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威武+番外 作者:埃熵(下)【完结】(76)

2019-06-25  作者|标签:埃熵 强强 穿书 宫廷侯爵


大殿上,等候他们的,是已经成列阵的文武大臣。
文臣首位上,站着的尚书府太傅,终乾康一朝不是在抱病就是站在朝堂上什么都不说的沈歌,而他的身旁,则站着纳言阁大学士舒庆山。
与他们相对的,在武官的位置上,上官尘、江近天、陈溪等等在此战中出力的武将,全部都按照军功的大小次列在前,而之后,便是玄甲卫、威武军中的将领。
天下初定,朝堂上处处祥和和平静。
唯有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和那婴儿身边站着的一个身披**的僧侣,在这个金色的大殿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抱着婴儿的宫人旁边,站着的是恭王凌武。
而那个僧侣,不少大臣们认出来是报国寺的方丈,却不明白为何恭王会邀请他过来。
吴廉泉到了,将玉玺奉上后,凌武也终于在千呼万唤中开了口,他看了看殿下的一众宗亲和臣子们,转身接过了玉玺放在小孩旁边,淡淡道:
“各位一定奇怪本王会邀请报国寺的大师来,还带着一个孩子上朝。诸位,都是跟随本王南征北战多年的,还有不少人是从江南跟着本王一路打上京城的。本王想要问问各位,我们曾经约定的口号是什么?”
口号?
天行不义、贼居中原,还我河山、正我明君?
满座面面相觑,不知道恭王到底想要说什么。
“各位知道——”恭王凌武在殿上走了几步,抬头看了看殿上的雕梁画栋:“先帝早年立下的太子,是我大哥凌威。然而大哥为j-ian人所害,一生孤苦,最终没能够继承皇位。本王既然举义起事,为的不是夺得天下、自己坐这个皇位,只是为了正明君、祛除贼逆。”
大臣们有些奇怪,恭王这话叫他们听不出意思。
“上天垂怜,我皇兄总归是后继有人,”凌武笑了笑,指着这个孩子道:“这位是我皇兄的遗腹子,皇嫂刚烈,得报国寺主持庇佑,在寺院禅房中诞下此子。”
“各位若不信,可找大师对证,并可问过皇嫂的父亲——大学士舒大人。”
凌武说完,就冲那大和尚点了点头,给了舒庆山一个温和笑意。朝臣中当然有那么一两个不服气得,就挑了问题来问,但是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破绽。
这个孩子,根本就是废太子凌威的骨血。
“这皇位,本来就该是我大哥的,如今传给他的孩子,也算是实至名归。”凌武说出了他的打算,然后将群臣的怀疑一一给打消:“诸位也不用怀疑这么小的孩子如何治理国家了——本王会为摄政王十年,辅佐幼帝,治理国家。”
很多群情激昂的臣子原本准备不顾一切地劝解,然而听见了这句话,仿佛是被突然浇了一盆凉水一般,所有的话都被迫吞了下去——
凌武早已准备好了一切,筹备好了一切,将他们所有的担忧都堵得严丝合缝,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十年,有恭王凌武作为摄政王的十年,就算这个小婴儿长大也是个昏君,到时候锦朝也已经海内升平、天下大治,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何况,现在的恭王凌武,手握重权,也容不得他们拒绝。
如此,到底是谁登基成为皇帝就这样定了下来,身穿黄袍的小孩子被抱上了龙椅,接受众人的跪拜。
而新成为摄政王的凌武,便同众位臣子商议,在“延和”、“昭宁”和“天正”三个年号中选择了“天正”这个饱含寓意的。
天正元年,新帝凌延威在摄政王凌武的辅佐下,颁布了系列诏命。
其中就包括大赦天下,减免全国三年的税租,并免去了江南等地一年的税赋。
虽然百姓们对凌武为何放着唾手可得的皇位不要,偏偏要去做摄政王表示不能理解,可是这几道政令,却确确实实地给天正年开了一个好头。
很快,天正朝廷就组建了起来。
任宰相的,不是新帝的外祖父、德高望重的纳言阁大学士舒庆山,也并非是尚书府的太傅沈歌,而是同嘉公主的驸马,那位温润如玉的裴君浩。
裴相在朝中积威不高,但是却在他大刀阔斧的改革下,慢慢积累了名望,将整个朋党之风肆虐的朝廷改换了人间。
御史中丞的位置,则由沈歌的叔父回来接任。
而这位大人接任的当天,也对外、或者说对整个天下宣布了“认祖归宗”重新拾起了自己的姓氏。
他便是在羽城同江俊一同办过胡百万案子的庄不澈,本命“沈君澈”的那位大人。
天下人都知道庄不澈是著名的讼师,而由他带领组建的整个御史台,也改变了从前“苦大仇深”的画风,整齐地变成了巧舌如簧、舌灿莲花,将对方说服的状态。
沈家和段家的子弟,重新在朝堂上,得到了任用。
而五军都督府,也在上官尘的主持下重新建立,鲁行、耿鑫等人在其中任了职。
摄政王封赏有功之臣,然则本应成为正二品将军的系鸿轩则早早离开了京城,只让其弟带了一个放着两个小木人的小盒子送给了摄政王凌武。
没人直到那两个小木人代表着什么,但是系鸿轩放歌纵马江湖,从此在朝堂上消失的事儿,还是被很多好事者谱成了话本,连同他那位早逝的“妻子”一起,在京城茶馆传颂。
京城禁军的侍卫,也换了一个指挥使。
此人年龄尚轻但武功卓绝、说一不二,短短三日内就将所有的禁军收管得服服帖帖,成为了京中数一数二的任人物,而且之后这位指挥使上任一个月后就由皇帝亲自赐婚的事儿,也让旁人羡慕。
据说他是系鸿轩的弟弟,一直跟在摄政王身边做暗卫,所以才有如此身手。
而他的妻子,则是被皇帝新封了郡主、为同嘉长公主认做义妹的一位侍婢,听说是姓孟,因为不少人都见那位冷面的指挥使,闻言陪着她上街,唤她“孟娘”的小字。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除了被关在狱中的前朝“贼逆们”,不是今天这个有冤情上诉,就是明天那个有“陈情”要给摄政王和皇上表。
刑部,自然也换了一位郎官。
只是这位郎官上任没几天,就三天两头被一个苗疆懂得巫蛊之术的人拐走。刑部侍郎是整个皇朝最为恐怖的存在,这个小青年看上去文文弱弱、一身绿衫。
然而手段狠辣一点都不输前朝那位紫隼大人,几乎让牢中的大臣们闻名丧胆。
不过这位李大人同苗疆那位大祭司的纠缠,很显然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不少曾经在刑部当值的人,会说李大人的狠辣,但更多的,却喜欢提某个月夜那位白衣祭祀骑着独角兽从天而降的故事。
新帝登基,普天同庆。
大红色的喜绸几乎扎满了整个京城,京城,正二品辅国大将军的门口,却正有两大串百响的炮仗在放响。
有个身披黑色长袍的青年斜倚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门口围拢了一大群的小孩,雀跃又有些害怕地看着满口点炮仗的几个家丁,还有一个长衫的老仆人。
他的身体似不大好,英俊的面容透着几分病态的白,可是眉骨清晰、眼眸浩亮,唇线蜿蜒勾勒出一张挺俏诱人的薄唇来。
他身上的黑色长袍绣着毛边,又是一年夏日里,可他依旧穿得这样畏寒。
他身后柳树上的蝉鸣声已经低了,毕竟大院废弃了很久,最近几日才修缮出来,重新装潢成了新的“辅国大将军”府。
柳树后不远,依旧是那一排武器架,只是上头没有摆放多少兵刃,独独摆放了一根长|枪,被擦拭得锃亮。
百响的鞭炮噼里啪啦作响,在喧闹和孩童们欢喜的拍手声中,青年,却仿佛得到了最深的安宁和平静。
放鞭炮的老人,笑着走过来:“将军,该回去了,若是王爷回来看见您在这儿吹风,他又要责怪小人了。”
“您说的哪里话,”青年笑着摆了摆手:“让钟先生您来给我当管家,才是我心里过意不去的呢。”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老朽生来便是给人当管事的,给王爷当也是当,给您当也是当,何况——在您府上,我还更多能看见王爷一些,也算是给王爷当管事吧。”
“您又笑话我。”
青年这么说着,脸上却也挂上了十分开怀的笑容,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府中。
府中的庭院花鸟一切如旧,青年慢行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复问了一句:“陆大夫送出去了么?”
钟平摇摇头道:“送是送出去了,可是半路上被一干黑衣人等劫走了。”
“劫走了?!”
“是,不过老朽听那小陆公子喊着什么‘小牛’一类,想必,是相熟的人吧。”钟平脸上似笑非笑,饶是从前江俊也想不到他会有如此表情。
辅国将军府里的人,自然是被柳心莲狠心戳了一刀的江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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