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异常
海莉斯觉得自己做了个噩梦。
这个噩梦太长太长了，无论如何她都无法醒过来。直到——
“海莉斯？海莉斯！”一个熟悉温柔的声音在呼唤着她，就好像是深渊中的一道光线，指引着她走出黑暗。
海莉斯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坐在床边椅子上的人。“西里斯。”她动了动嘴唇，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西里斯马上探身过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为了方便和他说话，海莉斯侧了侧头，她看到隔壁的床上躺着穆迪，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死。
“就是有点头疼。”海莉斯的目光落回西里斯的身上。
“那你再躺一会儿吧。”西里斯温柔地说，伸手给她掖了掖被角。
“不，我要你抱抱我。”海莉斯难得的撒起了娇，她的面色苍白，让西里斯非常心疼。
“好吧。”西里斯把海莉斯扶起来，立起她身后的枕头，然后面对着她坐在床头，把她纳入怀中。
海莉斯的头靠在西里斯的肩膀上，她的双手抱着他的腰。西里斯也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身体，抚摸着她的头发。他刚接到麦格教授的通知时，吓了一大跳，二话没说马上赶到霍格沃茨。当他看到海莉斯安静地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疯狂了。为什么海莉斯在霍格沃茨都会受伤？这太令人难以相信了。
海莉斯的鼻端都是西里斯的气息，这似乎有着不可思议安抚的作用，让她因噩梦而狂跳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就算整个世界都背叛她，欺骗她，她还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在身边。他们缔结了灵魂的契约，他才是会陪伴她度过一生的人。只要西里斯不背叛她，这就足够了。她已经不敢奢求什么了。
海莉斯摸索着西里斯的后背，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告诉邓布利多先生，假扮成穆迪先生的人是小巴蒂·克劳奇。”
“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他？”西里斯问道，“他一定有话想要和你说。”
“我……”海莉斯犹豫了一下，“我太累了。我想休息几天，好吗？”
“好吧。”西里斯亲了亲海莉斯的额头，“对了，邓布利多教授找我来当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了。因为……你看穆迪现在是这个样子，看来他这回真得退休了。”
海莉斯重新把脸埋进了西里斯的肩上，“这很好。”
当天晚上用餐前，邓布利多把西里斯介绍给了大家：“很遗憾，穆迪教授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回家疗养。不过我们很高兴请到了布莱克教授，他欣然同意补上黑魔法防御术程的空缺，他将和大家一起度过剩下的学期。”
西里斯站起来向大家微微鞠躬，学生席上传来了雷鸣般的掌声。
“终于有一个年轻英俊的教授来教课了！” 女生们尤其热情。
“竟然是西里斯来教课！”鼓掌的声音实在是太响了，哈瑞特不得不扯着嗓子对赫敏和罗恩说道，“他竟然没告诉我！”
“这回斯内普又要不高兴了。”罗恩向教工席望去，斯内普的脸色确实不太好。他坐在海莉斯的旁边，而海莉斯的旁边正是西里斯。斯内普目不斜视地拿起餐桌上的叉子，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西里斯坐下后，把手伸到桌子下面捏了捏海莉斯的腿，结果旁边传来一声咳嗽。
海莉斯心虚地推开西里斯的手，心中暗暗决定下次绝对不坐斯内普的旁边了。
虽然邓布利多给海莉斯放了两周的病假，但是她并不想休息。她不想让自己闲下来，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不该想的事情。除了平时上课，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坐在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室的后面，听西里斯讲课。
看到西里斯就在自己身边，海莉斯觉得十分满足和安心。虽然这在学生眼里看起来有些奇怪——
“布拉德教授肯定是看上布莱克教授了！”
“可是布莱克教授根本没看她！”
“但是布莱克教授手上有婚戒呀？他结婚了！”
大部分学生都不知道西里斯和海莉斯的婚姻关系，选修古代魔文课程的学生本来就少，更没人注意到海莉斯的手上到底带了什么。
这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上学的时候——
下课后，在没人的教室里接吻。
深夜时在走廊里游荡，不过因为没人管他们而少了点刺激。
没课的时候，一起去湖边手牵着手散步。
很快，学生们就发现了两位教授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因为两个人实在是太如胶似漆了，就连上课的时候他们也在一起。不仅海莉斯去听西里斯的课，她还要求西里斯来听她的课。虽然每次听到一半西里斯就睡着了，这个时候海莉斯就会一脸温柔地给他盖上毯子。
西里斯察觉到了海莉斯有些不太对劲，至少和以前的她不太一样。
现在的她，就好像缺失了什么，在努力找补。
她太依赖他了，这不是坏事，但也不是好事。
“怎么了？”反手锁上办公室的门，西里斯不解地问道，“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事情吗？”
“你会欺骗我吗？”海莉斯答非所问、做梦般地回答。
“当然不会。”西里斯马上回答，“我们之间不是没有秘密吗？”
“嗯，我就知道。”海莉斯满足地抱住西里斯，把脸埋在他的胸前。
“不过你有事瞒着我吧？”西里斯握住她的双肩，把她从胸前拉开。“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肯跟我说吗？”
西里斯这么说，让海莉斯的表情一下子定住了。就好像两个星期间她一直活在梦中，现在突然被人叫醒了一样。她一直在逃避现实。
海莉斯皱着眉头，沉默了半天，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
最终她叹了口气，“我不想隐瞒，我也不想把那件事再说一遍。”
她举起魔杖，从额角拉出了一段银色的流体，然后投装进小瓶里，递给西里斯。
回溯到过去，西里斯才明白了海莉斯异常的原因。
“他说的话不可信。”西里斯不明白一向聪明的海莉斯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一个食死徒，“还是说你早就开始怀疑了？”
“……怀疑什么？”海莉斯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还是问了一遍。
“怀疑波瑞斯和邓布利多利用你。”西里斯皱着眉说道。
海莉斯干笑了一声，“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敢承认而已。”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西里斯怀疑地问道。
“如果赫尔穆特真的是我父亲的好友，他不会在我父亲失踪后无动于衷，也不可能只做我父亲一个孩子的教父。”海莉斯平静地说，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当时是赫尔穆特建议我来伦敦的，也是他一直在跟我说邓布利多先生有多么伟大。在我幼小的时候，我就把他当做比父母还亲的人，而邓布利多先生……我一直把他当成祖父、当成一个景仰崇拜的目标来看待。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指路标，其实是刻意而为之的。他们只是怕我加入黑魔王的阵营，仅此而已。所以我们越狱后……在柏林魔法部见到赫尔穆特，他才那么的失望。”
“不是那样的。”西里斯肯定地说，“就算最开始他们是以某种目的接近的你，但这同时也拯救了你。除非你认为伏地魔的阵营才是正确的。更何况，”他把手放在海莉斯的肩上，“如果没有他们两个，我们就不会遇到了。”
“……”海莉斯语塞了。西里斯说的很有道理。
“难道你认为我们相遇是错误的吗？”西里斯问道。
“当然不，”海莉斯毫不犹豫地说，“遇到你是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事。”
“那不就够了吗？虽然你被利用了，不，这并不能被称之为利用，而是一种善意的引导。没有产生任何坏的结果，而且还让我们相遇了。”西里斯循循善诱着海莉斯，“就算最开始是个错误，但是还有什么比这错误更加美好的结局了吗？”
海莉斯沉默了一会儿，她似乎是想通了，“你说的对。的确没有比现在更好的结局了。”
“我想你应该和邓布利多教授好好谈一谈。”西里斯说，“还有波瑞斯先生。否则这会成为你的永远的心结。”
海莉斯点点头，“我会的。我还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
“如果你希望的话。”西里斯把海莉斯搂入怀中。
*
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和赫尔穆特都在。他们坦然承认当时完全是个计划，但是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却也是真的。
“因为布拉德家族的诅咒，你应该知道。”赫尔穆特说道，“我担心在你父母对你的偏见下，你会走上歧途。非常抱歉，海莉斯，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你没有错。”海莉斯已经完全想通了，“你的做法让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食死徒，又让我得到了我的幸福。我……不应该抱怨的，我没有资格抱怨，是我太浅薄了。对不起，赫尔穆特，邓布利多先生。”
“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海莉斯。”邓布利多说，“我很高兴。”
“其实……我也很庆幸，遇到了赫尔穆特，还有邓布利多先生。”海莉斯真诚地说，“如果没有你们，我不敢想象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当所有的猜忌和怀疑都说开了后，就会发现其实没有什么是不能沟通的，邓布利多和赫尔穆特依旧是最伟大的巫师之一，他们绝不是那种卑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