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镶绣着金丝纹的白色长衫,腰束同色金丝蛛纹带,发髻上的白玉簪晶莹润泽,身后的乌发随着白衫飞舞,举止高贵儒雅,气度非凡,那英气端庄的好样貌倒也可有可无了……
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那张脸,这身影,这气息,是似曾相识!可阳军才初来此地,与南荣辰氏也从未见过,这人怎么可能面熟。
从见到南荣辰氏的那一眼起,阳军就没移开过眼。他可以对天发誓,绝不是对方太帅的原因。念他阳军也是堂堂的一大帅哥,又不好那一口,对一个男人一见倾心这种事,不合常理。
那南荣莫不愧是他的人,衣着与他是同款白。情侣装嘛!只是比他更淡雅一些,没有他那么华丽。
“郭夫人,今日饮食有哪些?”南荣辰氏只是看了眼阳军,也并未给他把脉,便开始在药箱里拿药了。
一听这温润轻柔的嗓音,阳军更是精神恍惚。仿佛,是遇到了一个思念已久的故人。
郭家儿见她许久不答,便开始帮她答:“食了鱼,r_ou_,米饭……”
“是不是用了哪般辛辣的吃食!”还没等郭家儿说完,一边背药箱的南荣莫,就把他的话打断了。
“是有沾了辣酱的螃蟹,还饮了一点酒。”
南荣辰氏了然地点点头,把手中半个巴掌大的药包,递给郭家儿。并叮嘱他煎了食两天,好好调理,自然就会没事了。
郭家儿从床头摸出几个铜板,要付诊金。
南荣辰氏见他家境贫寒,便说与郭夫人是同村旧相识,这点小事就免了。
正在郭家儿捏着几个铜钱不知所措时,阳军突然惊醒了。
虽弄不清刚才那种深深地忧郁和思念怎么一回事,但此时,必须要想办法留住他俩套点话。不然他们这一迈出门,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了,那自个回家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郭家儿,南荣大夫不收诊金,但我们可以请他们吃一顿饭啊,”阳军挣扎着坐了起来:“就这粗茶淡饭,还请两位大夫别嫌弃!”
两人又是一阵推辞,终究是逃不过,阳军的软磨硬泡,总算是留下来了。
郭家儿见客人留下了,便去灶屋做饭去了。
一张破旧的四方矮桌放在堂屋,桌上放着一盘糖腌的大红枣。这都是郭家儿备着过年的,被无聊的阳军翻出来,有事没事嚼几个。两个大夫盘腿坐在桌边的席子上,席子破是破了些,倒也被拾掇地干净。
阳军此时的疼痛减轻了不少,一边想着要问的事,一边给两人上了郭家儿在山上摘的野茶。
估计是,他俩嫌弃这粗茶散发的苦涩味,一口都没沾。
南荣辰氏倒是沉得住气,拿出一本又厚又旧地簿子来看,似是病人的各种病例。也是个敬业的好大夫。
只是在一旁的南荣莫倒是一脸地烦闷不安,这心都飞出去五里地了。
阳军今日算是明了了,为何上次想与南荣莫交谈一番,他却抛出那一番混账话。
方才阳军情急之下,去拉南荣辰氏的衣摆想留住他时,南荣莫那一把拂开的不满与嫌弃,阳军是看得鲜明。想必以前这夏小姐与南荣辰氏有那么一断,这之后,南荣莫进门成了傍家,对这前女友,当然是看不顺眼了。
恐怕这夏小姐,对这南荣辰氏是一往情深,才一时想不开殉情。
“莫大夫,我不管这以前有什么牵牵扯扯,都过去了。我留二位下来吃饭,一来是表示感谢,二来是想向二位打听一件稀奇事。”阳军说话,分外注意二人的神色。
南荣辰氏点点头,将视线从薄上移向阳军,示意他说下去。
“不知二位发现没有,这个寨子生育男女比例倒是正常,但能长大成人,能嫁人为妇的女人,倒是少之又少,这是为何?”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女儿家,身体骨差,比不得公子们壮实,这又有何奇怪。”南荣莫以为她会说出什么好话来。想来,也只是想和少主多说些亲热话罢了。
“哦!”倒是南荣辰氏抬起了头来,用眼神鼓励阳军继续说下去。
“那为何她们多半都是失踪而不是病死,那活下来的,为何多家都有自杀的经历?”阳军这些天表面上看着轻闲,背时里没少套郭家儿的话。
“女孩子家多愁善感,出些意外又有何稀奇,”南荣莫也不想再听她啰嗦,对着旁边的少主道:“少主,我们莫要再听她说些胡话了,我们回去罢。”
“莫儿,不得无礼!”南荣辰氏示意他安生坐着。这夏小姐,别了几月,倒像变了个人,实在匪夷所思。
其实,夏兰花方才的疑惑,南荣辰氏也有。只是一直找不出原因来证明罢了。
“我想请问南荣大夫,你们出诊这方圆百里,有没有走出过这个寨子?”阳军问完,觉得自己这问题很傻,远近闻名的医生,会没出过一个小县城吗?何况,这个寨子不一定有个县城大,继而又问“那外面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