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专家?少跟这儿装大尾巴狼!欠拍的‘砖家’!”米怀乐只顾着跟付伟贫,完全没注意他的举动,反应过来想甩也甩不掉,“你不嫌难受啊?别附在我身上!恶灵退散!”说完照付伟脑门儿就是狠狠一下,拍得他直嗷嗷。付伟忠犬状继续拼命努力不懈地死赖着米怀乐,撒娇道,“啊呀!你不是说要赞助人家的研究计划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放屁!谁说我要赞助你?我是让你帮我生孩子。”米怀乐顽强抵抗,哪里抗得过癞皮狗?
“No,No!不是人家生啦,是人家找人替你生。说话要注意措辞,你小学毕业了没有?再说了,我还没见过你们家那口子长什么样儿呢!他想让我给他生,我还得考虑跟他要多少眼球损失费呢!”
米怀乐觉得再不收了这妖孽一定天怒人怨,利落地回身,使出一招见血封喉将祸害制伏,y-in森森恶毒毒道:“你敢再说一遍?”
那厮利毙在九y-in‘排骨’爪之下,再无生还可能。
——这个世界安静了!
付伟说话虽然没个人样儿,但专业研究方面还是有口皆碑的。年纪轻轻已经是一个美国私人医学基金会名下研究所的执行长,擅长人类基因遗传学,曾在医学学术杂志《柳叶刀》上发表过多篇研究论文。近几年他的名声更是享誉国际,参加各个国家的研讨会,早就成了家常便饭。他的行程安排得非常紧凑,时间一点耽误不得。见到米怀乐之后,他就立刻带他到国内学生提供的研究所。
关键时刻,米怀乐才想起,这事儿还没跟沈广交底。
“您老人家都跟走廊来来回回十几趟了,这电话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啊?”双臂交叉揽胸,付伟女王姿态鸟瞰米怀乐。再看那主儿,气馁地蹲在地上划圈圈,闻言抬起纠结的眼,“我不知道怎么说,万一他不来怎么办?”
“靠!和着您老人家是先斩后奏啊!佩服佩服!敢问英雄有几个脑袋?智商是否为零?”付伟说着抱拳拱手。
“……见笑见笑。”出于礼貌米怀乐抱拳还礼。
“笑?!哼!待会儿有你哭的!”
米怀乐大惊,掩面泣梨花带雨状抽噎着彻底歇菜。
付伟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手机,按下快捷键1,指着米怀乐咆哮:“r_ou_死了!磨叽死了!你是不是男人?!”
沈广来了,还是三步并作两步以最快速度打车过来的。为什么呢?只因为付伟在电话那头用医生通知死者家属的口气跟沈广说米怀乐现在在某某大学的附属医院。来电显示是米怀乐的号码,难不成他家咪子有生命危险?越想沈广越觉得心里发毛,本就有些反常的气候更让他觉得憋闷焦躁。这医生也是个糊涂东西!说一半儿就撂了电话,这不是想让他急死嘛!沈广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个男声,低沉地不带任何情绪的通知口气,问他是否米怀乐家属,告诉他这是XX大学医院后,就马上挂了电话。医院……关于这个地方的所有不好的联想一股脑搅乱沈广的思维,他怕得手心直冒冷汗。
米怀乐一脸萌样:“干嘛不说我在研究室等他?”
“因为这样说他来得快。”
“他过来了我要怎么跟他说?”某人仍旧没有绕过弯来。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我只负责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弄来。”付伟甩下这句话,拍拍屁股进了准备室。
米怀乐顿时如五雷轰顶,忽又掩面而泣:“付伟!你丫个混蛋!呜呜呜……我家笨广要是急出个好歹,我非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我果然还很少女漫画。
第15章 研究室和医院
几乎是破门而入,沈广没头苍蝇一般在研究所里乱撞。眼前的白大褂晃得他头晕,脑子里像被塞了一块破布,对外界的刺激和反应都慢了半拍,他差点被摆在走廊里的休息椅绊倒,心脏狂跳不止,热汗也跟着流了下来,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事实,万一……万一是带他去冷库,那该怎么办?
揪住一个人,勉强捋顺呼吸,沈广嗓音喑哑地问:“付大夫在哪儿?”
研究所里的小科员儿一愣,心忖这人有病吧?看见穿白大褂的就喊大夫啊?哪个山沟里来的乡巴佬?于是没好气的答道:“冷冻室!”
沈广闻言差点儿没跪地上,他勉强打起精神,顺着白大褂给他指的方向找过去,走廊的尽头,赫然三个大字跳进他眼里,让他的心忽地沉到谷底。
连抬手的气力都没有了,沈广缓缓地摸上那扇冰冷的门,凉意刺入皮肤直钻进骨头里。这么冷的地方,咪子,咱不呆在这里。你怎么能呆在这儿呢?你忘了我的怀抱吗?你忘了你最向往的地方?回来,快回来跟我一起离开这个没有生气的地方,我求你,我请求你……
深吸一口气,不能把米怀乐留在这里,沈广决定怎样都要带他家咪子走!他猛地推开实验室的门——米怀乐正坐在付伟的办公桌上(注意,是坐在桌上)喝红酒吃干酪,俩人聊得十分惬意。
沈广瞬间倾倒下来,顺着门板溜坐在地上。米怀乐大惊失色,急忙跳下来扶住沈广,把他掺到柔软的沙发上靠着,对付伟道:“赶紧倒杯水!”
抱着沈广的肩膀,米怀乐一个劲儿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让你担心,我不对,我混蛋!对不起,沈广,我错了。”怀里的人没有丝毫反应,米怀乐焦急地冲付伟怒吼,“现在怎么办?!”
玩笑开大了,能不能活着出研究所的门,就看眼前这个晕死过去的男人苏醒以后的态度了。付伟急忙过来用医用手电笔探查他瞳孔反应,又爬在他胸口听心跳,对米怀乐说:“赶紧掐他人中。”
沈广缓缓睁开眼睛,一时弄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机械地转着眼珠子,在看到米怀乐熟悉的脸孔时突然激动起来。他一把抓过米怀乐紧锁在怀里,却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什么似的轻声开口:“咪……咪子?”
“嗯……是我……”米怀乐慌张地抚着沈广宽厚的背,准备承受他严厉的责备。整蛊也该有个分寸,万一要是把人吓出个好歹来,那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沈广不敢置信地摸摸米怀乐脸庞,在捏捏他手掌,确定是有温度的,顺间松了一大口气。突然,他又唯恐失去般把米怀乐收入怀中箍得死紧:“活的,你是活着的吧?”
付伟规规矩矩站在旁边,闭紧嘴巴不敢吭声。作为医生,他见惯了生离死别。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大概都会经厉一段伤心痛苦的过程,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以为接受不了的现实还是接受了;原本以为迈不过去的沟壑迈过去了;原本以为失去对方活不下去的人照样过着各自的生活;原本以为无法忘记的永恒现在甚至连模样都记不起来了。这就是人,要说坚强还是说成无情?他喜欢把人看成一种受到激素支配的混合物。在不同的时期受不同的激素支配,有不同的行为和思想。这就是为什么热恋中的男女思维与行动都趋近美好,而分手后的男女其中一些会被痛苦折磨做出过激的行为。科学没有浪漫可言,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同样不会。
绝对不想把那个字说出口,沈广认真的请求米怀乐:“咪子,以后别吓我了,我还以为你……”
“不会了,我要是再这样犯浑,你就使劲儿抽我!”米怀乐急忙保证,他太过分了!
男人这才完全松懈下来,瞳孔里的光又渐渐聚集起来。
折腾了一天,俩人都累得够呛。回到家,米怀乐一头栽倒在沙发上,翻个身仰望天花板做沉思状。
“累了吧?”沈广摸摸他有些苍白的脸颊,“让你折腾!”
“嗯……下回不做了,打死也不了!”米怀乐含混地呜呜。
“还敢有下回?打得你屁股开花!”男人怜惜的亲亲米怀乐脸颊,起身洗手,扎上围裙,摆开架势准备做饭。
“孩儿他爸,你干啥?”沙发上的懒猪连眼皮子都不想抬。
“你休息吧,我炖点儿滋补的汤。”
沈广真的不会做饭,但是因为打小喜欢喝汤汤水水的东西,上学的时候住宿不能经常回家,去餐馆又开销大,于是自己学着煲汤,四年下来,练就一手绝佳的煲汤功夫。
米怀乐满足得感到胸口微微胀疼,他看着沈广忙碌的侧影,想哭又想笑。
“沈广……”米怀乐幽幽地开口。他不是经常叫沈广全名,一旦叫了,就是大事。沈广还记得米怀乐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开头,是自己六级□□被发现,取消三年考试资格,米怀乐作为学习委员给他做思想工作的时候。
沈广回头,直直望进米怀乐眼底:“嗯?”虽然故作镇定,但沈广还是心里没底。米怀乐拍拍身边空出来的沙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男人停下动作,顺便在围裙上揩了揩手上的水,走到米怀乐身边坐下:“你说。”
眼光溜过沈广面庞,米怀乐找不准焦点定在哪里。他慢慢闭上眼,又涩又疼,刺激着眼眶泛起酸意。
不看他,心是不是就会好受些?他欠沈广的太多,这辈子都不确定能不能还完。眼前的男人早就不是当年刚刚步出大学校园,意气风发的男孩儿。他的眼中有了成熟,增添了持重,更多了几痕沧桑。从他步入社会的那一天起,从他为他戴上那枚指环的那天起,他就为他建造了一片挡风遮雨的港湾,而他却让他背负上太多本不属于他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