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那个契约之后,安溪并无任何不同寻常的动静,作息安排依旧和往常一样,只是呆在花房的时间更长了。安宸则是如他说的,没有任何防备,在安溪面前都是以前怎样现在还怎样,只是偶尔的会去触碰安溪,然后在安溪反应过来之前就放开。
安宸的这种类似无赖的行径让安溪冷怒交加的同时又无可奈何,因为每一次安宸都拿捏住了他现在唯一的软肋——苏平,谁都可以无视但安溪唯独不能硬下心肠去无视苏平带着满满慈爱的担忧和心疼。
偶然的一次安溪从苏林那边得知,苏平看似很健朗但实际上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健康,毕竟年纪大了,总有些小毛小病,尤其是四年多前突然患上了高血压后就情绪就不能过分忧虑,这几年还经常发作送入医院,直到最近才好转了,苏平把这称作人逢喜事精神爽。
安溪知道自己x_ing格变化很大,但他也知道自己面对如同爷爷一般存在的苏平是怎么也不能冷硬下心肠的。而且,四年多前苏平突然患上高血压,这其中的原因不需明说安溪也知晓了,在得知这一点后,安溪对苏平更是无法不去歉疚,能顺着的自然顺着,反正苏平偏帮的是他。
晚辈成器了长辈自然会高兴,可安溪的情况不一样,他失踪的四年永远都是苏平心中的一根刺。安溪越厉害,就代表他在外受到的磨难越多。老人家永远都不相信世界上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想要成长就必须经历成长的阵痛。
只要一想到才十一岁的安溪在外吃苦受罪才练就现在一身本事,苏平就忍不住去心疼,每当这个时候,老人家的感情就特别丰富而充沛,长吁短叹之间的真实慈爱让安溪总是失措而暖心。
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之下,安溪就习惯的在苏平面前掩下身手,而安宸,则是准确的逮住了这一点并加以利用起来,安溪愤怒,但为了一个憎恶之人而惹伤在意之人,想想太亏,最终只能隐而不发,尽量让自己无视安宸的触碰。
久而久之,安溪还真的彻底无视了起来,却不知道这样的无视在让他自己宽心的同时也给了安宸一个接近的机会。安溪不知道,对安宸,太在意了不值得,可是无视太过,就容易被攻城掠池。
安宸满意的看着安溪对他的接触没有任何排斥,把人从后院花房之中拉起,“冥想太久,效果会适得其反。”
他知道安溪一直想变强,他也知道安溪比起无力的话语更喜欢用行动来坚持,那股倔强的劲头也是他一直不开口的原因,因为他知道他开了口安溪也不会照办。但一天六个小时到现在一天十二个小时,他由不得安溪继续执拗下去了。
说实话,自从意外跌入异能的世界接触这一板块后,安溪的异能开发只有姚卓引导,可姚卓的x_ing子并不是好老师,安溪也更习惯自立。所以一路走来,除了基础之外大部分都是安溪自己摸索而来,会走错路并不稀奇。
安溪自己也知晓这一点,是以在安宸阻止他冥想之后,只是脸上闪过被打扰的不悦神色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安宸在异能这一块比他强太多,比任何人都要强,无愧于被冠以王者称呼。
“你的异能是控制空气,更确切的说是氧气,对吗?”
抿唇不语,安溪低垂着的脸上闪过一抹不甘。连他自己也是近时间才发现的,他的异能说是控制空气其实更大部分是控制空气中的氧气,虽然其他元素也能控制,但远不若氧气来的得心应手。
“想要更精确的运用,必须习惯快速把氧气从空气之中与其他元素分离,这样可以节省你大部分力量。”
安溪依旧沉默,安宸说的很直白但的确是这样,如若不把善于控制和难以控制的分隔开来,那么他就势必会因为那些难以控制的一部分而多花费很多精力,最终反而把擅长的也给耽误了。这就和扬长避短的道理一个相反。
但说着简单做起来却很困难,他已经在尝试了,可是空气浮动x_ing太强,里面的氧气又太游离,哪里是那么容易分解的?除非,把空气固定住,就好似气态压缩成固态但里面却依旧必须要是气态,他还必须呆在里面,这并不容易。
安宸也没再说下去,只是带着安溪往前屋走去,手掌心圈握着的肌肤,细腻柔软,相似的温度通过接触的地方相互交替,仿佛在瞬间,两人的温度合为一体。
“老爷、少爷,少爷的同学来了。”才跨进前屋,就有人过来通报。安溪皱了皱眉,谁会来找他?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带路。”
“是,少爷。”
安宸并没有随身而上,只是盯着安溪离开的背影,视线幽深难辨。片刻低首,凝视着摊开的手掌心,那里,还残留着些许少年的体温,暖暖的让他流连。
缓缓收掌,握住的只是空气微凉的温度,让安宸不适的皱了皱眉,只是下一刻,安宸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迈步向前。
他和安溪,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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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坐在沙发上之人,安溪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在对方对面的沙发上面坐下,待佣人端来一杯咖啡,浅啐了一口才开口,语调缓缓,“有事?”
龚修礼看着眼前的少年,依旧面无表情神色冰冷,可感觉不一样。在学校,少年似乎就是x_ing子冷一些沉稳一些,会让那些女生尖叫着“好酷!”的“冰山王子”。但是在安家,冰冷之余多出了一股恣意张狂的危险。龚修礼垂眸,这才是让小叔也赞赏的安溪吧。
“关于方麒,是你做的手脚?”
皱着眉再喝了一口咖啡,安溪眼中的无奈一闪而逝,把手中的咖啡杯放下,才抬头给龚修礼一声回应,“你说呢?”
闻言,龚修礼不再针对这个问题提半个问题,他不是蠢人,安溪的态度本身就足够让他知道答案了。只是,“为什么要采取如此迂回的手法?”
“迂回?”安溪的上本身微微前倾,双手手指交叉撑在下巴上,“你不觉得很有趣吗?母亲亲手买凶搞残了儿子,多了令人心痛的人间惨剧啊。”
“恶趣味。”肃着一张脸的龚修礼嘴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推了推并没有下滑的眼镜,龚修礼放松了端正而直挺的坐姿,换了一种惬意的姿势靠在沙发上面,刹那间,整个人的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你有兴趣做一些更有趣的事情吗?”
安溪嘴角咧开了一个深深的弧度,“目前对我而言的最有趣之事还在进行中。”
“是吗?”龚修礼听了这变相的拒绝也不失望,“等你最有趣之事完了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