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援救 作者:液液液液液【完结】(89)

2019-06-25  作者|标签:液液液液液 破镜重圆 年上

  郑亦走进住院部大楼,掏出手机想给白贺炜打电话,也不知道是这一路开车吓的,还是太过于担心老爷子的病情,手竟然有些抖。电话接通了,白贺炜说自己才下高速,让他先找个地方等着,郑亦听得出来,白贺炜语气很不淡定,电话中不好多说,简单安抚了他两句便挂了电话。

  住院大楼里人来人往的,各个形色匆匆,他在休息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一条条关于随江矿难的消息映入眼帘。原来,老爷子刚被送到医院,救援就有了新的进展,救援人员已经与井下被困矿工取得联系,更令人欣慰的是无一人伤亡,生命体征也平稳,只等救援通道打开,人员便可获救,这也算是柳暗花明了。

  郑亦心无旁骛的刷着新闻正起劲儿,突然感觉自己的世界暗了下来,他下意识的抬起头,白贺炜那张俊脸便出现在眼前,郑亦小声喊了声学长,白贺炜冲他点点头,说:“上去吧。”他的嗓子有些嘶哑,嘴唇看起来很干燥,都起了皮,可见有多上火了。

  郑亦踟蹰着站起身来,不免担忧的问道:“我出现会不会不太好?”

  “你来都来了,怕什么?”白贺炜回过身,不解地问道。

  “怕你爸看见我病更重了。”

  “我爸还没醒,估计外面又是站了一堆人,我妈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就当陪陪我吧。”白贺炜鲜少在他面前示弱,话都说成这个样子,郑亦的心脏揪着疼。去病房的路上,白贺炜抿着嘴唇一语不发,眉头紧紧皱着,郑亦时不时的抬头瞄他一眼,小心翼翼的,掺杂了很多担心的情感。电梯人很多,他们两个人被挤在最里面,郑亦抖着胆子偷偷去拉白贺炜的手,希望给他一点力量,谁知刚碰到指尖,白贺炜便反手握住他的手,郑亦被这只冰凉的没一点温度的手攥得死紧,心想还好他的手是热的,顺便还能给他些温暖,于是他又往白贺炜身边靠了靠,反正也没人会去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直到人都下得差不多了,他们才匆匆松开了彼此的手,此时郑亦的满脸通红,心跳得厉害,就像做了什么坏事。再看白贺炜,面色如常,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重症监护室门口站了很多人,郑亦唯一认识的就是白贺炜的母亲,她形容枯槁、面色憔悴,消瘦的她将自己包裹在一条灰褐色的羊毛披肩里,正无助地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躺着的那个人。白贺炜并不跟旁人打招呼,径直大跨步走到母亲身边,紧紧抱住了她。

  郑亦站在白贺炜身后,看到这幅景象,无法用语音来形容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就觉得眼睛酸涩,胸口憋闷,也像生了什么病,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其实他更多是心疼白贺炜。

  她在白贺炜怀里哭了一会儿才稳定住情绪,郑亦适时递上一张纸巾,她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郑亦才接过来,哑着嗓子跟他打招呼:“小郑也来了……”还好态度是温和的。

  “嗯,听说伯父住院了,我过来看看。您别太难过了,肯定会没事的。”

  “谢谢你有这份心了。”尽管再怎么不喜欢郑亦,可表现得依旧很有涵养,她并没有大失分寸的在众人面前发难于他,这可能是这个高干家庭的女主人最基本的担当。这两年,郑亦愈发清楚自己在白家父母面前算是个什么斤两,他更知道白贺炜为他挡了不少煞,所以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那位才没有把他怎么样。如今她这个态度,郑亦没什么好说的,已经很感恩了。

  这时候,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白母说:“白市长现在挺稳定的,目前不需要人看护,看这外面的亲属能不能散一下?”

  冯月点点头,说:“谢谢啊,你费心了,我们这就让他们走了。”

  “您哪里的话,这是我们应该的。”

  冯月转头对白贺炜说:“贺炜,你过去跟他们说一声吧。”

  “嗯。”白贺炜应了声,对郑亦说:“你陪我妈待一会儿,我去去就回来。”

  郑亦的目光追随着白贺炜,见他彬彬有礼地与来探望的人解释,又亲自将他们送走,消失在走廊尽头,郑亦这才把视线拉回到白母身上。

  “伯母,要不一会儿我和学长在这儿,您回去休息吧。”见她不说话,郑亦又说:“我这次来得挺唐突的,我……我知道你们不太想见我,我只是想陪着他,保证不给你们添麻烦。”

  她依旧不言语,目光直愣愣的,郑亦自知人言轻微,便干脆闭了嘴,也像她那样透过玻璃窗看躺在里面的人。白子峰扎着吊针,身上连着仪器线,脸上罩了氧气罩,床头摆着的监控仪记录着他的生命体征。郑亦不禁叹息,原来那么精力旺盛的一个人,现在躺在这里任人摆布,实在可怜。

  “小郑,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你和贺炜吗?”过了好一会儿,冯月打破了沉默。

  郑亦毫无思想准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慌张的看着她。

  “贺炜呢,他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听话,我们怎么都没想到最后选的竟是……哎,这些高干子弟里,谁还不有点这样那样的偏激爱好啊,有吸毒的,有玩女人的,还有赌博的的,不知进取的坑爹孩子比比皆是。相比之下,我们贺炜倒是中规中矩,一直都没让我们cao心过,唯独就是你。最开始,我们也只当他玩玩罢了,谁知你们两个纠缠不休的,直到后来他却认真了。可是站在父母的角度,我们不希望他这样,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等你们老了,就像贺炜爸爸这样躺在这里,膝下没一个人能照顾,那得多凄凉。还有其他的理由,我不说你也能明白。”

  郑亦抿抿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贺炜的态度很强硬,跟我们较劲,给他爸气得不行。现在好了,他爸要是能醒来也不会像以前那么拼命了,想威胁你们也威胁不住了,你们应该是胜利了。”

  白母那一句又一句,就像软刀子硬刀子一起把郑亦的心口窝c-h-a得鲜血直流,让郑亦打从内心涌起一股愧疚感。“伯母,我……”

  “小郑,你不用内疚,毕竟作为长辈得把话跟你说清楚。我们承认你是个好孩子,工作认真又努力,家里没有什么背景也算是在事业上小有成就,人好,善良,勤快,我们看得出来。而且贺炜也说了,他大学的时候把你伤成那样,你还就认准他了,不仅不怪他,对他照顾得也周到,你白伯伯生病了,你能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我是很感动的。可我们总是心有不甘啊,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你懂吧?”

  “嗯,伯母,您说得我都知道。但是,但是我离不开他。”

  白母终于把目光从自己丈夫身上移开,放到刚送客回来的白贺炜身上,说:“他说他也离不开你,我们再怎么不甘心,也拗不过他啊。”

  郑亦吸吸鼻子,感激地看着面前这个很强势,强势到让他一直以来都有些畏惧的长辈,说了句:“谢谢您。”他当然还想说些别的,可嗓子里就像堵了个什么东西似的,任是多一句矫情的话都说不出来。

  白贺炜走过来,揽住他母亲的肩膀说:“妈,要不您先回去,我和郑亦在这儿吧。”

  郑亦看看他,竟没想到他和自己说了一样的话。白母却摇摇头,转身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说:“也不知道还能陪你爸多久了,我就在这儿吧。”

  医生说很有希望,白贺炜始终是坚信父亲还会像上次那样意志顽强地快速清醒过来,毕竟父亲这种人,阎罗王见了可能都会畏惧三分。可是两天过去了,被困矿工全都获救,他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丝毫看不见希望。然而他的母亲先扛不住了,早被他送回了家休息,郑亦却不眠不休地守在他身边,让他心里有个依靠。

  那天送母亲回家的路上,她又念叨起他和郑亦的事儿了,还是老生常谈,问他是不是非郑亦不可,白贺炜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回答,慎重地点了头,她叹了口气,望着窗外,说:“那就当多了个儿子吧。”说着说着,她却笑了,“你爸醒来要是知道我同意你们,可能又得气得厥过去。”

  白贺炜也跟着笑了,他倒是希望看见这样的画面,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都好几天了,随江的天还一直y-in沉着,白贺炜把郑亦一个人扔在医院里,开车回家拿些日常用品去医院,正好接母亲过去,他正往后备箱里装东西,手机铃声骤然而起,可把他吓了一跳,看是郑亦,心里有些担心会不会是父亲的病有什么变化,于是赶紧接起来,郑亦在那边大呼小叫的,嚷嚷着:“学长,伯伯醒了,大夫说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这老家伙竟然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偷摸醒了,白贺炜又哭又笑的骂了一句,抬头看了看天,连雨天后,此时太阳竟然从乌云里露出个头,不远处竟然有一道似有若无的彩虹。他赶紧装好东西,跑回屋里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母亲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头发随手拢了拢,披了件衣服就出了门。

第92章

  白贺炜在去医院的路上,郑亦打电话过来跟他说已经和护工一起把老爷子接回到普通病房了,让他们回来直接过去就行。他和母亲按照郑亦说的房间号找到的时候,这老家伙也不顾身体,惨白着脸正跟郑亦吹胡子瞪眼呢,这人可真是,刚醒就不给人好脸色看,总说别人气他,实际上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郑亦一脸为难的样子,见到他就像看见救星似的。

  “怎么了?”白贺炜走过去,问郑亦。

  郑亦回头看着他爸,似是在担心打小报告的行为会不会给老爷子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可他还是没忍住,小声告诉他:“白伯伯说他想解手,可大夫都交待了,他得静养,不让动,我说那就用尿盆接,可他怎么都不愿意,非要下地自己去厕所方便,你说这连着一堆仪器呢,药也打着呢,实在不好下地啊……”

  白贺炜在心里冷哼一声,心想这老头真会见人下菜碟,见着郑亦这种老实没脾气的就欺负,跟个小孩子似的任x_ing,醒来也不消停,说他为老不尊还真不冤枉他。他卷起袖子,搪开郑亦,说:“你上一边歇着去,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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