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行行，知道啦，我会去帮忙的。不过回去就别想了……暂回也不行！好不容易才出来的，鬼才要回那个地方！”穆曼边打着手机边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表情很是憋屈。真是要命了，姓九方的不过嘴皮子一碰，他就背上了两万的债务，落得不得不打工还债的下场，真是怎么想怎么不爽。
正好九方重俊想要加强一下山海界的安保措施，硬是将他拉了壮丁，还自说自话地给封了个“安保部部长”——安保你妹啊，不就是想老子给你当保安外加监视器吗！
穆曼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嗯嗯嗯”地敷衍着就挂了电话。扭脸看见正坐在沙发上上网的苏山，心头顿时一软。
算了，安保就安保吧，到底也是欠了他们人情。
弯了弯唇，穆曼从背后悄悄靠近了苏山。原本只是想从背后吓他一跳，谁知在看见苏山屏幕上的东西后，自己先吓了一跳——
“蛇！怀孕！学长你在看什么！”他惊叫道。
苏山很成功地被他吓到了，手忙脚乱地合起了电脑屏幕：“没什么，就是最近老做怪梦，所以查查看……”
穆曼的脸色有点黑了：“学长你最近总梦到蛇吗？”
“啊，算是吧。会梦见一条张着帅脸和翅膀的大蛇。”苏山的耳根微微地红了。“因为好奇所以想解解梦，结果居然有说是预示怀孕的，真是太好笑了……”
但结合一下梦里的内容……他就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不知是回忆起了什么，苏山的耳朵更红了，抱着电脑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穆曼震惊地看着他，脸色已经漆黑如锅底。
未几，他拿起手机，又拨回给了山管办：“喂，九方重俊吗？你刚才说有的工作是需要暂回一下山海界的是吧？……嗯，我会去的。我就一个要求，请记得把我工作地点放到阳山，谢谢。”
第57章 食人食妖（1）
“为什么大好的周末，我非得耗在这种无聊的地方？”
抱着胳膊凶神恶煞地坐在麦当劳的角落，九方梓彦非常不爽地用力嚼着薯条。廖清舒闻言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埋头看自己的资料。九方梓彦咽下薯条，又压着嗓音问了一遍：“为什么大好的周末，我非得浪费在这种破地方？！”
“因为猪婆龙小姐和青耕小姐去国外扯证了。”廖清舒拿笔杆蹭了蹭鼻子，终于开口回答道，“她们委托许主管帮忙照看青耕小姐的妹妹，但许主管今天生病了，所以只能有我们代为照看一下——明白了吗？”
“这我知道！”九方梓彦窝火道，“问题是我们为什么非得替他们看孩子？山管办有这个义务吗？！”
“山管办是没有这个义务。”廖清舒拿出了劝山海兽缴费时的耐心，“但我们欠猪婆龙人情，记得吗？她当初给了山管办好大一笔钱，要是没有那些钱我们早就喝西北风了。”
九方梓彦：“……”
拿人嘴短吃人手软，这个理由实在太特么有说服力了。九方梓彦被迫哑了会儿火，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要找事：“那非得要挑在这种地方吗？乌烟瘴气！”
“这是正经的快餐店！你非得要搞点事情是吗？”廖清舒索x_ing学起了九方梓彦的语气，又补充道，“再说你以为我想来这吗？我本来选的是隔壁的猫咪咖啡店，位置都订好了，是你自己不愿去的！”
软萌的猫咪！软萌的少女！多美好的画面！因为许墨衣说那只小青耕有点害羞怕人，所以他才特地选在那么温暖的地方见面，结果九方梓彦——这个死猫奴，居然说着什么“家里养猫却还跑到这种地方的男人和背着老婆逛窑子的渣男有什么区别”之类的蠢话，死活都不愿意进去！
“本来就是么！”九方梓彦还在坚持自己的为奴之道，“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忠贞！”
“行了行了你闭嘴吧。你凶你说什么都对。”廖清舒扶额，实在是没力气和他再争什么了。抬眼看见前方座位上一个穿校服的小女孩正含着可乐吸管回头张望，廖清舒便冲她笑了笑，挥了挥手，那女孩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又把头给缩了回去。
许墨衣委托他们来照看孩子一下，还真的就是“一下”——这小女孩特别怕生，尤其是不敢和男人说话，要他们两个来照顾她绝对是场灾难，尤其是在九方梓彦还顶着那张标准窝瓜脸的情况下——所以他们的任务，只是花两个钟头来看好她不要乱跑，然后等着许墨衣找来的另一个临时保姆来接就好了。
那位所谓的“临时保姆”就在对面的商场里卖家电，廖清舒他们现在就在等她下班。只是小青耕实在太害羞了，跟他们坐在一起的话连东西都吃不下去（他坚持这都是九方梓彦的锅），廖清舒只好让她单独一个座位，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确定人还在就好。至于交流感情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咳咳。”见廖清舒还在盯着前面小青耕的方向看，九方梓彦不快地敲了敲桌子，“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啊。”
“啊，什么？”廖清舒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九方梓彦也不解释，继续咬自己的薯条。廖清舒反应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过来，脸色一沉，用力踹了九方梓彦一脚，低头继续看自己的资料。
九方梓彦咬了会儿薯条，觉得无聊，又去看廖清舒：“你在看什么呢？”
“许主管给我的资料。”廖清舒头也不抬道，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连击几下，“最近有好多山海兽都在申请出国呢，许主管有些忙不过来。”
妖怪在人界讨生活，若想过得安稳就必须在专门处理妖怪事务的事务所里进行登记，如果要出国移民的话也须得在事务所办好相关手续，将个人资料转交到国外的事务所中，然后才可以按照人类的流程走。山管办所经手的，多数都是从山海界里出来的山海兽，妖怪中的元谋人，对人界的事务远不像其他妖族那么熟练，需要cao的心更多。偏又许墨衣生病，这事情便只能由廖清舒全权负责了。
“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多人都要往外跑。”廖清舒感叹道，“连石开大师都想移去加拿大。这得算是人才流失了吧？”
“还能为什么，被吓到了呗。”九方梓彦答道，“化蛇那件事尚未平息，谁知道下一个遭殃的会不会是自己。”
“啊，也是……”廖清舒无意识地转了转手里的笔，轻轻叹道，“面对这种事……总感觉挺无力的。想要往外跑，说白了还是因为没安全感，要是山管办能表现得再可靠些就好了。”
“把安全感寄托在别人身上，这本身就是孬。”九方梓彦嗤之以鼻，“要说危险，世界上哪个角落不危险？山海界里不危险？不是一样杀出来了？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他们在山海界里大杀四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但他们现在出来了。”廖清舒反驳道，“既然他们把名字登在了山管办，山管办就该对他们负责。不然所谓‘管理’的意义何在？”
九方梓彦咀嚼的动作一顿，瞟了眼廖清舒，没有回答。廖清舒只道自己问倒了他，正微感得意，忽见他鼻子一抽，开口道：“人来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白色收腰外套的女人推门走进了麦当劳。廖清舒跟着望过去，果见那女人左右张望一会儿后便挥着手径直朝小青耕走了过去。小青耕似乎也认识她，很开心地站了起来，两人交谈了几句后那女人便领着小青耕朝他们走了过来。
“是讹兽。”九方梓彦压低声音对廖清舒道，“她有诚信强迫症，我不想和她打交道。”
“诶，什么强迫症……”廖清舒话还没出口，就见九方梓彦站起身来，叼着薯条果断地走向了洗手间。
廖清舒：“……”
“请问你就是许主管所说的廖同学吗？”来人很客气地和廖清舒打招呼，态度十分大方得体，“我是布翩荏，许主管找我来照顾小小青的。如果有疑问的话，你可以打电话问一下她。”
廖清舒本来是想这么做的，被她这么一说反而不好意思了。布翩荏却道：“没事，你打吧。不确定一下，你不放心，我心里也不舒服，是不是？”
“不不不，这个还是不用了。”廖清舒更不好意思了。
“没事没事，你打你打。”
“不不不，这个真不用了，我相信你。”
“别别别，该确定的还是得确定，打！”
“不用不用……”
“你特么到底打不打！”女子怒了，一声大吼引得周围人都往这边看，“这么婆婆妈妈还是不是男人了！快点！”
廖清舒吓了一跳，被吼得声都不敢出，欲哭无泪地拨给了许墨衣，核实情况后弱弱道：“嗯，是你没错……”
“这不就对了嘛！”布翩荏不悦地一甩头发，“让你打就打，省得出了什么事又疑我不说实话。男人嘛，这么婆婆妈妈像什么样子。小小青，走啦！”
廖清舒被她凶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呆呆地目送两只妖怪离去。冷不防一只手悄悄搭在了肩上，他还以为是九方梓彦回来了，直接垂头丧气道：“这小姐怎么回事啊，我又没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