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呆愣在原地,教室里一片死寂。阿莱克托满意地环视四周,咳了一声:“好,那么我们可以继续上课了。”
而黑魔法防御课上也上演着同样的一幕。
“噢,我不知道所谓的黑魔法防御课有什么意义,黑魔法这种东西是防不住的,只有学习它,你才能变得更加强大!”阿米库斯侃侃而谈,斯莱特林们听得津津有味,而格兰芬多们则冷眼看着他,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愤怒。
“我可不想学什么黑魔法。”汉娜低声说道,虽然她的声音不响,但阿米库斯显然听到了,凶恶的眼神马上瞪向她:“这位同学,你过来……对,就是你,过来……”
每个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汉娜身上,女生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忿忿站起身,毫不示弱地看向他。
“我是让你过来,不是让你站在原地,小姑娘。”阿米库斯冷冷地说道。
哈利为她捏了一把汗,而汉娜一声不吭地走到阿米库斯面前,而后者狞笑着,露出了一口黄牙:“好了大家,请你们睁大眼睛……现在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黑魔法的威力,我想,在活人身上做实验会更有感觉吧。”
“什么?”
“黑蛇绕影!”
汉娜的身体忽然被一条蟒蛇似的黑影从上到下缠住,那黑影越收越紧,几乎将她的整个身体都扭曲了,各个部位的r_ou_从缠绕的缝隙间挤出来,像是结满了果实的葡萄藤。
汉娜似乎想要尖叫,但她的喉咙却被卡着,只能发出嘶哑的、痛苦的干呕声,她不断地后退着、挣扎着,似乎想要摆脱这条缠着她不放的黑蛇,可却只能让它越缠越紧。
几个坐在前排的女生直接昏厥了,有人尖叫起来,还有人站起身似乎要冲上台阻止。哈利的拳头越握越紧,他的冰冷愤怒已经全部找回来了似的,此时他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正鲜活地活着,与他们站在一起,而不是作为一个麻木的施暴者逐渐堕落。
就当场面即将陷入混乱之时,阿米库斯一挥魔杖,那黑影被尽数驱散。汉娜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两眼发白,不省人事。
“汉娜!”赫敏连忙跑上去将女孩扶起,她发现她全身冰凉,嘴唇发黑,眉头痛苦地紧皱着,全身都在战栗。赫敏抬起头,定定地看向阿米库斯,声音微微发颤:“教授,我需要带她去医务室。”
没等他同意,赫敏便将汉娜的一只胳膊绕过脖颈放在了自己的肩头,带着她一步一步慢慢向外走去。
“如果你敢出去,就别回来上我的课了!”阿米库斯忽然厉声喊道。
然而赫敏并没有回头。那两个身影扶持着踏出了教室,在阳光中毅然走远。
蓦地,德拉科站了起来。他紧抿着下唇,在一行斯莱特林学生惊诧的目光中追了出去。
然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反抗的学生被折磨得痛苦不堪,他们有些直接被家长接回了家,还有些躺在医务室里昏迷不醒。而以为这些就是极限的学生们显然是大错特错,魔法部对他们的管制远远不止课程的改动。
第六百零二号、六百零三号以及之后的无数教育令很快就贴满了整个公告栏,风吹动时哗啦啦作响。
所有的分院都被取消,课程被全部重新安排,四个学院的学生吵吵嚷嚷地挤在一起上课,坐不下的学生只能站在走廊上或者干脆翘课离开。一时间学院各处都能看见闲逛的学生,但这种情况很快就被遏制了,因为费尔奇高兴地接受了校方的命令到处抓捕逃课的学生,罚他们关禁闭、干粗活。
哈利不明白这种安排到底有什么用,除了杀j-i儆猴的效果更强以外没有丝毫意义。
所有的户外活动和学生组织都被禁止了,魁地奇球队被迫解散,霍格莫德的旅行也被终止,一些抗议者甚至被没收了扫帚。为了警告所有人,阿米库斯将全校师生都叫到球场看台上,而他把收缴来的扫帚堆放在球场上,点燃了厉火。
球场上空滚滚上涌的黑烟迷了所有人的眼,风将黑烟吹到每个角落。徐徐西沉的浓郁夕阳仿佛暗示着某个时代的陨落,人们的心头笼罩y-in霾,静默无言。他们被恐惧包裹了,内心的最后一丝挣扎都无声破灭,像是不知何时松了结的气球,只能一寸一寸干瘪下去。
那无处不在的黑烟似乎代表着强大的邪恶力量,它来势汹汹、不可抵挡,软弱的人们只能臣服于它的 y- ín -威之下。他们终究还是害怕疼痛和死亡,只求偏居一隅,保全x_ing命。
城堡中的反抗者越来越少,敢说话的人也渐渐放弃了发声。死寂与服从代替了人们所需的一切笼罩在霍格沃茨上空,哈利只能看见一片寂静冰冷的食堂和教室,走廊上匆匆低头走过的男孩女孩,空空荡荡的魁地奇球场和到处乱飞的教育令。
这种情景和他在魔法部看见的一切没什么两样,在夹缝中苦苦求生的人们忍受着压迫,却无人有胆量打破黑暗。
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伪装成魔法法律执行司主任的他了。
☆、无需解释
傍晚,罗恩捂着手臂走进休息室,他重重地坐在一张扶手椅上,又痛得龇牙咧嘴。
“怎么了,罗恩?”赫敏从书本中抬起头,她正在写一篇古代魔文的论文。
“没什么,嘶……”
“把手伸出来。”赫敏皱起眉,手疾眼快地捋起他的袖子,罗恩闪避不及,血淋淋的手臂便展现在她眼前。
“怎么回事?”女孩拔高了声音,她从书包里拿出一瓶莫特拉鼠汁,帮他涂抹在伤口上。
“阿米库斯干的,他说我半夜在外面乱跑……明明现在才八点而已!”
“你是不是去禁林了?”赫敏一针见血,她从他的领口夹出了一片干枯的叶子。
“我……我只是想去找海格而已,我想知道邓布利多教授怎么样了。其他的老师都不肯告诉我。”罗恩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霍格沃茨真的要被占领了……其实我觉得也差不了多少。”
赫敏也叹息着,一边帮他上药一边说道:“很多人都放弃了,不……我甚至觉得只有我们还在坚持,但并没有人认同我们……上个星期帕瓦蒂因为上课迟到而被当成黑魔法防御课的靶子,我劝她反抗,她居然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她说她和我不一样,我已经放弃这门课破罐子破摔了,而她必须要上下去,因为他们用她的父母威胁她……”
“赫敏,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组织大家一起反抗?”罗恩说这句话的语气有些犹豫。
“我不清楚,如果我们早点做这件事会好一些,现在已经没有人愿意听我们说话了。”赫敏摇摇头。
“可是——可是,你有没有发现,没有人告诉我们应该做什么,我们只能自己做决定。那些指引我们前进的人都消失了,我们现在面对的是虽然只是一个小战场,但它是属于我们的战场,别人都无法c-h-a手。”罗恩将满头的红发都挠乱了,这些话他也不知憋了多久,此时一吐为快,内心舒服了许多。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们的确应该要有所行动了。”赫敏点点头,握住了他的手臂,却不小心碰到了他尚未愈合的伤口,这让男孩倒吸一口气,她连忙道歉,继续往他的伤口上涂抹药水。
夜色渐渐笼罩这片y-in云下的城堡群。也许没有人知道,在许许多多无人注意的角落,变故正在悄然发生,鲜花将会在血泊中盛开,封冻的冰原上立着锈迹斑斑的刀剑,沉睡的人们内心藏着狮子。
只需一人点火,万众随行。
第二天下午,当哈利经过医务室时,他有些惊讶地看见那儿围着一群人。实际上他并不是因为有许多人聚在医务室里而感到诧异,因为这种情况在当下非常普遍,卡罗兄妹到处巡逻,试图抓到违纪的学生并狠狠惩罚他们,这使得医务室一直人满为患。
但他在人群中看见了韦斯莱双胞胎。他们正焦急站在一间病房的门外和费弗雷夫人争辩着,试图说服她让他们进去:
“我们只是看一眼,真的,只看一眼!”
“不行,病人需要休息——”
“她是我们的好朋友!她会很高兴我们去探望她的!”
“韦斯莱,真的不可以!”
“怎么了,弗雷德?”哈利挤到他们两人旁边,关切地问道。弗雷德困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解释道:“安吉丽娜为一个女生辩解而被阿莱克托惩罚了,她对她下了狠手,安吉丽娜现在还昏迷不醒……”
“所以说让我们进去!”
“别给我胡闹!”
哈利透过被费弗雷夫人摇晃的双肩挡住的玻璃窗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孩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双眼紧闭。她似乎正在梦中经历着一场搏斗,眉头皱得很深。
他紧绷着表情,转身离开穿过人群,用力地闭了闭眼。
“嘿,你听说了吗……”一群人走过他的身边,他们的对话飘进了哈利的耳中。
“第八百号教育令……”
“我想,他们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
“不,我不相信……”
“大快人心,那些泥巴种终于可以滚出教室了。我早就说过魔法部会这么做的……”
“太过分了!这种事……他们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