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髭切同样红着脸接过自己的本体,脸色复杂地看了看审神者,传闻原来又是真的啊。
两把恢复伤势的刀默契地并排站着,都等着跟在审神者身后出去,结果却看到她仍然坐在原地,还拔出了三日月宗近,给它做起了保养。
“主公,三日月应该没有受伤吧?”髭切挑了挑眉梢,一脸带笑指着那把刀询问。
“是没有。”少女低头认真地给刀身一遍遍拭油,回应得理所当然,“这不过是不过身为我的佩刀,战斗之后的例行保养。”
“……”
入夜,在审神者已经睡下的时间,一间偏角落的屋子里聚集了不少刀剑。
“好了,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讨论一下三日月的事了。”有刀起了个头,点出聚在这里的原因,“这一次难道真的就让主公这么任x_ing下去?这次她选了三日月,下一次不知道又会是谁,我们得杜绝这个情况,否则绝对会引起恐慌的!”
“没错没错。”
“是这个道理。”
“真可怜啊,三日月。”
“是啊,可怜的三日月宗近,就这么被主公给……”
当即有很多刀立刻点头附和。以前没感觉,现在好多刀事后回想自己被召唤的当天审神者做的一些举动,都说明她谋划了不止一天两天了,现在看来自己是她在筛选过程中逃过一劫的。
……这么一想忽然又有些不是滋味,自己身为刀居然没被主君看上,这种既庆幸又郁闷的感觉还真复杂。
“大和守,你可是差点就变成主殿佩刀的刀,要不是当初我喊破你的名字,你现在早就被挂腰上了。”和泉守兼定扭头看向蓝衣的打刀少年,“你没有想说的吗?”
“这就是你和加州清光特地拉我过来的原因啊?”大和守无语地看了看自己这两同伴。
“什么叫这就是啊!你差点就被主人给封印在刀里一直出不来了耶!”加州清光有些激动地拍桌子,“你就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大和守安定一脸莫名的反问,“我本来就是刀啊,被主人拿着使用有什么不对?”
现场一下子冷住,原本一直处于激动恐慌状态的刀被他这么一提瞬间冷静了。
他说得好有道理!
身为刀被主人拿着有不对吗?
不,应该说这才是正确的使用方式啊!
“大将今天给三日月做战后保养了。”一直沉默的药研补充了一句,“她说这是做她佩刀的基本待遇。”
众刀:“……”怎么感觉胸口像是被捅了一刀?
“你们有没有注意?我今天向主公汇报事务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三日月放在办公室里。那么,也就是说……”
他在主公的闺房里!!!
如果之前只是有些羡慕的话,现在所有刀对三日月宗近的感观只剩下嫉妒和恨了。那个绝对禁域,所有刀欲窥而不得的本丸最神秘的地方,居然是三日月……!!
第二天出来用早餐的审神者就发现,本丸里的刀不光是看她的眼神不对,看她拿着三日月宗近时眼神更加不对。不过这对少女来说,依旧是可以无视的小事,开始实施昨天的计划,继续跟随出阵。
落后的进度必须加紧赶了,如果再不落实,恐怕时之政府会对这个本丸动用一些手段,虽然不一定是恶意,但审神者才不想让外人c-h-a手她的领地。
随着她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跟着出阵,讨伐的进度很快追上了正常水平,这一晃又是半个多月过去,本丸里除了又增加了几把新刀外,天气也慢慢冰冷下来。
与之相反的,是里面的刀剑对自家主君越发高涨的热情。
身为一把刀,最喜欢的大概就只有两种事物,一件就是被人珍爱每日扑粉拭油细细保养;另一件就是能完美利用自己的锋利杀尽仇敌未尝一败的稀世剑客。
基本上一把刀的刃生里能遇到其中之一,已经是绝对的万幸。可就在这个本丸里,它们所梦寐以求的两样可以全部得到。
这个本丸的掌控者,他们的主人,拥有任何刀都无法抗拒的手入技巧,出阵在外纵横战场全无败绩,完美满足了所有刀“梦中情主”的一切条件。因此,这短短的大半个月里除了个把心系旧主无法释怀的,本丸里的刀全都沦陷在审神者这艘巨轮上了。
而能被这样一个剑术惊人又精于手入的主人当做佩刀,对刀来说完全就是刃生中至高无上的幸事了吧。
之前还同情三日月宗近的刀们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一个两个的态度早就变了。
没办法,每天看着他们大杀四方的主君出阵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手入室里给三日月做保养。而那时有一同呆在手入室里修复的刀剑们就会看到他们主君动作轻柔优雅地给三日月宗近擦油打粉细细呵护,之后神色温柔地轻抚刀身仔细检查一遍后才满意收入刀鞘的一幕,在场的刀眼睛都红了。而到了晚上主君还把刀带进闺房,每日眼睁睁瞧着那一人一刀睡在一个屋里,很多刀心里都特别后悔为什么当初被看上的不是自己。
可恨的三日月宗近!不就是仗着自己刀美……!
有刀一脸愤愤,恨不能取而代之,而另一边就已经有刀开始行动。
“主公,我觉得您还缺一把佩刀,不,两把!”
第十二章 往欧洲进发的本丸
在一番科普下,审神者终于知道,这些刀剑以前的使用者身上佩带的刀往往不止一把,有不少浪人剑客都佩有两到三把利器,从太刀或打刀,再到胁差以及短刀,长短不一的刀剑满足武士们在任何场合的厮杀。
“主公这次去的是夜晚的战场吧?带上我吧,我可以帮上大忙的哟。”金发小少女模样的正太笑得一脸甜甜,双手举着自己本体向审神者面前递,是乱藤四郎。
“夜晚可是鬼魅频出的场合,主公带上我就不会怕了。”绿发的军装青年同样也是满脸带笑,单手晃着自己的胁差本体向她推销,是笑面青江。
下了二楼正要前往本丸大门出阵的审神者,面无表情地看了这两人三秒,口鼻间轻吁出一口气:“别闹。”淡漠中带着点心累。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几出,审神者都懒得去数,但凡她要出阵总是会有刀见缝c-h-a针找过来,想方设法献上本体求带出阵。
“你们已经有了附丧神的形体,就别想着再做我的佩刀这种事了。稍微替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一下怎么样?”毫不留情地又一次打破这些刀的幻想,审神者表示一点都不想跟他们在这方面纠缠,“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你们也转告一下,本丸里的谁再向我透露这样的意思,我就去捞一把新的回来佩戴,成全你们的念想。”
说完,不理懵掉的两人直接就走了。
“捞一把新的我们佩戴?”笑面青江来得比较晚,一时间没理解审神者话中的意思。
作为元老级短刀的乱倒是迅速想明白了,一张俏脸瞬间白了:“本丸里有规定,不允许出现两把一样的刀。”
既然主公要了新刀,那他们这些“旧刀”要怎么处理不言而喻。
两人心痛了一会儿,知道这阵子把主君惹烦了才会这样,但这条路被堵死还是让他们好伤心。
“之前就跟你说了,不要对主公用这种方法,失败了?”
脸色恹恹地回到住处,低落的乱藤四郎没抬头就听到一道温和的青年嗓音自头顶响起,他失落的表情更加委屈了:“一期哥……”
“别难过了。”摸摸弟弟的脑袋,穿着运动服的蓝发青年轻轻劝着,“主公她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吧。”
“就是就是,乱你还是来得最早的一批刀都被主人这么对待,像我和厚这样来得晚的要是去说肯定更惨啦。”有着浅棕短发戴着红框眼镜的小正太在一旁笑着劝,“厚,你说是不是呀toto?”
一听他说来得晚,乱就抬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几个兄弟,一期哥是主公十天前带回来的,厚是紧跟其后被主公锻刀出来的,嗯,据说又用掉了可以煅大太刀的资材量呢,博多来得最晚,三天都不到。
“主公这次出阵都不带我。”乱嘟着嘴一脸不高兴,“明明连五虎退都没嫌弃地带去了。”
因为是夜战,藤四郎们被审神者点名带去不少,平时一直热闹的屋子眼下多了几分冷清。
“没办法呀,一共就六个名额。”厚藤四郎也觉得遗憾,“要不是我来得晚,大将一定也会带上我的,我可是很少见的破甲刀呢,真不甘心啊。”
“好好训练,夜间战场的机会还有很多呢。”一期一振极有耐心地劝慰着被留下的弟弟们,“只要实力足够了,主公下次一定会带你们出阵的。”
“乱你这次没去成,难道不是因为和秋田他们抽签抽输掉吗?”博多直接拆穿对方,“我还听前田说过,以前刀少时你们抽签把前田一个人扔在本丸里剩下的都去出阵了。”
“那可不关我的事,那天我也才来!”乱表示他不背这个锅,并且立刻转移话题,“还有一期哥也是,说什么不要那样对主公,一期哥难道不想像三日月那样被宠爱吗?”
来到这个本丸的新刀几乎不用一周的时间,不是拜倒在主公的保养技巧上,就是被主公战场上的英姿给征服,就算是那些心心念念过去旧主人的刀在接触过新主人一段时间也说不出什么不好,全都十分喜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