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教授见他居然连和他说话都会走神,心情更糟糕了。他用力拉过他的衣领,一字一句地说道:“波特,以后不要让我听见你叫那个名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那明明也是你自己的名字,教授。”哈利的语气很讽刺。
“我早就抛弃了那个名字,和那个名字有关的一切我都扔掉了。”布莱克教授站起身,理了理衣服,重新坐回办公桌前。
哈利松了一口气,重新倒回床上。胃部又痉_挛起来,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根源还没有解决。但即使痛昏,他也不想向他求助。哈利拼命地缩着身子,浅浅地抽气,闭上眼睛。
他又继续回想那本书的内容,只有那种充满理x_ing的句子才能压抑他内心的呼喊。但它的确很枯燥,哈利几乎就这样睡去了,直到布莱克教授结束了他的工作,走过来推了他的肩膀一下:“起来,我说过你得睡地板上。”
哈利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拿过一边的眼镜戴上:“……那么枕头和被子在哪?”
布莱克教授随手挥了挥魔杖,一张干爽的床垫、被子和枕头便出现在了地上。哈利爬下床,身体一动便引发了疼痛,这让他有些一瘸一拐的。
☆、格里莫广场
“你到底是怎么了?”之前布莱克教授还觉得他是在说梦话才叫着里德尔的名字,但现在看来另有原因。
“……你可以试试一天都不吃任何东西,也不喝水。那应该是一段美好的经历。”即使在这种时候,哈利依然用最后的力气嘲讽他。
“你没有吃东西?”他将他从被窝中拉起来,端详着他苍白的脸,“你完全可以告诉我,而不是在这里硬撑着。”
“说得好像这是我的错似的,你本来就应该知道我没东西吃吧?”
“你的意思是过错都在我?”布莱克教授眯起了眼,捏过他的下巴。
“不然还能是我的错?”哈利将他的手掰下来。
“我没兴趣跟你在这个问题上争。”布莱克教授拉过他的胳膊往外走。他走得很快,哈利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已经是深夜,马尔福庄园中漆黑一片,寂静无声。布莱克教授边走边挥动魔杖,走廊上亮起一团一团明亮的焰火,摇晃在两人的脸颊上。
他打开厨房的门,哈利坐在了右侧的椅子上。布莱克教授给他加了一个束缚咒,将他和椅子绑在一起,才放心地去打开冰箱。
哈利有些无语,他是觉得他会在这种情况下逃跑么?不过也不能怪他太警惕。
他侧过身,布莱克教授正站在厨房里,手中的魔杖自如地旋转甩动,锅中白烟腾升,面条也随之舞动起来。哈利已经能闻到阵阵香气,他的肚子又叫了一声。
布莱克教授魔杖一指,煮好的面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顺便还多了一把叉子。面中加了葱花和j-i蛋,哈利尝了一口觉得有点咸,不过比想象中的要好的多。不过他确实没有想到布莱克教授会亲自下厨,他还以为他让家养小精灵来做。
家养小精灵……?等等,卢修斯家的家养小精灵应该是多比吧……哈利强自克制内心的欣喜不表露出来,大口吃面来做掩饰。
布莱克教授坐在他对面盯着他吃完,又挟持着他回到了房间里。一碗面并不能马上消除胃酸过多引起的剧痛,但他紧咬下唇一声不吭。
“明天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回到房间后他熄了灯,黑暗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似乎是哈利正在换衣服。
男孩并没有回答。随后响起被子被猛然拉过头顶的闷重声音,他只能看到地上的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椭球。这种无声的反抗令他不悦极了,于是恶毒地加上了一句:
“明天你可要好好表现,所有人都会看着你呢。”
布莱克教授感觉被子里的人似乎动了动,但依然没有回应,于是觉得有些无趣,回身拉上了被子。
布莱克家族祖宅,格里莫广场12号。
从外部看这个广场似乎没有什么不同,虽然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11号后面连着13号。如果强拉住一个麻瓜询问原因,大概也只能得到类似于“一直都是如此”或者“大概是不吉利”的回答。
而在最近,这条街上开始出现一些穿着奇怪的男女。他们有的穿着早已过时的长袍,戴着一顶尖帽子;有的肩膀上停着一只白猫头鹰,这绝对是他们第一次在白天见到猫头鹰;还有的留着一头彩色的头发,而且那发色在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
罗恩小心翼翼地从楼梯上走下来。他放慢脚步,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挂在墙上的巨大的老妇人肖像画正在打着瞌睡,鼻涕泡从她的大鼻子中冒出又收回,循环往复。
终于走到了最后一个台阶,罗恩松了一口气,脚下却忽然一陷,那块早已腐朽的木板已经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被生生压断了,发出清脆的“咔擦”一声。
罗恩叹了口气,双手蒙住耳朵。果不其然,画框中的布莱克夫人睁开了眼睛,开始破口大骂起来:“败类!叛徒!肮脏的东西!居然玷污纯洁的布莱克家族……”
“我真是受够了!”罗恩捂着耳朵大步走进大厅,沙发上已经坐了几个人,金妮和赫敏正在吃提子,见他走过来便递给他一串。
“谢谢。每次我下楼梯都会吵醒她,对着我大吼大叫——”
“你要更小心一点,罗恩。”
“我已经够小心了,这次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可谁知道那楼梯忽然断了!”罗恩用力地咬掉几个提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那楼梯的确应该修一修,都破成那个样子了,前几天我还看见有老鼠从破洞里钻出来。”金妮随口说道。
“小天狼星一直想把它从墙上摘下来,不过好像没有成功。”赫敏耸耸肩。她向后方望了一眼,那里有一扇紧闭着的门,而韦斯莱兄弟正蹲在旁边试图用伸缩耳进行偷听。
“他说的是什么?”
“我想应该是‘破译’吧……可恶,声音越来越模糊了。”
“……怎么忽然听不到了?”
“糟糕,被切断了!”
门忽然被打开了,斯内普y-in沉着脸站在他们面前,手中是两只损坏的伸缩耳。他将伸缩耳塞回他们手里,当着他们的面关上了门。
弗雷德和乔治骂骂咧咧地走回来,口中还说着“那个大蠢驴”之类的话。他们在罗恩对面坐下,乔治从茶几上拿过一串提子。
“我们可以吃吗,两位女士?”他微笑着问道。
“噢,请慢用。”
“嘿,你怎么不问问我?”罗恩从底下踢了一下他的脚。
“罗恩,布莱克夫人难道没教导你如何遵守礼仪吗?”乔治手疾眼快地踩了回去,摇摇头。
“哦,别再提她!我快被折磨疯了!”罗恩一边吃着提子一边比划着,“话说你们刚刚听到了什么?”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了一眼,前者耸耸肩,摊开手:“什么也没听到,他们好像施了一种s_ao扰咒语。我们就听到了一些零碎的单词,后来你也看到了吧,斯内普……”
“是斯内普教授。”赫敏纠正道。
“噢,管他呢。反正现在我们没有多余的伸缩耳了。”弗雷德看向赫敏,“对了赫敏,你再给我们讲讲你知道的事吧,我上次没听清……”
“我也想再听一次。”乔治眨眨眼。罗恩和金妮虽然没说话,但眼中也明显流露出了期待。赫敏只好清了清嗓子,重新回忆道:“就是我们去德姆斯特朗参加三强争霸赛,当然我和哈利只是去观摩的……”
她简单地描述了哈利如何被陷害为勇士,比赛上又出了什么事故,然后是他们看见的最惨烈的一幕——
“……我和德拉科告诉了马克西姆夫人,但她依然坚持不终止比赛,不过她跟着我们去了案发现场……但那里已经没人了,波利亚瑟、玛格丽特和普罗米修斯都不在。然后我猜测普罗米修斯可能会去地下赌场,于是我们就——我们就——就去了那里。”说到这儿她停住了,声音抖得厉害,似乎想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然后呢?”
“然后我们……我们看到了‘暗生骨’成员的尸体。有很多很多,惨不忍睹……感觉就像在战场上一样。我们检查了每一个房间,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普罗米修斯和杰蒂斯的尸体……我们没有说话,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以后,马克西姆夫人看起来又痛苦又激动,但她只是拍了拍我们的肩膀。比赛结束了,是塞德里克胜利了……我们本以为死人的这件事会传出去,但是没有,似乎被压下来了,证据也消失了。不过好像有人在小树林里发现了玛格丽特和波利亚瑟的墓碑,我想应该是普罗米修斯立的。好像没人能摧毁那个墓碑,就连打开都做不到。我想这件事是瞒不下去的,但就是不知道局势会怎么发展了。”
他们都沉默着,心情沉重。危险比想象中来得要快,而其残酷也远超他们预料。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他们都要拿起剑与盾来战斗,无人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