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西顾听到之后马上转身,看到一脸震惊的何夕。
“嗨~”
何夕尴尬地挥挥手,指着旁边,“我、我就是想来上个厕所来着。”
何夕推开门,看见屋内一片漆黑,他叹了口气抬手打开灯。
最近他的人生在奇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国庆放假回来,潘东找到何夕,说要介绍之前那个故事中学长的爱人给他认识,约他周末去KTV。
何夕听说学长去世后,他的爱人一直也没有再找另一半;他想那得是一个多么温婉、坚强的女x_ing啊,不由地从心里升起一丝敬意,也就欣然答应了。
周末他和潘东先到的,两个人决定一边唱一边等。
不一会儿,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推门进来,直到潘东热情地招呼他进来,直到他们互相握了手、做完了自我介绍。
何夕都还处在试图缕清这段关系:
潘师兄和他的学长曾经是情敌,他们两个都是男的,这点没有问题;
那来的人是学长的爱人、也就是潘师兄曾经喜欢的人,可这个人也是个男的啊!
“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再重来一遍。”何夕摇摇头接着想。
或许他记错了,之前说的人是个学姐?
那来的人是潘师兄学姐的爱人,是个男人,这点没有问题;
可这样一来,潘师兄和他的学姐是情敌关系,也就是潘师兄曾经的人,是来的这个男人?
还是有哪里怪怪的啊!
潘东见何夕在那里一脸懵逼地掰着手指算来算去,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坐过去,对何夕说:“别算了,我、这个人以及我的学长都是男人,我们三个都喜欢男人。”
潘东眨眨眼:“这样是不是清晰了许多?”
何夕抬起头看潘东,虽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吃惊不少。
潘东一脸无辜:“怎么我以前没有跟你提过吗?”
何夕哭笑不得:“完全没有啊,师兄。”
“那你歧视我们,”潘东问,“不想和我们做朋友?”
何夕赶忙摆手:“绝对没有!”
“那你还纠结什么?”潘东耸耸肩,“喜欢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夕转念一想:是啊,貌似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并不会影响自己对他们的看法。
在他心目中,潘东还是那个爱开玩笑却很靠谱的师兄;
潘东学长还是那个他心目中最称职的医生;
至于学长的爱人,同x_ing伴侣走了这么多年,他却至今还是孤身一人,而且听潘东说也没有再找的打算,他应该更不容易吧。
想到这里,何夕忍不住有一些心疼。
后来他们很愉快地聊了一会儿天,潘东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来,何夕有点担心就出来找他。
听到厕所那边有争执的声音,赶忙跑了过去,却不成想听到任西顾正在跟潘东说他喜欢自己。
何夕看着对面的三个人只好摆摆手,尴尬地说:“嗨~我、我就是想来上个厕所来着。”
任西顾脸上变化莫测、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他几次张了张嘴,都没有说出什么话,最后一下撞开何夕跑了。
潘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走过来问:“你不追过去看看吗?”
“我追过去说什么啊?”何夕苦着一张脸问。
“你不是也喜欢他吗?追过去说啊。”潘东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他啊?”何夕吃惊道。
“我看出来的。”
“我哪里看着像喜欢他的样子啊?”何夕哭笑不得。
“不喜欢他,你跟他走那么近?又是管饭、又是住在一起、又是一起去旅行的。”
“我……”何夕想说他只是同情任西顾,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任西顾是任远地产的大少爷、任家的长子,用得着他来同情吗?他自己想想都有些可笑。
他只好说:“师兄,我真不喜欢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是说那种喜欢。”
潘东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谈了口气说:“算了,不喜欢就别管了。咱们先回包间吧。”
说着又指了指他旁边的男人,“对了,这是我爱人,潘安。这是小何夕,跟你说过的。”
“你好。”男人冲他点了下头。
“你好。”何夕平静的说完,心里想,他这是被震惊到已经开始习惯了么……
那天回去之后,何夕发现任西顾不在家,第二天也没有回来。
起初,他还有些庆幸,因为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任西顾。
但后来任西顾开始每天都很晚回家,等他出门去医院时,又都没有起床。
他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决定要和任西顾好好谈一下。
周五这天,他一直在客厅等到很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直到听见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才猛然间惊醒。
花一凡扶着烂醉的任西顾站在门口,看见何夕之后神色有些复杂。
“咳,先扶他进来吧。”
何夕有些尴尬地说着,他不确定花一凡知不知道他和任西顾的事情。
两人合力把任西顾弄到他的卧室后,花一凡说:“我先走了。”
“那我送你。”
“那个……西顾他挺难受的。”
花一凡走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说:“他这个样子,我只在他妈去世的时候看到过一次。你多陪陪他吧。”
“我……”
“我知道你们的事情。不是说一定要你怎样,至少别让他这么痛苦。”花一凡说完转身走了。
何夕帮任西顾整理了一下,看他拧着眉毛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又用毛巾润了些水打算给他擦一下脸。
任西顾感觉到脸上冰凉的温度,微微睁开了眼,轻声问:“何夕?”
何夕正要说话,就看到任西顾又抬起手挡到眼睛上,喃喃地说:“不,你不是。何夕不会理我了。”
“他不会不理你的。”
何夕拿开任西顾的手,想接着给他擦完,却看到他眼角划过一道泪光,不由地怔了一下,“你哭了?”
回答他的是任西顾的绵长的呼吸声,他看着任西顾满脸痛苦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何夕想到花一凡说,任西顾只有在他母亲去世时才这样过。
他又回忆了一下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的相处模式,顿时觉得任西顾可能是把对家庭的渴望误当作了对自己的感情。
认定了这一点,何夕更确定了要和任西顾好好谈谈的决心。
但第二天他起床时,任西顾又已经不在了,仍旧是整个周末都没有回来。
何夕开始考虑要不要先搬出去,或许两个人分开了,任西顾就能慢慢认清自己的感情了。
想到这里,他便开始一边留意租房信息,一边找机会和任西顾说一声。
可何夕每天晚上等到任西顾回来,都会听见他说:“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一大早人又不见了,依旧很晚才回来,然后重复着昨天说过的话。
就这样到了又一个周五,任西顾满身酒气地回来。
何夕看他人还算清醒,就从沙发上跳起来说:“西顾,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任西顾又说着这句话走进了他的卧室。
何夕追进去:“明天你又会不见了,我们好好谈一谈。”
任西顾倒在床上,掀起被子蒙上头:“我觉得我们什么好谈的。”
何夕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被子:“西顾,别这样。你听我说。”
任西顾仍然蒙着头:“我不听!我不听!”
何夕无奈地站起来说:“既然你实在不想听,那就算了。我明天直接搬走了。”
任西顾猛的掀开被子坐起来,瞪着眼睛道:“我不同意!”
何夕叹了口气,说:“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好意思再住在这里了。”
任西顾站到何夕面前,一字一顿地说:“我、说、我、不、同、意。”
“你可能没分清自己的感情,对我有点误会。”
任西顾的气势让何夕感觉到一股压力,他后退了一步,说“等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你自然就能认清了。”
“如果我说,我分的很清楚。”
任西顾往前跟了一步,依旧盯着何夕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就是喜欢你,就是不让你走呢?”
何夕感觉任西顾现在喝了酒有点蛮不讲理,不太想和他再纠缠下去。
“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何夕说着转身,往卧室门口走。
下一秒,他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刮过,任西顾冲到他前面,嘭的一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