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臣你是不相信本王?”吉尔伽美什扬起了下巴,拉长了自己的语调:“本王一定是最后的胜利者,至于saber那个小姑娘,也是注定要属于本王的!”
这是一种近乎于狂妄的自信,甚至可以说是自负,但吉尔伽美什说出来却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人忍不住侧目。
“这不是重点,王。”景渊好脾气地解释道:“重点是,圣杯降临后,如果想要经由他连接世界之源的话,需要的能量就是七位英灵,你懂我的意思么?”
意思就是,想要找到所谓的根源,就必须结束所有英灵的生命,包括saber,包括archer。
“哦?”吉尔伽美什眯起了眼睛,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那你背后的那只不知名的英灵呢?也需要去死也能达成你的愿望?”
他似乎是并不在乎自己最后也要‘死亡’的事情,或者说,这也是一种自信。自信自己仍能存在于世,也自信他的master不会卑鄙到用令咒令他自杀。
景渊的面色柔和了一些:“乌尔自然不需要死,他是不同的。”
和你们相比,他是不同的。
如果他让乌尔自杀,第四十刃会毫不犹豫将自己的刀送入自己的身体内,不过景渊并不想这样,对于忠诚的属下,他的态度一向很不错。
“那我就期待着最后的结局,时臣。”吉尔伽美什冷哼;“最好别让本王失望。”
让王失望的罪过,可是不可饶恕的。
景渊淡定望着吉尔伽美什消失的地方,眼神微动————也许很快就要结束了,真是一次无趣的游戏。
身后一个看起来有些透明的魂魄在大声吵嚷:“时臣,你究竟把我怎么样了?!!”
景渊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不想魂飞魄散的话,就安静下来。”
“间桐雁夜。”
现在的情况其实很有趣,景渊并不喜欢英雄王,或者说他喜欢的只是英雄王的身材而已,所以他并不在乎吉尔伽美什去了哪里做些什么————甚至吉尔伽美什去和言峰绮礼合作他都没有在意。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明明已经改变了许多,但是事情还是以原有的轨迹向前走去,甚至于卫宫切嗣认为言峰绮礼已经干掉了他的老师,将吉尔伽美什变成了自己的servant。
真是无比讽刺。
景渊去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们,两个孩子在折纸鹤,葵在一旁笑得温柔。景渊走上前去,如同多年前两人结婚的时候那样,在女子的额上落下一吻。
他不爱她,对于他来说,她只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可是,那两个孩子身上有着两个人的血脉,那是一种很玄妙的联系,让人着迷。
“时臣?”葵疑惑地抬头:“有事么?”
“要结束了,葵。”他难得地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不需要等太久了。”
凛跑了过来,抬头疑惑地望向他:“那父亲,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逛街,去游乐场了?”
樱的眼神也充满了期待。
两个孩子为了安全已经很久没有出去了,他们正是活泼的年纪,却只能每天呆在家。
“很快了。”
转身,离开。
葵的面色蓦地变得苍白————为什么,她仿佛要失去了什么一样?心好空……好难受……
“时臣!”她忍不住叫住了自己的丈夫:“你……”
“怎么了?”景渊回头。
“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吃晚饭。”
葵笑着说。
“……啊。”
善意的谎言可以让已经惊慌失措的女子变得心绪平和,葵一直坚信着自己的丈夫是不屑于说谎的,他说自己能够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
言峰绮礼来到了第四重灵地,位于市中心的冬木市民会馆。
爱丽丝菲尔——圣杯的容器正躺在高台上,面容安详,如同睡着一般。
卫宫切嗣通过使魔传递的消息知道了言峰绮礼来到了这里,手掌握紧后松开,也步入了属于他的战场。
archer已经去狙击rider,而地下仓库,彼此属于宿敌的两个人即将会面。
————主使我的灵魂苏醒,请以真主之名引导我走向正途。纵然我在死亡的幽谷漫步,也不惧怕魔鬼,因为真主与我同在。
卫宫切嗣,他的宿敌。
————您的杖与鞭抚慰两位我,您在我的仇敌面前为我设宴,在我的头上敷油,漫溢的福杯必将使恩惠永伴我身。
火焰已经燃起,两个男人缓缓从两端步入地下仓库,那是他们的角斗场,属于神父和杀手之间的决斗。
卫宫切嗣和言峰绮礼,两人算是仇敌,宿命中的仇敌,有没有景渊这个人都无关紧要。
高台上的爱丽丝菲尔逐渐褪去人类的外壳,缓缓变成了外表镀着金色的杯子。
saber急匆匆地赶过来,目瞪口呆地望着已经消失了的爱丽。
archer站在高处,猩红色的眸子盯着一脸绝望之色的女骑士,眼中带着几分兴味和势在必得的掠夺之色。
就在几分钟前,archer亲自将rider送回了英灵座,用他的ea。
景渊和乌尔奇奥拉隐藏了自己的身形,饶有兴致地看着杯子里盛放着的污秽。
“快结束了,乌尔。”景渊微笑:“很可惜,游戏很无趣,比我想象中的更无趣。”
“蓝染大人。”乌尔开始脑补:快结束了→他要回虚圈→蓝染大人貌似是不想回去的样子→不要啊……
“相信我吧,乌尔奇奥拉。”景渊摩挲着手中的长刀,语气温柔缱绻————那是独属于景渊的温柔:“无论是你我,还是银和东仙,都不需要等太久。”
圣杯战争,终于进入了尾声。
第139章
在赶到地下仓库的时候,景渊只看到了虚弱的卫宫切嗣,和匍匐在地、胸口被鲜血浸透的言峰绮礼。
对于卫宫切嗣,这并不算是胜利,对于言峰绮礼来说,也并不是失败,他只是有些失望而已————不对不对,卫宫切嗣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相差太远了,简直太远了!
卫宫切嗣疲惫地望着言峰绮礼,然后拖动着疲惫的身躯渐渐远离。景渊显现了身形走到了言峰绮礼的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呼吸几乎要断掉的神父:“真是狼狈啊,绮礼。”
言峰绮礼动了动有些不听指挥的身体,双目无神。
啊果然是活着的有血有r_ou_的绮礼比较有趣,虽然说绮礼平日的眼神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但至少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活着的,现在的样子,不是很顺眼啊。
“所以说,你真的很让人失望。”景渊将覆盖着白色光芒的手掌附在言峰绮礼的伤口上,已经被穿透了的心脏此刻却又恢复了它的活力,缓缓地恢复了有力的跳动。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淡淡的香气,让言峰绮礼好像置身于梦中。
“老……师”啊老师居然没有看戏看到底呢。
“你的愿望应该没有实现吧,失望了?”景渊将言峰绮礼扶起来:“游戏还没有结束,这么早退场可是不可以的啊,绮礼。”
“去看一下结局吧,很有趣的。”
两人缓缓走出了地下仓库,向着一切的最终之地走去。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气息,让人心绪不宁。市民会馆的大厅内,saber和archer正在对峙,而卫宫切嗣却抬起了他的手臂。
“奉卫宫切嗣之名,以令咒命之————”他的神色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他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雾,让人看得不是很真切。
让我得到圣杯。saber想。让我得到圣杯,切嗣。
“用你的宝具,将圣杯毁掉。”
一个令咒消失了,手背上的十字纹章已经残缺不全,残缺的纹章对于saber来说,是最大的讽刺。
她的master,用令咒,命令她毁掉爱丽丝菲尔,毁掉她的梦想。
“为什么……切嗣?”saber不敢相信地望着自己的master:“为什么……偏偏是你?”
她的手,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来握紧了自己的剑。
不要……不要啊!
“以第三道令咒命之,saber,将圣杯毁掉!”
为什么啊切嗣!那是爱丽丝菲尔啊!你想让我亲手杀了她么!
saber那湖绿色的眸子已经盛满了哀痛和疯狂,她大喊着,却仍旧无法控制着自己的举动,她的剑闪耀着金色的光芒,狠狠地袭向正中的圣杯。
“你是在扰乱本王的婚礼么!杂种!”吉尔伽美什暴怒地召唤出了他的王财,狠狠地望向卫宫切嗣。
言峰绮礼的神色很复杂,带着几分可惜的意味:“为什么……”
卫宫切嗣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他很失望,非常失望————
如今,他仿佛更加空虚起来,为什么就连卫宫切嗣都不能带给他愉悦呢?他苦苦追求着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