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再见了,礼司。
他在心里说。
可惜他没死成……好吧周防尊觉得自己很幸运。
黑之王,也就是八田的姐夫,是个很无趣的大叔————3o多岁的浅仓要在24岁的周防眼中绝对是大叔了。虽然这个大叔表面上看起来很年轻。
多亏了浅仓要,周防尊没有死,虽然失去了王位,但只是力量有些削弱了而已。毕竟成为王之前,周防尊也算是strain的一员。如今失去了王位,但从前的力量还是有的,只不过弱了许多。
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他活了下来,并且会一直一直地活下去。
然后开始将自家下属的特攻队长嫁去青组。
伏西米那小子,真是……让周防尊不忍直视啊。
于是皆大欢喜,周防尊曾经问过浅仓言:黑之王到底去了哪里。
浅仓言一脸绝望地说跑路了。
反正没死就是了。
后来的后来,淡岛世理嫁到了酒吧成了老板娘;八田已经和伏见住在了一起。
周防尊有时候也会问宗像:为什么不交个女朋友。然后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米够多桑被室长鄙视了————
因为周防尊也是个连初恋都没送出去过的纯情少男。
然后……
是因为喝了太多酒还是因为别的就不重要了。
两个人顺理成章地谈了谈,然后就算是凑合着在一起了。
用周防尊的话来说,就是:除了我还有谁无聊到和你这么无趣的人在一起?
所以,死板和懒散也算是绝配?
至少两个人呆在一起丝毫没有违和感,美得像是一幅画一样。
至于最后是谁嫁给了谁就不重要了。
周防尊天天窝在酒吧里,然后室长作为公务员赚钱养家。
喜闻乐见。
第95章
临江楼今日也是客满为患。
众人们都大声谈论着最近生的各种事情,比如说邻家的大娘要嫁女儿了,比如说城里梁员外的独子又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再比如说今天的天气如何如何。
都是些j-i毛蒜皮的小事。
当然,也有人在谈论盗帅楚留香又给谁了带着郁金香的味道的信笺,又要去偷什么东西。
小小的酒楼里,热闹非凡。
二楼的雅间里,一身玄色锦衣的俊美少年懒懒地斜倚在榻上,白皙得几近透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酒杯,面上尽是淡漠。
少年纵使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但也丝毫没有显露出一丝稚嫩。纵使他看起来极其英俊,但最为出彩的却是他那一双空茫的眼————那双眼中尽是萧索之意,如同看破了世间万物一般。
再或者是,他的眼睛本来就盛不下任何东西,包括所谓的情绪。
雅间的隔音极好,外面如何喧嚣都影响不到屋里的人。少年身侧的妖娆女子低头浅笑,为少年又斟上了一杯这酒楼里的招牌美酒千日醉。
说是千日醉,也只是酒楼里掌柜和伙计们弄出来的噱头而已,醇香倒是醇香,但却不是什么烈酒。
“怎么?又离家出走么?”女子手中的丝绢遮住了她幸灾乐祸的笑容:“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被逼成亲。”少年将酒杯放到桌案上,缓缓开口:“老头子说,我无论做什么他都不管,只是无争山庄也要有人继承的,他不希望我断子绝孙。”
原来这少年,居然是享誉武林的无争山庄少主,原随云。
这看起来如此尊贵出色的少年,居然是个瞎子!
没有人会是十全十美的,有人羡慕嫉妒原随云的出色,也有人幸灾乐祸————出色如何?还不是个可怜的瞎子?
当然,原随云,或者是景渊并不介意这种说法。
他不想做个瞎子,可原随云注定什么都看不到————所以他才讨厌这点。
就比如说蓝染必须成为死神,雨化田和风里刀必须死一个,锥生零必须变成孤儿,reborn必须是彩虹之子,飞蓬必须被贬落凡间。
原随云,必须是个瞎子。
真是该死的命数,景渊想。虽然他不在意这些,不过眼睛看不见还是太过麻烦,他曾经在孩童时期磕磕绊绊练习了好久才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他的力量能够告诉他哪里有生命体,哪里有障碍,却没办法告诉他地下哪里有石子,哪里被挖了一个坑。
而且视野里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片黑暗并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至少他不喜欢。那种无法掌握一切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所以你就跑出来了?”女子说道;“那你是怎么应对的?只是离家出走么?”
“当然不是。”景渊回答:“我只是和他说:没有哪个好姑娘愿意嫁给一个连她的相貌都看不到的人。”
镜花水月————也就是女子吐槽:“你对自己还真狠。”
想要避免麻烦很简单,只要将自己贬低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这样就能让老来得子的无争山庄庄主原东园感觉到愧疚,继而景渊便会方便许多。而且原东园看到自己曾经软软糯糯叫着‘爹爹’的儿子长成了一个面瘫,内心的愧疚之情就更深了。
“丁枫跟来了?”镜花水月嗤笑:“那个像是牛皮糖一样粘着你的人?”
“他是个好孩子。”
“恩,所以就活该被你奴役。”
丁枫是景渊从前在路边捡回来的孩子,按镜花水月的说法就是忠犬的好材料,至于忠犬攻还是忠犬受,镜花水月表示他家主人总攻万岁。
“少庄主,该回去了。”
门口传来的声音让镜花水月抚额轻叹:“果然,你才进来多久他就忍不住了?”
果然丁枫就是忠犬。
“知道了。”
景渊轻咳一声,然后从容起身,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极具美感,一看就是个有教养的世家公子。
果然只是表象吧……
他缓步走向门口,然后在打开门的前一秒轻轻开口:“玩够了就回来吧。”
他不想太过于纵容自己的刀,因为凶刃沾了太多的凡俗气息就不再纯粹了。
就如同当初镜花水月为了他报复,为了他怨恨,他都觉得这把刀作为凶器已经不合格了。所幸镜花水月最后收起了那些不需要有的东西。
可是,该沾染却真的是沾染上了,镜花水月也有了情感,曾经冰冷的眸子也变得柔和起来。
景渊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他曾经只把镜花水月当做是一把刃,一个工具,而现在,这个工具却是一直陪着的他不离不弃的,并且在以后也会一直在他身边。
“哦。”镜花水月低笑:“你真啰嗦啊。”
这种事情,心知肚明不是么?况且,镜花水月的归宿也一直没有变。
“那我先回去了。”
景渊点了点头,便随着门口候着的白衣少年下了楼,然后跨上了门口停着的马车。
丁枫为他打起了帘子,小心翼翼地帮他放好了脚踏,一举一动都熟练无比,仿佛做过了千次万次。
镜花水月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嘲讽地笑了————刚刚景渊离开后,她明明看到那个叫做丁枫的少年眼神极其y-in冷地瞥了他一眼。
真是不知道该说这人是护主,还是别的什么。
心照不宣,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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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庄主。”
丁枫驾着马车,声音微微扬起:“您身后有刚做好不久的点心。”
刚刚那个雅间里,明明什么吃的都没有,只有两坛酒,少庄主一定是还没吃午饭,饿坏了怎么办?那个女人虽然是少庄主的熟人,但是光是让少庄主挨饿这一点,绝对不能原谅。
“知道了。”
景渊摸索着从暗格里掏出熟悉的雕花木盒,然后打开盖子从里面捻出一块小巧的点心,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
熟悉的味道,是丁枫亲自动的手。
他很想说:丁枫,你不必做到如此细致的。
但谁又能知道,那个多年前被他随手捡回来的少年,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是不是甘之如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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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兄台。”马车外蓦地传出了一个相当富有磁x_ing的声音,让人听了便不由自主地带着好感:“请问一下,无争山庄怎么走?”
“这位公子去无争山庄有事么?”丁枫开口问道。
“自然是有事的。”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景渊掀开了布帘,然后探头出去:“在下便是无争山庄的人,可以载公子一程。”
他并不是突善心,只是感受到了这人的身上有着奇怪的气息。
若是和无争山庄有旧的话,自然是对他有用的;若是有仇,就应该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他想,他需要留意一下。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男子闻言笑开,然后跳上了马车,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请问公子是要去无争山庄找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