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走吧。”
他垂下手,任由梅昕绕过脖颈轻吻嘴角,濡s-hi的舌尖若有若无地往嘴里蹭。鹿云轻叹了口气,睫毛翕动,露出无奈,也就是梅昕,也就只有梅昕能让他把火气都化作哀怨。
京州,调回,非去不可。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个人能捏住梅昕的七寸。鹿云安静下来后,心似明镜,梅昕不说他自然也不会说,想要知道那个人到底在做什么打算,问问另一个人就能猜到七八分。
想到这里,鹿云转过身含住梅昕的舌尖。梅昕一阵惊喜,放松后被鹿云反推到墙上,嘴里缠绕充盈的都是他的气息,甜蜜如芳。
鹿云勾住他的脖子倾身去亲吻鼻尖,柔软的s-hi润划过眼睑,目光缱绻迷人,像极了舍不得自家宠物送人而恋恋不舍的模样,最后舌尖在眉梢一勾,退离开三步。
仿佛刚才的一切就是梦境,退开的鹿云看不到一丝温柔,琥珀色瞳孔暗沉如痂,将受伤的一切都包裹起来。
“滚吧,老子不想看见你。”他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用力摔上房门,靠在门侧的实木衣架不堪震荡哐然倒落。
梅昕足足在门口怔了几分钟,从目光怔忪到悲痛,眉宇缓缓叠成川,眼角渗红,肩膀紧绷,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情绪都会崩塌。他扶起衣架后,又轻声走到门边把行李扶起,看了好几眼卧室的门终于垂落了肩膀,叹了口气离开。
他前脚一走,卧室的门就被鹿云拉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了门口一眼,转身就走到窗台给鹿靖国打起电话。
响了一声那边就接起来,鹿云挑眉:“您老这是守在电话机旁等我呢?”
“自然。”鹿靖国在鹿云面前大部分时间都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鹿云嘿嘿一笑,哪里还有之前跟梅昕怄气的悲愤:“梅誓少将知道我跟他儿子的事了?”
“嗯,不然呢?”
“然后死活把他调回去拆散我们给你个下马威?您说说您当年做他战友的时候到底坑了他几回,他要这么怼你?”
鹿靖国重重地哼了声,鹿云随即听见点烟的声音。
“儿子,”他长吁一口烟,望着缭绕的空气,“不管怎么样,这口气你得争回来,人要是真心喜欢就去抢回来。”
“当然。”
鹿云不自禁地扬起下巴,这自信心爆棚的语气,两父子简直如出一辙。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温良辰这个人看起来怎么样?如果有一天我逆了他的CP,我会不会被打死……
还有,本文被我清水洗了一遍,看上去应该很干净了吧?
今天晚上我会把所有章节都甩出来,直接完结^^
第30章 起点1
梅昕去办案肯定不假,但到底是什么案子让梅誓能够以此作为威胁而让梅昕偷偷离开?鹿靖国表示,他退位多年在家养老,这种头痛的事懒得打听。
好吧,鹿云伸伸懒腰,百无聊赖地转了两圈手机,决定先把跆拳道社的事和梁霁交接下,处理自己的终身大事比较重要啊!
盛夏的气候,炎热干燥,铄石流金,可偏偏又是孩子们放暑假的季节,鹿云想订个第二天的飞机票居然都已售空,看来看去最后不得已去买了张软卧。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设计?鹿云打开软卧包厢的门,看到温良辰坐在一侧的下铺,一身黑色长款马甲,内衬是从没见过的白色短T,露出精悍结实的小臂。脸上夹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年轻了不止十岁,若不是鹿云最近刚和他打过照面铁定认不出来。
更令鹿云吃惊的是,温良辰并不是单独出行,他身边还坐着一只“小白羊”。能让鹿云这么称呼男孩子,可想而知他是有多白,脸颊嫩得能掐出水来,简直就是个未长开的小孩儿。眼睛水汪汪却又高傲冷漠,双腿交叠翘在过道中间的桌子上,后背靠在温良辰的肩膀,慵懒而不屑的神态。
两人齐齐瞟了他一眼后,小白羊用肩膀耸了耸温良辰的胳膊,下巴往桌上一扬,后者乖乖地抓了把葡萄给他。鹿云惊得瞠目结舌,哪会想到温良辰还有被人指挥的时候。
“喂!”小白羊看着门口杵着不动的男人,目露不悦,“你这是什么眼神?没见过同x_ing恋?”
小白羊的声音也是清脆好听,眉尾一翘一翘分外勾人。
鹿云怔了怔,发现温良辰没有和他相认的意思,以为又是什么秘密任务,当下也魅惑地冲小白羊回了个笑容:“抱歉,遇到同类,有点惊讶。”
这话一说,小白羊轻声冷笑,除了鹿云走进来摆放行李的声音外,谁也没多讲,鹿云拿出一本书靠在墙头看了起来,顺手还抓了瓶水无聊地喝着。等车子开动,对面两人耳语了一番,小白羊说了句:“那我去趟洗手间。”然后就板着脸走了。
高铁稳稳地前进,只有很细微的嘈杂声,窗外远处的旷野和苍穹绵延而去,英绿和灰蓝的世界交织,犹如那无声无息的梦境。
鹿云从书本里抬起头,眼前晃过一束光,再睁眼时,果不其然温良辰正盯着自己看得一本正经,哪里还有面对小白羊的娇宠样。
“辰哥,”鹿云默默地换了称呼,温良辰不悦地挑了下眉没有多说,“你干嘛又突然消失了?”
他闻言弯下那双漂亮的丹凤眼,若有若无地笑着,双脚利落地脱下鞋,曲起放到了床上:“你已有新欢,我何必c-h-a足。”
鹿云耳朵根红了一圈,不知该说什么似的低下头,忽然又想起什么,炸了一下:“你不是去做警卫员了吗?!”
“做得不好被领导辞退了。”温良辰闪着眼睛说得坦荡无比。
“你会做得不好?!”鹿云信他才有鬼。
“我不习惯被人领导。”
“那你还去做警卫员?”
“退了一线想适应二线的生活,结果觉得不合适。”
鹿云送给对面惬意得一塌糊涂的男人一个大大的白眼:“那你现在又是去干嘛?我可不觉得你带着的小白羊是个正常人,就这种跟鬼一样的肤色,看着都像是停尸间工作的。”
包厢的门哗啦一声被踢开。门,是折拉门,小白羊脸色不善地靠着门边儿,一脚抬了半米高抵住踢开的门沿,眼睛直冲鹿云的脸:“猜得挺对,我就是解剖死者的。”
鹿云觉得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瞥了眼温良辰,生怕自己上了辆鬼车。温良辰无奈地摇摇头,拉扯着小白羊的衣袖把他拖回到下铺,按住肩膀坐好。
小白羊脱了鞋跳上床絮絮叨叨乱吃醋:“你干什么……跟你老情人叽叽歪歪我就不能说两句……唔唔唔!”温良辰还是想做就做的x_ing子,一口闷住他的唇将人挤到床角吻到小白羊大喘气,气呼呼地干瞪眼。
鹿云无语地拿起书看了会,听见温良辰喊他才转头:“我还真不知道你喜欢这种风格。”
温良辰轻笑着伸手揉揉炸毛般的小白羊脑袋,说道:“介绍下,白夜,京州警局刑事技术科的法医。鹿云,你认识了。”
“哦。”白夜冷淡地应了声就缩回温良辰背后。
鹿云倒是怔了白天才想起来要问什么:“白夜跟梅昕是同事?”
“嗯。”温良辰点点头,“本来白夜在H市出差,结果昨天以后京州出了大案子急着就把他调回去。”
“你陪他回去?”
不等温良辰回复,白夜气冲冲地低声顶了一句:“你吃醋啊。”
呃……鹿云梗了半天,看着温良辰哭笑不得的脸,最后决定床上一躺全程闭嘴,不想再招惹这个醋坛子。
白夜真的是鹿云见过的最黏人、最放纵的男人。火车上的一天一夜,他们两人除了上洗手间之外几乎跟连体婴似的,走也一起吃也一起睡也一起,甚至走着走着吃着吃着,白夜心血来潮要求温良辰来个当众热吻也是正常得像聊天一样。还有那白夜的上铺几乎没有存在的必要,他一晚上就跟八爪鱼般缠在温良辰身上挤着没有一米宽的床,也不嫌累。温良辰这次对待白夜的态度也是让鹿云跌破眼镜,几近百般宠爱。
鹿云敢肯定,这两人如果不是因为软卧包厢有他的存在而收敛了两分,绝对已经锁上门开始滚床单了。于是,终点站一到,鹿云就提着行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两人的眼皮子。
像温良辰这种人,他居然还惦记着做朋友?简直就是脑子被门挤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个朋友。
一路心里憋屈地回了家,进门就看到鹿靖国坐在小板凳卷着袖子在厨房门口剁r_ou_末。
他们家的装修是中式风格,桌椅门面清一色的深褐色实木家具。鹿云很多年没有回来过,推开门后才从白夜的刺激里清醒过来,看到原本只会读读书写写字的大老爷们鹿靖国居然系着围裙坐着矮凳,那样子让他一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家门。
离家前都还崭新的家具,虽然看得出一直在保养,但很多的边边角角也都有脱落的痕迹。两边开了窗,屋子中间的长条藤椅旁摆着十年前的灰绿色立式电扇,正对着厨房咿呀咿呀地摇头。
鹿靖国在这细微地嘈杂声里抬起头,欣慰一笑:“房间都给你打扫干净了,上去换了衣服下来帮忙。”
简单的话,久违而温馨的话,说得鹿云眼圈儿泛红,哐地甩了行李,跃过矮几扑到鹿靖国的背上,一声哽咽的“爸……”。
“哈哈哈,多大了还撒娇!脏兮兮地别扒拉我衣服!”鹿靖国说归说,却一点儿没推开的架势,鹿云黏糊了好一会儿才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