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吾道清狂 作者:殊予瑾之(上)【完结】(22)

2019-06-25  作者|标签:殊予瑾之


  顾怀乐了一会儿,想起正事:“可你又为何要那样做呢?”
  凌容与看他一眼,正要说话,司空磬已抢道:“什么意思?怎样做了?你俩打禅机呢?!要说就得清楚明白点儿!”
  昊蚩与牧庭萱连连点头,二脸懵逼,觉得五日不见,自己已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凌容与四下打量一番,忽捻了个法诀,喃喃几句,周围景色猛地一变,几人凭空出现在一个完全密闭的房间中,四周都是铁墙,没有门窗。
  原来化境术还可以这样……
  四人目瞪口呆地看了一圈,目光回到他脸上,凌容与方才冷笑道: “害云师父的恶人,至今尚无消息,是么?我在小孤峰呆了一年,殿主、阁主,暗中查了一年,却一点踪迹也没能查到!”
  “唉,这件事……”几人面面相觑,都觉气恼惋惜又束手无策。
  凌容与环视着几人,掷地有声:“但我能查到!”
  “啊?”
  “怎么查?”
  “线索仍是降真花,”凌容与说着,神色渐渐认真起来,“我在这里遇见了山殿的古师兄,这位师兄是飞升的太华真人嫡传弟子。”
  顾怀想起来:“啊,鸿蒙课上提过,是那位尤擅幻术的真人。”
  “没错,”凌容与看他一眼,接着道,“太华真人不仅精于各种幻术,还通晓各种致幻之物。譬如说,他曾炼制出一种能使人长睡不醒的云梦香,原料里便有降真花与妙烟罗。”
  “古师兄告诉我,炼制这种香料有一个十分要紧的步骤——将降真花蕊取出,接着将降真花至于灵泉水中,浸泡三年。这是因为降真花的花粉与妙烟罗合在一起时,会使云梦香从无色变为蓝色——是不是有趣极了?”凌容与眼眸亮亮的,似笑非笑,“最妙的是,降真花极为珍稀不可多得,但妙烟罗,只是一种颇为好看却又十分寻常的仙花。寻常到修仙界种着花Cao的后院里,十有八九都有它的身影。”
  司空磬第一个反应过来,抚掌道:“我懂了!只要用妙烟罗,就能把碰过降真花蕊的人给找出来!”
  牧庭萱怀疑道:“可是……已经一年了?”那花粉早就洗没了吧!
  “降真花的花粉,只有在灵泉水中浸泡三年方能洗掉。”凌容与伸出右手,拆开食指上的一圈绷带,上面竟有一点幽幽的蓝色。
  他看着四人震惊的神色,得意一笑:“我已经试过了,这个,恐怕也得用灵泉水洗上三年。”
  顾怀明白过来,失神喃喃道: “所以你是为了拿妙烟罗,才会去山下的院子里搞破坏……”
  凌容与不满地瞪他一眼,什么搞破坏?这是他完美的计划好么?!
  “只两个月的时间,我怕来不及凭此寻到此人殿主便要为我洗清冤屈,所以计划多待几个月。”凌容与睨着顾怀,乌黑的眼眸中忽划过一丝探寻的神色,似乎也有些惑然,“谁知,竟有人帮我认了罪。”
  “……”顾怀霎时红到耳根,口不择言,干笑道,“大家都是同学,不,同窗嘛……四海之内皆兄弟,嗯……就是说,我们应当互相帮助,共同奋斗,好兄弟,讲义气嘛。”
  “说得好!”好在有捧场王在,昊蚩激烈鼓掌,司空磬热血上头,一拍两人肩头,豪气干云道,“大家兄弟一场,正该如此!凌容与,你放心,你是顾怀的朋友,就是我司空磬的兄弟,本尊一定帮你查出害云师父的凶手!”
  “……”被他一打岔,顾怀脸上闪躲的神色一扫而空,凌容与压下好奇,无奈地道了声谢。
  “但怎么查呢?”顾怀被司空磬从窘境中拯救出来,很快陷入深思,“总不能让所有人挨着来摸妙烟罗吧?这也太奇怪了点。”
  几人苦思冥想了一会儿,还是司空磬一拍大腿,激动道:“我想起来了!咱们火凤军下月十五有个秘境历练。”
  “……”四人望着他,满头问号。
  昊蚩忍不住道:“……师兄,你别总惦记你那历练的事了,这话你说多少次了。”
  “不是,要入秘境,每人都得抚摸从宫主那里得来的启境玉,获得感应从而入境。只要这一次,宫主让宫中所有人都入境,再将妙烟罗抹在启境玉上,不就可令所有人都摸到妙烟罗了么?!咱们在秘境中先摆好阵势,进去一个制住一个,谁手上带蓝都当场抓起来,这人想逃也逃不出去!”
  众人对视一眼,都觉这是个绝妙的主意。
  当下,司空磬三人便带走了一朵妙烟罗,准备去向宫主献策。
  重归寂静的山涧里,凌容与好奇地瞅着顾怀,果然还是没放过那个疑问:“对了,你那日怎么会这么巧,恰好便撞见我弄坏那些花呢?我怎么没见你?”
  顾怀心头狂跳,嗫嚅半晌,忽急中生智,脱口道:“那天,我来找你……找你说,说,说你列的那张单子的事!”话一出口,他心跳平复了许多,轻咳一声,理了理思路,“对,那张单子嘛,司空师兄不愿来送,况且那些东西都在你山殿房中,我也拿不到,只好来同你说这件事。但我两手空空,怕你气恼,只好隐身来寻。若你心情不错,便告知你此事,若你不开心,便他日再来。可我找不着上千龛壁的路,只好在林子里打转,恰好瞧见你飞进那院子,就跟着进去了。”
  ……原来真的来找过他了。
  凌容与抿了抿唇,心情颇好,顾左右而找茬:“你的隐身术不错嘛,连我都瞒过去了,怎么会拿不到呢?”
  “我练得再好,也是筑基期罢了,总不能瞒过结丹期师兄们的。”
  只能瞒过我咯……凌容与哼道:“我很快便结丹了。”
  顾怀觉得糊弄了过去,心中大安,笑眯眯道:“嗯嗯,你很厉害,我知道。”
  “嗤,”凌容与被他唬小孩的语气逗得一笑,忽想起一事,目光灼灼地望过去,神色得意极了,“那你那天也听见我说的话了么?”
  顾怀一愣:“什么?”
  凌容与便猛地凑过去,在他耳边卷着舌头,将那日无声的话重复了一次,轻柔的气息吐在他耳朵上,顾怀半边身子都有些酥麻,心跳怦然,好似又要像那日的花一样绽放了。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三个字。”
  呃……我爱你?
  顾怀脸色通红,飞速摇头,甩掉脑中的迷之想象。
  凌容与轻笑一声,一字一句地解释起来,声音天真又惑人,清晰又缠绵:“这是风歌中的一句,意思是——‘春、已、至’。”
  顾怀和凌容与讨论出整个房屋设计方案,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这一个月里,起初水阁弟子撞见两人便神色复杂窃窃私语,但顾怀总是毫无芥蒂地笑着问好,还会拉着凌容与展示他们在做什么,有时候弄出好玩或有用的东西也会给他们送一份,像是能让山壁变软的山温符,能实现远程监控的稻Cao人,极大改善了小孤峰的生存环境,因此那些弟子们逐渐也都习惯了两人形影不离醉心研究的样子,连带着对凌容与也友好起来,甚至有些期待他们送来的玩意,撞见凌容与单独一人的时候也会凑过去问他又在做什么,燕顾怀又去了哪里,即便凌容与总是别扭得昂着头或龇牙咧嘴地恶语相向,也只会换来善意的哈哈大笑。
  水阁中人就是这样,心怀偏见的时候敌意极重,可一旦接受了又会变得无比宽容,毕竟水阁中x_ing情孤僻或诸多怪癖的人比山殿中多得多,凌容与这种程度就像牙没长齐却张牙舞爪的小老虎一样,和猫也没多大区别。
  这日,春风习习,顾怀正在林中练习那句风歌。
  风歌是以气息不同来达成表意的语言,因此要求对口齿唇舌的控制十分精密。顾怀一边运气,一边捻着一枝花蕾,笨拙又认真地重复着那句话。
  凌容与正半躺在这棵树的枝干上,背靠着主干,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睛却紧盯着自己的传人,嘴里嫌弃道:“笨死了你,这么久都学不会!”
  顾怀已被他嘲讽了一上午,忍不住堆出一个假笑:“我自然不如你。凌小少爷在语言学上的天分无人能及,就算是五岁的时候从一位濒死的老人口中随便学了几句,也能记到现在,简直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风歌传人。”
  “对啊。”凌容与装模作样地翻了一页书,毫不羞涩地接受了夸奖。
  “……”顾怀泄了气,“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真没这个天赋。”说什么只要他学会了风歌,这世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明白彼此所说的话,听上去是蛮令人心动的,但是这也太难了……其实他很想提议说改学英语也能有同样的效果,但是一想到凌容与可能会问他各种明显超纲的法术或灵物怎么说,他又忍住了炫耀自己六级英语水平,反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的想法
  “不行!”凌容与眼珠一转,合上书,扬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不如……我叫千目出来陪你练吧?”
  “……谢谢啊,”顾怀瞪他一眼,咬牙道, “不用了。”
  千目——就是那只浑身长满眼睛的怪兽,另外还有百刃,银羽,飞骨和四煞,都是凌容与自己“创造”的怪兽。还好他只能用幻形符幻化出来而已,尚不具备造物之能,不然顾怀深深怀疑他能自己创造出一部《山海经》。
  想起第一天被千目追得抱头鼠窜的惨剧,和前几天凌容与忽然把几只怪兽放出来向他介绍时,自己吓得腿软的悲愤经历,顾怀猛地放开手上的枝丫,枝尾的花蕾几乎弹到凌容与的脸上。
  “喂!”凌容与愤然瞠目,但顾怀已经转过身,踮脚另外拉下一枝上花苞来。凌容与只好支着身子探过去,半个身子悬在空中,长发几乎要落到他肩上,下意识屏住呼吸,只见他凝神吐息,试了几次,那花苞蠢蠢欲动地,竟真缓缓颤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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