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师兄把帖子还给玄苦禅师:“怪不得都是长辈领着晚辈呢,原来是两场宴会……不过玄苦师兄,你们少林寺怎么只派了一人前来啊?”
玄苦师兄慈悲微笑:“我们少林虽有诸多武学,可是对剑之一道并不是十分热衷。”所以没有你们门派那么多仰慕剑神的迷弟迷妹。
吴师兄淡定一笑,并不接话,可心下却道:若不是少林寺有特定的武僧袍,跟风穿白衣的小和尚还不知道要多少呢!你以为剑神代表的只是剑吗?呵呵,愚蠢的凡人!
吴师兄没说话,旁边一个人却c-h-a话道:“没错,西门吹雪算是个什么东西,这些人就惯会捧臭脚!”
此言一出,酒店大堂瞬间一静,所有人都转头望向了这边。
其中衡山派莫大先生的弟子嗤笑一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青城‘二’秀侯人英啊。怎么,我们都没说你们给余沧海捧臭脚,你倒好意思说我们?”此人一身白衫,明显也是西门吹雪的迷弟一枚。
语罢,他又哎呦一声,故作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余沧海的双腿被人砍去了,哈哈哈……”
他这一番话说得,让大堂中人纷纷笑了起来,另一个穿白衣的大侠附和道:“还西门大侠算什么东西,光是西门夫人就杀的他们跪下喊阿妈了!哈哈哈!!”
侯人英被众人笑得脸色爆红,双拳紧握,额角青筋凸起。自余沧海被砍去双脚后,他们在青城派的地位就已经大不如前,刚刚他也只是想附和峨嵋派和少林寺两句罢了,却被这些人揪住把柄一顿嘲笑。
不过即便如此侯人英也不敢应声,因为若是此次出来他再犯错,恐怕真要叫青城派驱逐出去了。
吴师兄和玄苦大师对视一眼,正要离开这个是非地,却见楼上又下来三个人,当中一个锦衣俊秀的男子冷声道:“青城派的人,单会嫉贤妒能,作恶多端,一群人面兽心的家伙!今日我便要杀了这青城一霸,为武林除一大害!”说完就要拔剑。
他旁边一个青袍缓带,谦虚儒雅的中年男子却摁住了他的手,淡淡的道:“还要赴宴,不要多生事端。”
另一个面若桃花的娇艳女子也跟着劝道:“是啊,小林子,今天是西门大侠收徒的重要日子,你也不想耽搁不是?且放他一条狗命吧。”
俊秀少年不知是听了两人的劝告,还是顾忌西门吹雪的正事,咬了咬牙,收剑入鞘,恨声对侯人英道:“那只等下次再算!”
侯人英见状大大的松了口气,也不敢再说话,夹着尾巴溜溜的走了。
吴师兄和玄苦禅师出得门去,才转头问他道:“刚刚那位锦衣公子可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那少女又是谁?”
玄苦禅师点头:“不错,正是他。林平之如今已经入了华山派岳不群门下,那位少女正是岳不群的女儿,岳灵珊。”
吴师兄的表情不禁扭曲了一下,他是个连孩子都能打酱油的成年男子,于情爱方面自然不必说。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刚岳姑娘望向林少侠的目光里可充满了‘情谊’啊!可若是如此,那在江湖上小有名声的‘冲灵剑法’又算什么?
吴师兄回忆了一下,刚刚确实只见到三个人,那么不就是说岳不群的大弟子令狐冲没来吗?岳不群既然作为一代掌门,不可能没有看出他女儿的小心思,却还要放任自如,难道是因为他也看中林平之的缘故?不过林平之可不如令狐冲好掌控啊……
吴师兄摸着下巴反复思量着华山的事,令狐冲作为岳不群的收徒和养子,两人的感情自然不必说,令狐冲对待岳不群肯定如师如父尊敬万分,若岳不群没有让令狐冲做他女婿的意思,也定然不会传出什么‘冲灵剑法’,那么现在是怎样?要另择佳婿了?
吴师兄怎么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心里好奇的跟什么似得,于是便转头问旁边的玄苦禅师:“华山首徒令狐冲没来吗?”
玄苦禅师看了他一眼,又念佛号:“阿弥陀佛,吴师弟不知吗?之前在洛阳,令狐冲亲手杀了他的师弟,另岳掌门对他多有不满,如今虽然来了,不过我听说身上好像有病,能不能下床还是两说。”
吴师兄点头,心中有数了。
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待下面人查数这次要送的礼品,少林寺虽然只来了一个人,但礼品却是两份儿,比峨嵋派的多一倍,数起来自然就慢。吴师兄便叫玄苦禅师回大堂饮茶,可玄苦禅师颇为敬业,不看着他们数一遍不放心,于是吴师兄便自己进去了。
刚巧,吴师兄的桌子就在华山派的旁边,此刻岳不群不在,桌上只有岳灵珊和林平之,正在一起吃东西垫肚子,预备一会儿的宴会。
岳灵珊对林平之的情愫与日俱增,白天为防旁人耻笑,不敢表露太过明显,只小声的与林平之窃窃私语,若不是吴师兄离得近,还真不一定能听见。
吴师兄只听岳灵珊道:“都怪你的外公和两个舅舅,疑心大师哥偷学你的剑谱,否则大师兄怎么会受这等重伤。”
令狐冲是被洛阳金刀王所伤?还偷学了辟邪剑谱?吴师兄神情微动。不过随即想到一个门派的师兄弟经常在一起比武,记住个一招半式也正常,哪就算偷学了。
“那是他们,我可没疑心大师兄。而且我早就给你练过几次了,《辟邪剑法》是有的,辟邪剑谱真没有。”林平之无辜摊手,英俊的外表给这句话增添了不少可信度。
岳灵珊才不在乎有没有剑谱呢,她只想以此为借口跟林平之聊天罢了。于是她娇娇的道:“你倒是会做好人,让人家代你疑心,你自己一点也不疑心。你若真不疑心,怎么不替大师兄分辨?”
林平之本来还无动于衷,但听到最后一句却忍不住看了看旁边的阶梯,对岳灵珊道:“你千万别乱说,要是给大师兄听到,岂不是伤了同门义气?”
岳灵珊是个小女生脾气,听到人说自己不好自然不高兴,于是她冷哼一声道:“你既然怕大师兄听到,就还是心中犯疑!疑心就疑心,何不直接去问大师兄?你真是跟爹爹一个脾气!”
吴师兄听到这话,不禁眨了眨眼睛,和爹爹一样?岳不群也对令狐冲犯疑?觉得他偷学了林平之的辟邪剑谱?
林平之显然也抓住了这个要点,他问岳灵珊:“师父也在犯疑?”
岳灵珊噗嗤一笑,眉眼弯弯的望着林平之,眼神十分勾人:“你还说自己不疑心,那为什么要用‘也’这个字?我就说你跟我爹爹的x_ing格一模一样,只管自己使劲,嘴上绝对不承认。”
“哪有啊。”林平之嘀嘀咕咕,“我其实也很敬重大师兄的……”
“你还说……”
后面岳灵珊说的话被玄苦禅师的叫声掩盖住了,吴师兄没听见,也不能再听,便一口饮尽茶水,交钱出门。
临走前,吴师兄眼角还看见一个男子正一脸苍白的从楼上走下来。
因为宴请的人数众多,所以这次宴会安排在一座公馆内。
峨嵋派怎么也算是名门大派,所以去的时间也不算早,馆内此刻也算是高朋满座,贵友如云,只是公馆庞大,从门口也看不出有多少人。
胡伯此刻正站在门口招待,见来人代表的是峨嵋派和少林寺,赶忙上来搭话招呼,并叫人带他们进公馆逛逛。
吴师兄本来还不明白怎么回事,怎么还没进门呢,就让人带着逛,但是到了大厅,吴师兄一下就明白了,一个红衣男子正带着两人在大厅正中间坐着呢!
即使吴师兄不认得别人,此人他也必定认得,这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啊!!
东方不败身后跟着一个蒙面纱的少女一个妇人,应该是圣姑任盈盈和魔教长老之一的桑三娘。
看见魔教的人,峨嵋派自然‘不屑’与之为伍,所以吴师兄就到别处闲逛了。等他逛了一圈再回来,东方不败和桑三娘已经没影了,只剩任盈盈一个人坐在原位,仿佛在等什么人的样子。
这时门被人推开了,任盈盈立马专注的盯着门口,可随即又失落的移开了目光。
吴师兄转头望去,竟然是唐敖庆带着二儿子唐天容进来了。
又来个死敌……
吴师兄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前,他可不想走了,唐家哪有日月神教可怕,他要抓紧时间坐会儿,等东方不败回来了他再走。
唐敖庆进门就去找朋友了,留唐天容一个人在大厅里,唐天容左右扫视了一番,也选了一个正对门的位子坐下,专心致志的盯着门口看。
吴师兄嘴角抽了抽,这还是冬天呢,一个个的心花都开了,年轻人啊……也不嫌冷!
又过了一会儿,华山派的人也到了,吴师兄只见那位任大小姐的眼睛蹭一下亮了起来。
哎呦,有意思了!
吴师兄打量着进门那两个青年才俊,一个家境丰厚容貌俊朗,一个孤苦无依脸色苍白,任大小姐这是看中了哪一个啊。
吴师兄正想着,却忽然见那任大小姐又起身离开了,这让他不禁产生怀疑,真是这俩人吗?要不怎么突然走了呢。
时间逐渐流逝,第三帮进门的是几个身穿白布花衫的女子。
她们所有人耳上都垂一对极大的黄金耳环,足有拳头大小。自胸至膝围一条绣花围裙,色彩灿烂,花里胡哨,腰中一根彩色腰带被疾风带起飘逸。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么大冷的天,她们双脚却都是赤足!
为首的女子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肌肤微黄,双眼极大。这女子神情很放松,她一边进门还一边哼唱着小调,曲意古怪,吴师兄没能听清楚一个字,但音调却很妙,既似叹息,又似呻吟。歌声一转,更像是男女欢合之音,喜乐无限,狂放不禁,让屋内被长辈扔下的一众青年男女登时忍不住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