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这里让他们相遇。
黄少天慢慢笑出来,他从窗沿跳下,推开了隔壁的窗子。他听到那只白泽刚从叶修房里出去,仿佛是去找苏沐秋将那法器的事了。
他畅通无阻的进了叶修的房间。炉子里熏了香,一缕缕绕出来浸染过一旁立着的芙蓉屏风,屏风后面传来水声,稀稀落落的,像一场撩人的春雨。
黄少天的心一下子都提的紧了,他把脚步声放的轻轻的,慢慢走过去,在马上绕过屏风的时候叶修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他道“少天,老魏那家伙可是教你偷看别人洗澡?”
黄少天猛然顿住脚步,面上僵硬但又故作轻松的反驳一句“你倒是哪里看到我偷看你洗澡了?再说你有的我都有,有什么可偷看的?”他脚步一转故作大方的坐回桌边,脑子里却一时不清不楚的想着那些绮丽的画面,想着他白净的皮肤沾上水珠,想和他慵懒的靠在浴桶边缘……
啧,黄少天在心里给自己一个嘴巴,这时心里便出现一对小人,左边的光屁股小人跳起脚唾弃他道“你简直是个登徒子,这许多年的修行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右边那个挥着小翅膀道“是男人就要勇敢的上,黄少天你是不是懦夫!喜欢的人就在里面洗澡你现在跑到外面装柳下惠?你实话实说你进门之前难道不就知道他在洗澡了?”
左边那个气的脸都红了“你比叶修还不要脸!还没同别人在一起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右边那个一脸坏笑“总会在一起的嘛,男人嘛我和你说都是做出来的……”
黄少天自己听着听着自己面上都开始泛热气,他一把将右边那小人按灭,眼观鼻鼻观心,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
叶修大约是难得舒服的洗个澡,出来时也带着一脸惬意,他松松的披了一件杏色袍子。在黄少天的印象里他似乎极少穿暖色的外衫,外衫颜色映的他的面色都柔软些,他的头发s-hi哒哒的披散下来,似乎是懒得穿鞋了,就那么赤着脚走出来,在地板上留下两排水印。他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一双脚也踩在上面,脚趾有些可爱的蜷着。人洗了澡以后总是舒适且昏昏欲睡的,他坐在那有点任x_ing的道“小天子快来给我擦头发。”
黄少天笑了一声,难得不曾反驳,从善如流的拿起搭在一边的巾子,站在叶修身后将他的发丝裹起来轻轻擦拭。发上带着的水珠将外衫浸s-hi,透出这人脊背轮廓,看得他心猿意马。
“唔,我还不曾问你,那日我掉下去以后,你们如何了?这些人可都还安全?”叶修的声音带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困顿的粘稠软糯。
黄少天一边在心里默念金刚经一边勉强答道“我当时昏过去了,不过听师兄说你消失后那朱雀却也不知去了何处,洞府天门大开,我们一行人便全须全尾的出来了,你放心,所有人都是平安无事的。”
叶修应了一声,听是放了心。
他的头发被轻柔的擦拭着,呼吸声也慢慢平稳绵长。
黄少天看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便轻轻的将擦头发的巾子放在一边。
叶修睡得熟了,他闭着眼,睫毛偶尔忽闪一下,像个孩子似的双手抱着膝蜷着,将下颌放在膝上。黄少天垂眼看他,心中想着若是醒来时这人也是这般天真无辜便好了,但转念又一想,若是从来这般如此,也便不是他喜欢的叶修了。
他的嘴角慢慢弯起来,随后一手穿过膝弯一手绕过脖颈,手上一发力便将这人抱了起来。环境太让人放心了,叶修变得丝毫没有警惕之心,他并没有醒,甚至在黄少天怀里动了动调整成了更舒服的姿势。
黄少天看着他动作心中软得一塌糊涂,他将他轻轻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头发撩开铺在枕边。
他抬头望向窗边,缝隙里透过一点温凉月光。
夜还很长。
第四十章·取次花丛懒回顾
叶秋来得很快,自叶修那日里给他用家传秘法传了消息后,叶修这几人不过是在竞技场混了两日,他便到了嘉世了。
他到了也不慌不忙,直接就近进了路边那胭脂铺子问了那掌柜的女子竞技场在哪边。上天给了叶秋一张好面貌,又带了十成十的大家气度,不管是男人女人总是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话。女子多瞧了他几眼,笑意盈盈指了路,“可不就在城北呢,公子见了人最多的便是了。”
不管是双生子之间心有默契,或也是也去足够了解他。叶修果真是在竞技场,他前几日都没有留到最后,今天却十分想争个第一的彩头,一方面黄少天这两日缠着他要比试比试的他脑仁疼,一方面他也确确实实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涨了几分能耐。
这不,前一晚黄少天再提叶修便一边在心里琢摸着这几人也是不睡觉是怎的,都入了夜了倒都跑来自己这边的厢房里磨时间,一边整个人缩在椅子里撑着腮懒洋洋道“我们四人不如从四个方向的最边擂台开始打,你若是能到了最中央的擂台上,自然就能和我比试了。不过说好了啊,”他看了看一旁这两天有空就琢摸着不知打哪淘弄来的一张绘着奇形怪状的武器的羊皮手卷的苏沐秋道“可只准用元婴期的修为,就以少天这个程度做标准,”他顺手将书案上挂着的一只狼毫笔拿下来转了两圈,然后看了黄少天一眼作出个轻松笑意来“不然别人要算我们欺负人了。”
苏沐秋可算是好容易从那羊皮手卷上抬起头,他瞧着叶修道“我便不去了罢,这几日我要好好琢磨一下包子的武器,尽早炼出来就是。得了空还要去拍卖场好好看看,他这个雏形虽然是有了还是再要加些玄铁寒晶保持……”说到这,他一见三人如出一辙的迷茫表情便笑了一声,也不再多说,“总之明日里你们三个先去,我晚间会在客栈等你们。”
第二日三人果然各自选了方向,从最边角的擂台开始打起。
叶修前些日子用元婴的修为已经将功力法术琢磨的通透了,如今用起来得心应手,一轮轮比试下来也不需休息轻轻松松打到了中央擂台。而那两边中间的比试还没结束,他便闲来无事在场中随便看看。这么一瞧倒正看见包子在一旁,对手是个彪形大汉,两人激战正酣。包子今天用的武器是叶修给的枪,叶修自己对各般武器精通,就总是想着培养包子不说全部都是最好也好歹熟练使用。
场面看着挺好玩的,台上两人身高体重长相皆是两个极端,此刻却打得难解难分,白泽的灵根是典型的风系一脉,大成之时挥手便是狂风卷地移山填海,如今分神期自然是还不如,叶修平日里又只许他用元婴期的法力,故而此刻满场都是他召唤的龙卷风,打着旋咆哮着的吹向对面那大汉,一时场上飞沙走石。那大汉是个土系的灵脉,却胜在踏实稳重,脚下一踩擂台内的土地便都能为他所用。两人酣战不亦乐乎。
叶修看了一眼包子站在风尖的模样,摇了摇头。
这时边上忽然有人道“我说那风系的修士能赢,不知道友却是何见教?”
那是个约莫三十岁的男子,面色白净,着一身靛紫长衫,腰间挂了一只成色十足的流云百福佩,手中握着一把雪落腊梅的双面折扇,以叶修看来这人长得只见一般,却有一把好声音,配着这幅打扮穿着算不上俊逸却儒雅至极。
这人还在看着他,叶修点点头友好一笑,回道“何以见得?”
那修士将手中折扇合起,气度仿若指点江山般从容随意“那土系修士根基不牢,他刚刚用了土系低级术法绝天刺,按理来说修为扎实的弟子元婴期时使用绝天刺,控制这等大小的擂台场子绰绰有余,但我刚才观他四个角落都有缝隙,这等低级术法自然是只能起到干扰作用,若不是他故意留的,便是他控制力不够了。”他指了指满场飞舞的龙卷风,“很显然在这方面这位小修士倒是技高一筹了。”
叶修抿抿唇,看着台上两人法术碰撞,“技高一筹……也不一定能赢,我们且先看着。”
白泽从出生便跟着叶修,这多少年过去叶修依旧没法想明白包子这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往往是你不看好他的时候他出奇的就表现很好,你看好他也觉得胜券在握再怎么出纰漏都不会输的时候呢,他就能给你痛痛快快的输了。
这不,果不其然,这会那大汉已经被逼到角落里左支右绌了,包子见状利落的从上空跳下来,落到那人对面拿着枪便招呼上去,那枪比他人都高的,又十分重,非得下点力气拿着才行,两人在角落里互相缠斗几招,眼见着包子要一枪就要压倒那人喉咙,岂知他正巧站在擂台边角,那长枪过半都落在擂台外面,他刚被逼退一步手上平衡还没掌握过来,自己没站稳,就顺势从台上跳下来了。这竞技场比试输赢无非就两种方法,一种便是自动认输,一种便是一人出了擂台,显然包子出了擂台便算是输了。
台下观众见了这场面,一时静默,台上大汉更是一脸赢得莫名其妙。
那掉下台的小人也不生气难过,抽了抽鼻子将枪在背后拖着向叶修走过来,到了临近了才抱怨道“我今天早晨就说这个太沉了,我刚才一时没站稳……”
叶修拍拍他的肩膀,又将他刚刚被吹得散乱的发顺了顺,也不责怪他,口中淡淡道“这阵子除了这柄枪别的什么法器也是没有了,今日回去站两个时辰桩子。”
包子蹭了蹭叶修的手,然后点点头,也并不垂头丧气,只道“那我去找找那话唠的,看看他的比试如何了。”说着又拖着那长枪走远了,看都没看周遭的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