大,以后定会好好学习,早日当上魔法师,长大后担起休伯莱家的担子,也让父亲以我为荣。”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