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整个人的表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能够听得见语言之犀利让宫羽都开眼了:“我倒是不知道,书院圣地竟然也有这种喜欢谈论这种家长里短的妇人行径之人,我今天倒是长见识了。”
众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现在的时候正是山伯他去做书院的杂活的时间,他不在。”祝英台将声音压低到只让宫羽一个人听到的程度说道:“马文才呢?他要是在这里会气的砸了这里吧。”
“今天一天都没有看到他,没看见。”宫羽环顾了四周一眼又将视线投向书桌,没有看见马文才霸道的将自己的书简横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地方,就知道他应该还没有来讲席堂。
我去!这种鉴定的办法也真的是够简单粗暴了……
被宫羽念叨着的马文才此时面对眼前的一片黑暗他安心的闭上眼睛,狭小的空间给他带来的极大的安全感,让他的头脑清醒的异常空白,好像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够让他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干。
“钟声已经响了……”宫羽喃喃自语,心里关于对马文才的担忧一直没有随着时间减弱下来,反而剧增了。那个家伙,不会是因为打击太大了,所以失魂落魄了吧??
这种事情安在马文才那个家伙身上好像不是很协调啊?
宫羽冒着腰,决定做一个他自从来到尼山书院就好久没有做过的工作,偷溜。虽然不是很协调,但是他还是放心不下那个一言不合就闹失踪的家伙。
于是许询就看着一个家伙掩耳盗铃的当着他的面溜走了,他好笑的摸着自己的胡子,将那群睁大眼睛想要看好戏的学子们的神情全部都尽收眼底。他笑盈盈的走进来,戒尺轻敲手心:“看来大家对于老道的出现甚是期待啊?可惜了老道只是一个老头子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许询看着某些家伙想要张开的口,接着不停歇的说道:“整天就爱喝喝酒采采药清闲清闲,可惜总是有些人看老道我不顺眼,老是来打扰我,这下可就糟糕了。实在是生气啊,这不我就来折腾你们了吗!想来想去我老道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教给你们,索- xing -就教你们如何喝酒吧,刚好没有人陪我喝酒来着!怎么?小娃娃你们敢不敢啊?”
祝英台反- she -- xing -的看了梁山伯一眼,他正正襟危坐真的是在听课,于是祝英台又将视线投向宫羽,宫羽没在她倒是和许询的视线给对着了。
“教喝酒?老头你没有搞错吧?你这是在耍我们?书院里面怎么会允许饮酒呢?”王蓝田坐在位置上面斜着眼睛瞟着许询:“老头你是从哪个山沟沟里面跑出来的?连书院里面的规矩都不知道。”
一向是被人指责不懂规矩的王蓝田指责别人,这画风略为清奇。
“老头修道之人,绝对说一不二。怎么?你敢么?”许询摇晃着挂在自己腰间的大酒葫芦,并没有因为王蓝田的口出不逊而露出什么不悦的神色,他大大方方的将酒葫芦丢在讲堂上。
“不管你是有着什么y-in谋,反而我王公子接着就是,我还怕了你不成。”王蓝田呼啦一声的从席位上面站起来,快步的走到许询的讲台旁边,一把将葫芦的盖子掀开,他本来表情还是犹豫的,但是被这酒气一冲,那馋虫就被勾上来了,也毫不客气的喝了一大口。
“这酒可还能入口?”许询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酒气冲脸的王蓝田。
王蓝田一抹嘴,将酒葫芦重重的放到讲台上面,大喝了一声:“好酒!”然后挥袖回到了他之前的位置。
“豪气!”许询对着王蓝田的背影竖起了大拇指:“还有哪位?”
“夫子,是所有人都必须要喝的吗?”有些人小声的问道。
耳尖的许询嗯哼了一声:“我的课就是这样,不愿意上的直接走就好了愿意来陪我唠叨的就陪我喝酒,老道我还嫌这个地方不太宽松。连伸展身子都没有什么地方呢?”
荀巨伯一脸欣喜的站起来:“那学生就却之不恭了。”大步向前。
“英台,我们也走!”梁山伯跃跃欲试的看着祝英台。
祝英台迟疑了一下,跟上了梁山伯的脚步。
“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陈子俊站在窗边捶胸顿足的说道:“居然聚众饮酒,这还算什么师之表率!不行!我是一定不能,不不不!是绝对不能让这种人待在我们尼山书院!”
当然,到底是因为差事被抢,还是真的是忧心学子这种事情就值得推敲了。
“连曦,连曦!”宫羽觉得自己简直是要被气疯了的节奏,几乎整个书院都要被他翻了个底朝天,那么硕大的一个人转眼间就没有影子了这是什么鬼!
难道是回去听课去了?宫羽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又跑了回去,除了看见一个超级猥琐的身影在屋外偷窥之外,并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个家伙。
宫羽觉得自己真的是要好好的将那个家伙揪出来和他聊聊人生了,他这么大了的时候都不闹失踪了好吗?
第 65 章
第六十五回
“废物!我没你这个废物儿子!”一个异常高大的身影举着皮鞭转瞬即至。
“你跟你那个毁了容见不得人的娘一样,都是生来就是丢我的脸的!你这么蠢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气死我吗?”
……
马文才从黑暗中突然惊醒,他异常冷静的睁开眼睛表情冷淡的过分,眼前是熟悉的属于潮s-hi的木头的味道,他顺着没有完全合拢的缝隙往透着一丝烛光的外界望去。
一切都是与鲜活的记忆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安静的有些过分,没有记忆中的那种嘈杂。
“马文才,你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宫羽醉醺醺的用手撑着随时会倒下的头,守着眼前的这一片也可能是整个书院的唯一一道烛火,他喃喃自语着,嘟囔着只有自己能够听得到的话。然而,在这种寂静无声的夜里面,该听到的人,总是会听到的。
宫羽揉着自己的眼睛,他本来就在晚上看不太清,现在眼前更加是因为酒精的迷惑而显得一片模糊。话说那个死老头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把他逮着的,硬生生的灌了他好几口酒,那度数,他敢保证他绝对是来整自己的!
真是个为老不尊记仇的家伙,他当时还没有当场拆穿他的面目,让他清闲这么久他不感激自己就算了,还恩将仇报!
感觉时间好像是过去了很久的样子。
马文才伸出手,缓慢的将自己眼前的那个厚重的每每为他遮风挡雨的墙推开,整个动作显得僵硬极了。
“吱呀”
宫羽顺着那声颇为刺耳的吱呀声用手揉着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催使他缓慢的转过身。
柜门慢慢的打开,首先露出来的,就是一片炫目的白。宫羽今天一天没有落下来的心终于是回到了他原本的地方,他松了一口气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柜子的正前方。
马文才抬头,对上了一双异常明亮的眸子,里面慢慢的都是温柔的笑意。
宫羽伸出手手指白皙好看,即使是背对着烛光,马文才也将他脸上变换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他笑得异常明媚的跟他说着:“我等你好久了。”
马文才将手搭上去了,然而还没有等他用力顺着他的力度从柜子里面出来,宫羽就已经提前一步顺着他的力度趴到他的怀里来了,两个人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拉的极小。
马文才不由自主的弯起嘴角,他摇着宫羽,不准他睡觉,趴在他的耳朵说话:“你说,我老是输给了梁山伯,你会不会嫌弃我。”
“会会会,嫌弃死你了。”宫羽一巴掌毫不留面子的就盖在了他的背上打扰人家睡觉真的是嫌弃死了,马文才听了此话眸子一暗,宫羽还不依不挠的追加道:“以己之短攻人之长,傻死了,一点都不会动脑子。又喜欢逞英雄,还喜欢闹个人主义,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一点都不帅。”
马文才被气笑了,这个家伙能不能不要这么的老实啊,这一张得理不让人的嘴真的是太毒了但是偏偏又让人讨厌不起来,他张开嘴,在他的耳垂处细细的厮磨着。
宫羽只感觉一个大苍蝇在自己的耳边嗡嗡的转着,它要是只是在耳边打转就好了,还得理不让人的停在了他的耳朵上,还咬了他一口!宫羽怒起,只是被人抱了个满怀的酒鬼再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出这个如同铁箍一样的网。于是他放弃了,整个人使劲儿的往他的怀里面钻。
“你做什么呢?小酒鬼。”马文才好笑的用手捏捏被自己刚刚磨研的某人有些微红的耳垂。
“连曦,有虫子咬我。”宫羽委屈的说道,他睁大眼睛,整个人还没有清醒因此眼睛润润的,可怜兮兮的,一看就想让人欺负。
“嗯嗯,我把它赶跑了,你继续睡。”马文才忽悠道,然后又用牙齿啊呜一口的咬上去。
宫羽使劲儿的甩头,很快就将他自己甩晕了,本来就不清醒的头脑这下倒好,真的晕乎过去了。嗯,这下就算某人再怎么骚扰他他都没有一点感觉了。
……
“见过许先生。”山长拱手,广袖翩翩,一举一动儒雅淡定皆风仪。
“不知山长拜访,有失远迎。”许询这下子当真的是符合他的高人人设了,一点都没有在宫羽他们面前那副为老不尊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表现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山长大人来找我老道有什么事呢?该不会是为了今天的事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