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个公平的角度,绝对不能说咱们袁中队长反应迟钝,毕竟是刚进门,这一通爷爷大哥的称呼来回换,别说袁朗糊涂,就算是换了妖孽祖宗铁大队长,他也绕不出来。
许是见得多了,冯中岳明明白白的从袁朗眼睛里看出个大问号,于是笑眯眯的把烟袋叼回嘴里,好心情的给他解惑。
“小子,用不着奇怪,我跟你说,我们俩啊——”用手指指自己再指指马万海的方向“原来是一家,老祖宗叫马万松,是大明的总兵,后来呢分了两支,一支姓马,一支姓冯,所以要按辈份儿论啊,他,马万海儿,就得管我叫爷爷。是不,孙子!”
最后的尾音故意上扬,冯中岳扯着嗓子冲厨房嚷嚷。
“都说出五服了出五服了,你咋还没完没了了你!”
意料之内的引出马万海的高声反驳,冯中岳笑得愈加得意:“喊啥喊啥,我又没叫你,我那是问城儿呢,谁让你搭茬儿的。是吧城儿。”
“那个……呃……对了,这是我爸让我带给您的。”
明智的选择了另一个话题,高城忍住笑把纸袋塞进冯中岳手里,回身扯着袁朗往沙发上坐。
“好,好啊!太好了!”
冯中岳眼前一亮,立刻忘了自己刚才在干吗,连话都顾不上说,拆开包装就想往自己手上的空烟袋里装。
“嘿嘿嘿干嘛呢你!当我眼瞎看不见啊!”
凭空出现一只手准确无误的夺走纸袋,冯中岳这才发现马万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好东西回到了客厅,正居高临下的瞪着他:“你早上不是刚抽完吗,不要命了!这两天咳嗽成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是不,晚上吵得人睡不着觉,难受了还不得我伺候,不能再抽了。这些我先收起来,什么时候好点了再说……”
在马万海持续的训诫中,高城默默的把袁朗推到沙发边角上,然后自己紧挨着他挤在一起,腾出前面的一大块空地儿,然后——
“马万海儿!你少他妈这么跟我说话!”
如同踩到了老虎尾巴,冯中岳“噌”的一下跳起来,攒足了的火气一通乱发,桌子拍得“砰砰”响,那嗓子,那调门儿,绝对的气壮山河,窗玻璃都给震得“嗡嗡”直颤。
“我得听你的是吧!你不让我抽我就不能抽是吧!我为啥要听你的马万海儿,啊?我凭啥要听你的!我告诉你马万海儿,我看不惯你这态度,动不动就戴个眼镜装老大,啥呀不行不准的,你拿了个样儿你给谁看呢!我告诉你,咱们这是两个人,知道什么叫两个人不,你!我!两个人!那就是我不听你的,当然你也不用听我的,懂吗!说着说着就拉个马脸你给谁看呢你,跟真会点儿啥似的,其实他妈啥都不会!……”
可能是每个人的沟通方式不同吧,袁朗几次想起来劝架被高城制止后如是想,便恍然的不再担心,倒添了几分看戏的心态,半搂着高城坐得踏实。
反正连怒火的直接承受人都不很在意,笑眯眯的一边把烟叶重新包好,一边适时c-h-a上几句“是”“对”“我知道了”,由得他扎着手臂满屋乱转。
等冯中岳发泄得差不多了,马万海手里的烟叶也包好了,于是笑眯眯的点头:“说的是说的是,我改,改啊,但这烟不能抽。”
“又来了又来了,你改不了是不是!”冯中岳再度暴走“我告诉你马万海儿,我不用听你的你明白不明白,你以后跟我说话要用‘能不能’、‘可不可以’、‘好吗’,商量!要用这词儿!”
“行,我记住了。”马万海把烟叶背在身后,笑得温柔。
“能不能不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