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年轻夫夫刚搬来的时候就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听家里的佣人说,那是那对大哥哥的孩子。
原来是因为他们在读大学时,就在塔里进行了登记,还提交了育儿申请,所以才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在小白朗眼里,那个叫图图的小男孩长得傻乎乎的,每天就只知道怯生生地用小手掌捧着他那只巴掌大的小白兔,从幼儿园回来之后,也只知道坐在花园里,用小铲子刨土玩。
刚开始,小白朗是有些看不上这个笨笨的男孩的,但谁叫这个叫图图的家伙长得好看呢,比小白朗他们班里所有的小姑娘都要好看。
最后,y-in差阳错,白朗还是忍不住心痒,和那个叫图图的男孩成为了好朋友。
而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所有关于父母的认知,都是从岳雪丞和关适这对夫夫之间得到的。老岳家对他的关爱,某种程度上填补了他失去父母的这个空缺。
所以在初三那次事故之后,白朗才会那么自责,甚至直到如今也无法原谅自己。
白朗坐车到酒店的时候是午后,正好有朋友来A市,就一起在海滨酒店招待对方了。
他的朋友圈子很是泾渭分明,学校里的和生意场上的,两边几乎没有交叉。
他虽然没有和老太太住一起,但以前每周末都会回老宅一趟,也就是被老太太带着和生意场上的少爷小姐们打照面的时候。
今天来的二代,叫谢景和白朗关系很铁,虽然是个吃喝嫖赌样样在行的败家子儿,但说实话,属于人傻钱多的类型,但为人不坏,至少对白朗来说是个能两肋c-h-a刀的好兄弟了。
说起谢景的逸事,要数他在风月场上扶贫是扶出了名气的。
没别的含义,就是单纯的扶贫。
场子里的少爷小姐们,一见是谢景做东,基本都能起条件反s_h_è ,就是比惨。
谁老家房子失火了,谁弟弟妹妹没学上了,谁家里人生病了,当然这里面事情有真有假,但谢少爷都不在乎,他就是被感动了,感叹人生世事无常,也没兴致往下一步了,拿着银行卡就往扶贫对象手里一顿塞。
谢景虽然是个哨兵,但精神力只有D,和寻常人几乎无差,就顺着父母的意思读了普通人的大学,学了商科。
这会儿,白朗坐在包间角落的沙发里,浏览着赌场近期的营业状况,而谢景在一边儿独自打着桌球。
谢景这次抱着侥幸的心理来的A市,以为能见着白朗一直藏得严严实实的心上人,别说他们圈子里的狐朋狗友了,就连他这个好兄弟都没见过的那人。
白朗翻了几页,发现客户反馈里,投诉那栏的数据直线上升,而且都在近一个星期内,投诉对象都是同一个,编号为0089的荷官。
白朗注视着那个编号好一会儿,才放下文件,瞟了眼身边恭恭敬敬站着的王管事。
这王管事,以前是老宅的管事,跟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着,因为表现出色,被派到这油水岗位上来帮老太太监督这赌场的运作。
“这0089怎么回事?”白朗不经意朝着投诉栏看了一眼。
“是...是一个新来的,”王管事被问的满头是汗,“新来的业务不熟练。”
白朗闻言饶有兴趣地轻笑一声道,“怎么个业务不纯熟?”
“就...就是做荷官不会洗牌...发牌发错,自己还要生气把牌全砸客人脸上...”王管事每一个字都说得心惊胆战,“把他派去端酒,摔坏好几个高价酒杯不说...还差点和客人打起来。”
“怎么还不开除?”白朗挑起了眉头。
“因...因为...他面试的时候说他的优势是可以真空上岗,不用装备,全都自带好了,还是仿真制作,划算。”
“嗯?你确定这是他会说的话?”白朗兴味地问道。
“不不不,其实是因为,我们一说开除,他就要打人...”
“说人话。”
“因为,因为是老板娘啊!我们真的不敢开除啊!就等着少爷您亲自来处置啊!”
白朗闻言笑了笑,他放下酒杯起身,拍了拍王管事的肩膀道:“辛苦你了,回老宅吧,赌场这边不适合你。”
“少...少爷!”王管事吓的腿软。
“我都说过,就是因为是少n_ain_ai才更要开除啊,要是让少爷知道岳小少爷跑到我们赌场来做兔儿爷,我们今天谁都不能活着出去啊!”一旁的赌场经理无奈抚额,实在看不下去了。
“不是啊,万一是岳小少爷瞒着咱们少爷要给他个惊喜呢!这不是,少爷生日也要到了,我要是一汇报,不就好心办坏事了吗。再说,我也是给老太太那边儿通了气的,要不你以为少爷为什么会突然过来咱们这儿啊。”
好心的王管事和老太太,都以为这是他们少n_ain_ai/孙媳妇给他们小朗的生日惊喜,老太太还特地让王管事打点好岳图周围的同事领班,就说这个新来的是他们未来的老板娘,来给白少爷准备生日惊喜的。还交待领班随时看着岳图,别被毛手毛脚的顾客占了便宜。而老太太也亲自打电话,把白朗支到这海滨赌场来,就是为了助孙媳妇一臂之力。
可惜没料到,这真的就是一场误会了。
“哦,对了,王叔,这是你在赌场这边的最后一个任务,帮我把编号0089给我叫到跟前来。”
“我有话要对他说。”
第10章
岳图跟着领班到了包间门口,在岳图开门的时候,原本也不怎么严肃的领班竟对着他暧昧的眨了眨眼,岳图看得满头问号,但也不好多问,回以尴尬一笑。
实木门很是厚重,岳图端着酒盘有些费力地才推了开来。
包间里灯光有些昏暗,而一旁大厅里的光线又过于明亮,把岳图那端着托盘、顶着长耳朵的身影给投s_h_è 在屋内的地毯上,看着这有些诡谲的影子,这再一次提醒了岳图,他此时确实是拟态裸奔的状态。
但是那对白色的长耳和短尾巴,在这套黑色的荷官制服的映衬下,丝毫不显怪异,甚至说得上相得益彰,让岳图不适时的想起了人体彩绘,虽然是拟态暴露的状态,但谁也不会发觉,某种程度降低了岳图的羞耻感。
包间里没有想象中的吵闹,但远处桌球碰撞的脆响,女人的娇笑声和男人低沉的调笑声混在一起,也不乏热闹的气息。
沙发上四五个男男女女聚做一团,围绕在一个长相俊朗的男人身边,从未进过包间的岳图也一眼看出了,男人旁边的男女就是他们场子里坐台的少爷小姐们,平时在大厅里很难见到这样的场景,岳图在门口愣了愣,才进了包间。
软靠在男人怀里的一个女孩,看了眼门口的岳图,探着身,将红唇凑近身边男人的耳畔,还装模做样地用手遮挡住,不知道和那男人说了些什么。
男人轻笑一声,朝着岳图道:“酒放这就行了。”
岳图毕恭毕敬地为男人摆好酒杯,期间男人的目光就没从岳图侧脸上移开过,看得岳图紧张得手指都有些颤抖。
但他还没忘记他的本职工作,他蹲下`身来,将矮几的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两幅扑克。
岳图就蹲在男人一双长腿旁边,抬着眼问男人:“先生,需要开一局吗?”
男人饶有兴趣的打量了岳图一会儿,笑道:“行,来一局吧。”
在等待客人点牌局的时候,岳图起身非常淡定的开始了他过于不熟练的洗牌动作,生疏到什么程度呢,就是连周围一直忙着朝男人献媚的少爷小姐们都一致停了下来,安静如j-i地看着这位荷官灾难x_ing的洗牌动作。
岳图手掌不大,动作很是吃力,不一会儿,一张牌就从岳图手中脱离了出去,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现场的气氛可以说是尴尬到了极点,岳图朝着男人傻笑一下,大大方方的躬下`身子,伸手去捡牌。
可这牌还没捡着,岳图就觉得他尾巴像是被一双陌生大掌包裹了进去。
他几乎条件反s_h_è 的一惊,捂住着尾巴,恶狠狠地看着那个手脚不老实的男人。
男人似乎完全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竟又探着手去揉了揉岳图头顶的长耳朵,还一边揉一边感叹道:“卧槽,你这个耳朵也太真实了吧,怎么弄的?”
他说完又摸了摸岳图泛着粉的耳根,又揉又弄,爱不释手。
岳图气得想打人,但是又本能的被那双手掌揉得舒服得软了腰。
以之前被投诉的经历来说,他对付这种类型的客人,就是把手中的扑克用力地砸在对方的脸上。
而白朗就在背光的地方,将面前的场景尽收眼底,深邃的眼眸瞬间就y-in沉下来。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声低沉又熟悉的声线从不远处响起。
“喂,那边那个大兔子。”
岳图立马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竟是白朗!
他惊得全身僵硬,机械的转过身去,发现那个熟悉而高大的身影就立在那儿。对于岳图来说,那已经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白朗了,不是学校里冷漠而难以接近的那个白朗,也不是在家里会纵容他撒娇的白朗,而是成熟的已经完完全全作为一个男人的白朗。
他就藏在昏暗的光里,一手执着球杆,慵懒的斜靠着球桌,安静的垂着眼眸向他看来。
手中的扑克散落了一地,岳图愣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用手掌抓住自己头顶的耳朵,像是在寻找办法将他们藏匿起来一样。
谢景在一旁看好戏似得,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
在他看来,岳图震惊的表情,仿佛就是不小心发现了学校里的三好学生白朗,原来私底下是个吃喝嫖赌全齐的混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