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过你,我喜欢的是男人,你说你不狭隘,那么我问你,不狭隘的你能接受狭隘的我吗?”
顾齐没有说话,于白初笑得更甚,心里的苦亦更深。
“我跟罗彦并没有深仇大恨,只是长大以后我单方面不再喜欢与他那样的人交往。仅此而已。你相信吗?”
顾齐抓了抓头发,“于总,你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大半夜跑来找我,不管他说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不重要?呵,我现在就对你霸王硬上弓的话,你是不是还能继续用这该死的无所谓的态度搪塞我?”
顾齐被他震住,脑子里一片空白。于白初手按着地板,身体逼向他,两人肌肤间的距离以毫米计,顾齐往后退缩一步于白初就前进一步,直到把他禁锢在墙角的方寸之地。
“我对你的感情是爱情,你不知道吗?”于白初眼眶通红。
顾齐转头避开他的视线,“对不起,我不知道。”
于白初以手夹住他的脸,板正,目光浓烈的看着他道:“以前你说你不知道我会相信,现在我是死也不信。从我偶然发现你那天起,就把你捧在手心里,你会察觉不到?顾齐,我本是个纨绔子弟,是你把我从风月场上拉回来,你就不善后不负责吗?”
顾齐躲不开,却又不知如何回应他,只得闭口不言等他平静。然而他越是沉默于白初越是无法平静,拇指在他脸上一遍遍划动,一次比一次用力,留在他脸上的指痕满是诱|惑的红。
“罗彦一定有告诉你我在夜场上跟各种各样的人厮混,他说的没错,我很疯很癫狂,只是在你面前装出一副很乖的样子,但野兽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霸王硬上弓不是骗你的。”说完他狠狠咬住顾齐嘴唇,整个身子压住他,手不停往下探索,顾齐挣扎的越用力他越兴奋。
偶尔留出一点时间给顾齐呼吸。就着顾齐的喘息声他继续痛斥他的冷血:“我知道你只是想利用我往上爬,我愿意做你的阶梯,可是顾齐你知道吗?为了不让你换人做垫脚石,我一直在认真工作,我要让你在我这座阶梯上永远、永远都爬不到头。”
痛斥完了他便故技重施的折腾他,脱下的衣服用以捆绑他的双手。旖旎的焰火似要在今晚燃个干净。
“于、白、初!”顾齐挣开衣服,抓住他不安分的手,“你再不停手的话,不管你这座阶梯通到哪里我明天都会去辞职!”
于白初停住了。怒目瞪他,“仗着我喜欢你践踏我么?”
“到底是谁在践踏谁?”顾齐不甘示弱,“请你马上离开我家,不然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于白初忍不住笑,合作到此为止?一腔深情毫无保留的捧给他正好做威胁的筹码吗?真是讽刺啊。
他拿上衣服,什么都没说离开了他家。
他一路飙车,一口气给沈念西打了十通电话,直到最后一通沈念西才接,结结巴巴道:“喂……白……白初,找……我……我有……事吗?”
“罗彦在哪儿?”
他话音森冷,沈念西吓得全招了:“在……在我家,他是趁我不注意打给你的……我表……”
于白初按下手机,调转车头飞奔向沈念西家。
沈念西常住在市区的一栋复式公寓,电梯入户,沈念西自知得罪了他早早在楼下等他。他停好车,一声不响的跟沈念西上楼。
电梯一开就看到罗彦倚在墙上对着他笑,“怎么样白初,我的大礼你喜欢吗?”
于白初一拳砸到他脸上,罗彦站立不稳,踉踉跄跄撞到开着的门上,跌进了屋子里。
他还没来得及揉脸,于白初一脚踹上他胸口,拳打脚踢罗彦全无还手之力。沈念西开始不敢拦,但看罗彦被打得缩成一团动都不动怕出了人命,忙上前拦住于白初。
“白初再打下去阿彦要被你打死了,他只是恶作剧你饶他一回吧。”
罗彦躺在地上笑,死不悔改道:“比起摧毁你一顿揍算的了什么?”
于白初拽住他衣领,“摧毁我?凭你?你何德何能?”
“我不可以,顾齐可以啊,他拒绝你了吧?所以你恼羞成怒了?哈哈,于白初你居然又喜欢上一个直男,你要笑死我吗?得不到回应的滋味很难受吧?真是痛快啊,你于白初也有难受的一天!”
罗彦反推倒于白初,“敢先背弃我,于白初你凭什么?我有求于你的时候你居然头也不回看都不看我一眼,今天这副要死不活的嘴脸又是摆给谁看?给我还是给程月诸啊?”
提到一个不能提的名字,龟缩在壳里的沈念西吓得捂住罗彦的嘴,战战兢兢道:“你别提他,他不喜欢跟咱们这个圈子扯上关系,而且白初跟他的事早就过去了,白初自己都不在意你还提干什么?”
罗彦拿开沈念西的手,“都过去了为什么不能提?念西你放心,我不是于白初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我在顾齐面前一点儿都没提他的x_ing|启蒙。”
“要死啊你!”沈念西夹住他肩膀往外拖,“你们两赶紧走,别在我这儿撒野!”
于白初却拦住了沈念西,“是你看不好自己手机,他跟我拉拉扯扯这么久还不是你在中间牵线?今天就在你这儿做个了断!”
“要死啊,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在我家!”
于白初无视他的抗议,对罗彦道:“你在打世光的主意吧?”
“那又怎么样?”
“还怂恿念西跟你一起了?”
“呵,什么叫怂恿?我跟念西是朋友,有钱大家一起赚。”
“有钱一起赚?你跟念西谁都不了解游戏产业,是自己不放心多拉一个做垫背吧?”
罗彦狡辩道:“于白初你以为人人都是你么?”
“念西,你答应他了吗?”于白初喊道。
心惊胆战的沈念西CaoCao回了声没有。
于白初莞尔,“口口声声我背弃了你,我忘恩负义,可罗彦你有一天在自省吗?当初你明明知道你家的生意不是我能帮的,还要拉涉世不深的我进去做一颗必死无疑的棋子,这就是你的朋友之道吗?”
罗彦家遭遇危机时,于白初除了自己的事业还从祖辈处得了一笔遗产,罗彦请他以入股形式帮助他们家渡过难关,并承诺他家族遇到只是小危机。于白初百般权衡下决定帮他,然而就在他要告知罗彦的前一晚有人给他分析了罗家危机的严重x_ing,那巨额亏空和烂尾楼盘只会让他死难复生,罗彦只是慌不择路下到处找水灭火,能灭多少是多少而已。
这么多年他从不跟罗彦说这件事,只是为了给荒唐的年少岁月画上一个句号。是罗彦纠缠不休,剪断了他的底线。
罗彦脸上涌出被戳穿的愠色,“你听谁胡说八道!我多看重你,你不知道吗?我怎么会骗你!明明是你不信我!”
“是我跟他说的。”楼梯上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夹杂着刚睡醒的朦胧感。
于白初和罗彦闻声望去,原木色的楼梯上站着个黑色身影,发丝凌乱皮肤苍白,宛若白种人的狭长双眼迷离的看着他们,薄而红的嘴唇轻轻开阖道:“是我。”
程月诸。
沈念西绝望的闭起眼睛:“都说让你们走了你们不听,程月诸在这里睡觉啊!”
第13章 程月诸
伴随两人难以置信的目光,程月诸缓缓下楼,眼神亦逐渐清明。他边走边说道:“我在床上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了,好像是我大学毕业那年的事,姑姑说沈念西跟她要钱做投资,她不放心让我了解一下情况。过程省略,总之是个很不靠谱的投资,我打电话给沈念西他一直不接,恰好碰到他朋友就委托转告了。”
程月诸在沈念西面前站定,深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一瞬间的警告,而后微微笑道:“说起来,沈念西你真是个爱跟妈妈要钱的小孩。”
沈念西心里不爽又无法反驳,他的确是个爱跟妈妈要钱的小孩。
“好了,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程月诸很快离开,因他缄默的气氛慢慢平复,沈念西使劲咳了咳,道:“他刚回国,时差没倒就去工作了,处理完工作才发现住的地方没收拾好就来我这边睡了。我家楼上隔音很好的……但我也没想到阿彦今晚会来,更没想到白初你也来了。”
说完又忙补充道:“白初我本来要在电话里跟你说他在这儿的,是你自己先把电话挂了。”
于白初不语,罗彦痛快大笑,“哈哈哈哈,白初,我真开心啊!你的x_ing|启蒙对你真一如既往的冷淡,难道你是得不到程月诸才转向顾齐的?”
于白初一拳打在他脸上,几乎揍歪了他的鼻子。
“罗彦,你真的得罪我了。”他道。
离开沈念西家后于白初全然没了方向。今晚发生太多事,尤其是差点对顾齐霸王硬上弓,明天太阳升起时,迎接他的又是什么……
他在车里坐到天亮,时不时开窗抽根烟,春季y-in冷的风灌进车里,冻得他连烟都拿不稳,他忽然很委屈,掐灭烟蒂,趴到方向盘放空,眼泪就不知怎么流了下来。
明明以前从来都不觉的孤单,为什么现在会这么孤单?
明明以前觉的得不到一个人没什么,为什么现在得不到一个人会这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