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鹿云就看不惯梅昕这无赖样,开始在房间里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从来没碰到过这么无赖的人,得想个什么法子把他赶出去,可同时又能扣下这笔房租。
晃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反而心情完全平复下来,脑海里突然抓到一个奇怪的点。
回过身,定定地看向坐在沙发上揉嘴角的梅昕:“王泯是1号,所以你是受?”
“怎么可能!”梅昕苦笑,“你看我哪里像?”说着还掀起外衣准备展示腹肌。
“你喜欢互攻?”鹿云一脸惊悚,就差捂住屁股保命。
“不是不是……王泯那里我纯粹是闲的蛋疼,随便找个人乐呵的。你想多了。”
“我没有想多。”鹿云终于肯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话,恢复他一贯的漠然神色,“我也是1号,你不要打我主意。”
“你不是受?”
“演的。”
“这么厉害?我是话剧演员,我可以给你提供参考意见。”梅昕眼睛一亮,话匣子瞬间打开,“其实对非专业人士来说你已经非常像了。但还不够自然,最吸引人的是天然萌知道吗?我们剧团里有个男孩子,就是天然萌,有机会可以交流交流……”
“月租一千二,家务全包,愿意就留下,不愿意就走人。”
“欸?”
第4章 爱却不能爱1
鹿云没想到这男人真的同意了,而且是毫不犹豫地,干脆得让他有一种受骗的错觉。
而且他一星期里每天都朝七晚九地上班,但鹿云发现只要人在家,他该做的都会做,无论是拖地、洗衣、做饭都挑不出刺儿。
一边做,还一边背剧院的台词。
有时候是原创剧,有时候是网络剧,有时候是经典剧。
今天周日,难得两人都是休假,梅昕撅着屁股在拖地,背的是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他扮演的罗兰佐,第六场,夏洛克家门前。
“我从心底里爱着她。要是我有判断的能力,那么她是聪明的;要是我的眼睛没有欺骗我,那么她是美貌的;她已经替自己证明她是忠诚的;像她这样又聪明、又美丽、又忠诚,怎么不叫我把她永远放在自己的灵魂里呢?”
蹲在电脑桌前刷手机的鹿云“呕”一声,从凳子上跳起来,一掌拍向他屁股:“大哥,能别用这个姿势背这么恶心的台词吗?”
两人处了一星期,知道互相都是攻,平时动手动脚起来就无所顾忌,怎么猥琐怎么恶心怎么暴力,就怎么来。
“我要说不行,你能怎么着?”梅昕直起身,将双手搁在拖把顶端,眯着眼笑。
“老子早晚废了你!”
“来啊,求之不得。”
“滚滚滚滚!”鹿云一脚踹他小腿肚,“滚开,我要上班去了!”
这人要和王泯是这种相处模式,还用得着分手?早他妈不知道亲热多少回了。
“又有生意了?”梅昕跟着他转过来,看他走向卧室换衣,干脆跟了进去。
鹿云当着他面把睡衣脱下,只余一条紧身的裤衩,裸着白皙精壮地身体,从衣柜里抽出一套卡通T恤,边穿边瞪他:“老子警告你,别再坏我好事!”
梅昕撇撇嘴,没说话,直接走回客厅继续干活,遮住微微隆起的裤裆。他也更怕一开口,沙哑的声音会暴露出什么。
其实攻受有什么关系?看对眼了,在一起就好。但这只小攻,似乎不怎么容易拿下啊。还有,那裤衩也太紧了,得找个借口让他换下来……
这次的客户很爽气,不用签合同,直接往他账户上汇了一万,说,即使时间不到也不用退换,就算小费。
他让鹿云称呼他周少。在西城广场的游乐厅跳舞机旁碰面,不用打招呼,直接演就可以。
搭了四十几分钟的公车,鹿云在西城广场站下车。他很少来这种地方玩,所以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那个霓虹闪烁的游乐厅入口。
跳舞机就面对着正大门,那正甩得满头大汗,跳得兴致淋漓,把男人的二尺蛮腰扭得如蛇般灵巧的,应该就是周少。
迷晃的彩灯下,周围的十五六岁的一群少男少女放肆尖叫起哄,节奏感极强的摆臀、跳跃、甩臂、扭跨随着劲爆的舞曲精确地落在每一个粉色箭头上。
鹿云走过去,站在跳舞机左上方,面对周少,乖巧地笑着,顺势打量这位出手阔绰的主子。
模样一般,大约二十左右,看得出眉宇间的稚嫩。唯有那一身淋漓的潇洒气质,令人挪不开眼。还好,和他一样高;还好,自己长得嫩。混蛋小子,怎么不告诉他才二十岁???
没等到一分钟,舞曲终了。周少向鹿云挑眉一笑,从跳舞机上跃下,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一啾:“嗨,美人,怎么才来?”
鹿云莞尔一笑,轻声地:“嗯,路上堵。”他没有用那天对付王泯的那副蠢样,不同主子不同待遇。
“不是让你打车嘛?”周少勾着他脖子的手捏捏他脸颊,手感不错,低下头凑近他耳朵,用旁人看来非常暧昧的姿势,“晚上我有个生日会,有个叫阿礼的人是我现任,想个法子,甩了他。”
鹿云抓住他手腕往前走了几步,带到人偏少的篮球架下。周少冲他的一群跟班挥挥手,让他们自己去玩了。
两人寻了个看上去隐蔽,实际上别人只要一留心就能发现的位置。周少把鹿云推倒在墙上,身体倾压下来,凑近嘴角,说:“按我说的做,还是你给主意?”
“你想怎么做?”
“阿礼心眼儿比较多,太刺激的反而假。得慢慢来。今天简单点,待会你就跟着我寸步不离,我让你做什么,你就乖乖地做,怎么样?”
“这个没问题。”鹿云点点头。
周少眼角瞟到一个跟班从旁边溜过,连忙一口吻住了鹿云,几秒钟后抬起嘴,顽劣地笑了:“味道不错,一点儿没有二十七的感觉。”
“多谢夸奖。”鹿云苦笑,心里怎么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后来从游乐厅出来去周少家的路上,周少接到了阿礼的电话,直接甩给鹿云:“你接,怎么说随便。”
鹿云按下免提,软棉地说:“你好,找周少吗?”
对方喘了口气:“你谁?周少呢?”
“我是他朋友。周少在洗澡。”洗澡,永远是最暧昧的字眼,只见某人已经对他竖起了拇指。
“什么朋友?”
“呃……普通朋友……您有事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说:“没事,跟他说水果的蛋糕买不到,我带了慕斯的。”
“哦。”
对方啪嗒就挂了电话。
鹿云无语,把烫手山芋扔还给周少:“你家那位不是个善类。”
“答对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到靠近江滨的月牙湾别墅区。周少冲门口站岗的保安敬了个礼,一脚油门轰了上去。
这里是干部公寓,周少就是个二世祖。不过鹿云对别人的隐私不敢兴趣,职业道德也不允许他多问。
停了车后,两人窝进卧室写下晚上需要的东西,交给下人去采购。下午家里来了一群周少的朋友,动手布置了一下客厅,大多时间还是嬉闹为主,重活累活全由下人做了。
鹿云无聊得直打哈欠,抱着抱枕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身上盖了件衣服,周少的肩膀正垫在他脑袋下,右手吧嗒吧嗒换着电视频道,嘴里和周围打牌的朋友胡侃。
正前方宽大的客厅已经装饰得五光十色,餐厅的位置也摆放好了各类自助晚宴。有个精干高挑的身影站在水晶灯下指挥舞台上的下人挂放一张3D的图片。
“他是阿礼吧?”鹿云直起身,扭了扭脖子。
“嗯。”
只看一眼,鹿云就知道,这个人恐怕一个月都不一定搞得定。
生日晚宴开始后,阿礼是主持,沉稳内敛,声线x_ing感迷人。从他的用词中,鹿云突然明白周少为什么想甩了他。这人恐怕有很强的占有欲。
对于周少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自由是最重要的,他现在还不懂,像阿礼这样的男人,如果错过了,也许会后悔一辈子。
如周少所愿,鹿云一晚上都是少说话多跟随,有事没事还被主子来一计摸头杀,两人默契地对视亮出甜甜地笑容。
两个小时下来,鹿云累得精疲力尽。第一次觉得,有人即使不说话也能用眼神掐死他。他也非常自觉地经常不小心和阿礼对视,然后在他强大的气场下低头,站到周少的背后不吭声。
结束离开时,周少亲自送他回家,下车前,让一直跟随在他们车后的阿礼欣赏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告别吻,周少暗地里又赏了他一千的小费。
鹿云毫不客气地收下了,累得连谢谢都说不出口,摔了车门就啪嗒啪嗒往楼上爬。
第5章 爱却不能爱2
梅昕还没睡。
鹿云打开门就看到敞亮的客厅里,那位大老爷们裸着全身躺在沙发上,一手拿着台词本,嘴里叽叽咕咕不知道念什么,双腿翘起倒挂在沙发背上,腿间的大鸟被鹿云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