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霜忙解释道:“话虽如此,但却不能这样说,据说那是阿泽和她定情时的场景,你我旁人又怎么会懂!”
本人不甚欷吁,有些事看似不可理喻,若是知道其中典故,便可以理解,所以,永远不要轻易用自己的经历去衡量别人的做法,世人要学,我也还不大会。
既然说到了这里,我索x_ing决定一次将问题解决干净,将声量压小,我悄悄问他:“那你知不知道离愁天仙喜欢筠平天官?”
却霜眉头明显一纵,我就知道我是真的误解他太深了,离愁犯错,本就该罚去刑司殿,他的做法压根儿没毛病。
“你是想知道我当时为什么那么笃定离愁愿去刑司殿吧?”
我道:“也可以这么理解。”
“因为素雅上仙和筠平天官的交情,离愁天仙去他那里出不了什么事儿,他自当乐不可支!不过你说的事我倒是闻所未闻,但是筠平天官绝不会喜欢离愁天仙。”
轻轻的对其点头:“这我大概也了解,筠平天官司上界刑罚,想是非常正直的一位天官,怎么也不会亲自扰乱礼法。”
“不是啊!”却霜一脸平静的纠正我的话,“多年前在月宫中我曾见过,筠平天官的姻缘线牵的是素雅上仙。”
这么大的事,由他说来仿佛轻若浮云,我当场倒吸一口凉气,“那离愁天仙知晓了还得了!”
“所以我告诉了你,你放心里就好,这可是我们的秘密,不带拿出去说的,那可能会为你带来想不到的麻烦。”
有却霜这个强大的朋友真不知是福是祸?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知道,知道了又必须装不知道,本人演技一向不靠谱。
见我出神,他郑重其事的问我:“聂容,你记住了吗?”
事情轻重我还是有个衡量的,不靠谱也得逼着自己往谱上靠,当即点头如捣蒜,并对他保证:“我绝对守口如瓶。”复又问道:“那我的答案你满意了吗?”
“老实直白,还算过得去吧!”
他眼里明明带有笑意,这样说绝对是故意的。
待在却霜的仙轿里,我感觉像做贼一样心虚的很,律令里说未及三百年的仙要去往下界除非得到天帝许可,不然是会被重罚的,更何况我才上界这么短时间,若被拿下可不是一般的惨。
“马上要到临界门进行检查了,你这样大大咧咧的坐在这里,当守护那里的那位天神的如炬慧眼是瞎了不成?还不想办法躲起来。”
“躲起来!”我瞬间无措,“却霜,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为什么要我自己躲起来?”
和他靠着窗边对坐,却霜睁大眼睛将我看着:“我说我出去时可以捎上你,并没说我要将你偷出去呀!”他显得非常无辜,“再者说,再讲义气也不能去犯法是不是?聂容休要害我!”
瞧他那一脸退避三舍的模样,难道我很像是个逼良为娼的j-ian猾之徒吗?
“得嘞!”站起来将袖子一撩,双手c-h-a着腰,颇有骨气的对他说:“我自己有办法。”
“聂容请!”他一脸期待表演的模样。
空中白光一晃,此时我已化作了一颗小小的‘石头’,落在靠窗的方桌上滚了滚,这是我的拿手本事,问茶几乎都看不出来,只不过眼睛跟那针孔差不多大,所以视线很有问题。
“看你这个样子真不是一般的滑稽!这么小一颗,活像颗‘种子’,两根手指都捏的碎你。”
若我能开口,绝对会讲,甭管它是种子还是石子,能博却霜一笑,就算被认出来也值了。
“拜见紫徽仙君!”
一位天神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努力扭动着身体向最里边滚去,却霜说过,到了这里他会将仙轿留下来给人检查,我得藏好。
“聂容,我出去了!你保重。”
走吧!走吧!他的话带有藏不住的笑意,我这是交的什么朋友,本事一个比一个大,却一个比一个能坑我,呜呼哀哉!
待他们在外面客气了几句后,有位神仙探头进来扫视着仙轿,他的视线连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只怕暗处有颗沙子都能发现,真不知道他干嘛那么用心勘察,敬业变态。
那位天神麦色的皮肤仿佛铜墙铁壁一样牢实,身上两层衣服露出胸前一大片,跟下界胸口碎大石的卖艺者颇为相似。突然,他那对铜铃眼陡然盯上了我,吓得我当场差点滚动。
他伸手将我捏了起来,厚厚的嘴唇说着混蛋话:“紫徽仙君怎么把吃剩的枣核给留桌上了?从来没有机会帮他做些什么,今次必须把这小垃圾帮他清理掉。”
后复又自言自语道:“我清理垃圾应该不算是私自碰他的东西吧?”
兄弟,感情你有的不是慧眼,而是昏花老眼。
他退出了轿门,我现在被他捏在手中,闷热到快窒息的地步了,耳边只听到他们的谈话,他恭恭敬敬的对却霜说道:“篪嬴已查看完毕,恭送紫徽仙君。”
“篪嬴当差,看来现下下界该是未时了吧?”
却霜还不知道我被这个篪嬴当垃圾拿在手里,不知今日会发生什么?我直觉没好事。
“紫徽仙君容秉,现下未时将过,只怕看守申时的尧放天神快要来了。”
“既如此,我便不做停留了,告辞。”
话音还未落地,却霜仙轿的铃铛声便响遍四周,看来他是真没发现我不见了。
那个篪嬴天神拿着我在空中上下抛丢,随后用力一掌扇过去,我便被他好巧不巧的扇去了一旁的锁仙镜。
锁仙镜是为了锁住神仙强大修为的一块巨大又虚空的镜子,它就在临界门,其中蕴含无边法力,是给被打下凡间历劫或无事去消磨时间的仙用的,不过这一般也该是满三百年的神仙才承担的起的,我一个飞仙,直接会被它锁成一个凡人。
越过锁仙镜,直接往下坠去,作为问茶口中的石子,却霜口中的种子,我今次的命运绝对是一波三百折,而且何止一个惨,简直凄惨加悲惨。
唯一的好处是看不到下方的大地,飘摇陨落,摔不死我也就不害怕了。
耳边隐约有听到那阵熟悉的铃声,但好像只是在我的上方一闪而过,是我幻听了,还是却霜回来找我了?可我如今这个样子,就像天空掉下的一坨鸟粪,莫说他了,我灵魂出窍都不一定认得出自己来,可惜过了锁仙镜我什么都做不了。
“哑!哑!”
几声鸟叫由远及近,听起来它好像很兴奋啊!
下方有微弱的冷气传来,却霜说下界是严冬,只怕是快要落地了吧!
我那两针孔眼努力向鸟声那边看去,没办法,视线范围太短,直到它到跟前了我才得见一张恐怖如斯的血盆大口,上界的候颜飞仙死在了一只鸟的肚子里,其实我真的很无语。
在温热潮s-hi漆黑的环境里,我经过喉咙,划过食道,直接奔向它的胃中,那个死亡之地,还来不及看一眼曾经生活过得大地母亲就要死了,内心犹如壮士扼腕。
我是那么想要活着,可上天偏偏总是和我作对,我又没撬它墙角,它干嘛老对我不满?稍不注意就想要我的命。
这只鸟只怕是很久不得东西吃了,它胃里边的胃酸犹如黄河泛滥,瞬间将我淹没,整个人被慢慢腐蚀的滋味太他妈痛苦了,我又没能力恢复正常,疼的当场就想咬舌自尽。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担罚
正当将心一横之际,周围的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看见除我之外,这鸟的所有心肝脾肺肾瞬间幻化成烟,它好像被人给灭了!
眼前的天空豁然开朗,下方寒气变得逼人起来,我以为自己会跌入雪地,却稳稳当当的落入了一个温热手心。
“聂容,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大意了,知道篪嬴看不出来,却不知道他会将你做枣核丢弃。”
却霜音调比平常高,语速也比平常要快,看去那么自责,又不是他的错,可惜我还无法开口缓解他的焦急。
他空着的手汇聚出了强大的青光,我闭起眼不敢去看,待光芒消失,脚踏地面,终于被人给放出来了,外面的空气不由冷的我直打哆嗦。
“聂容,你还好吗?”
是冷的吗?怎么却霜语气也有些颤抖,我也颤抖着回他:“没什么事儿,就是有些冷而已,冷的我都感觉不到身上伤口疼了。”
此时我们待的地方是下界一座雪山山顶,到处都是飞舞的大片雪花,却霜头上已经白了一片,我可能也差不多。
云雾在下方蒸腾弥漫,远眺也可以看见稀疏的几点峰峦,看来这里地势颇高,要不然我怎么感觉整个人快成冰雕了呢!
突然,身上多了两件衣服,寒气被瞬间抵挡,“过了锁仙镜,你就跟个凡人差不多,衣服穿好,回去给我好好修炼,不然有你好看。”
哆嗦着嘴没法儿解释,却霜将外套脱下给了我,自己只有两件衣服,里白外紫,在这样的天气中看去十分单薄,他头一次对我表现出超严厉的表情,我被他唬的将衣服赶紧穿好,竟还很合适。
小心翼翼的给自己的双手哈着气,不忘问他:“那你不冷吗?”
“我可没过锁仙镜,再说,看着你那样子再冷也不冷了。”
当时我的样子是有些不堪,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可不少,不是这儿破了皮,就是那儿流了血,好在却霜来的及时,全是皮外伤,不过也够我一顿好受的了。
只见他一把拉过我的手,撩开数层袖子,我龇牙咧嘴道:“轻点儿,掉一层皮可比划一刀来的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