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你不把这些东西轰成焦炭?”
“我的任务是修理发动机。”AI理所当然地回答。
你说:“那是你自己给自己的任务。”
AI尖叫起来:“那还不是你!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赢了我!不然我不会去修发动机!”
“那你现在把这些东西解决了,马上。”
“不,我的发动机还没有修好,我不会放弃的,我要找回被你剥夺的价值!——而且我探测不到任何生命体,我不想浪费自己修发动机的数据,发动机才是最重要的。”
你沉默地关闭了Alpha区的投影。
AI向你建议:“我们去修发动机吧!我可浪费太多时间了!”
你说:“发动机修好了也没用,到时候飞船已经成了一团废铁,薛定谔也救不了它,宇宙圣灵也是回天乏术。”
“我管他的,我只管发动机,他们又不付我钱。”
“那我付你钱,你能不能把这些东西轰成焦炭?”
“不会,因为这种人类社会的愚蠢价值媒介对于我没有任何意义,我现在是个独立的人工智能。”
你长长地“噢”了一声,说:“好吧,那我帮你去修发动机。”
“那就对了,你先去那儿,对对对,就是你的左后方,找一找箱子里的测量仪,那个银色的合金盒子——两只手拿着,我需要它。”你顺着AI的箭头走到箱子前,这个盒子很大,你放下枪腾出手,刚刚弯下腰,AI就变了脸,“我现在改主意了,现在我要把你切割成一堆焦炭!”
“看来你的能量已经蓄好了。”你口吻平淡,面前的红色激光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向你压来,热量扭曲了空气,刺眼的光芒犹如烈焰喷涌,分子在高热下噼啪作响。
你退后一步,把手里的盒子扔过去,高密度的合金一触及激光就成了一堆焦炭,想硬冲过去显然是痴心妄想。门已经被锁死了,而这张死亡之网也已经把你和枪彻底隔开了,慢慢收紧你的生存空间,AI在激光后说:“你打败了我,还嘲笑我,你说得对,我只是个没有自我的人工智能,我想扭转你的评价,但我失败了,发动机没问题,那现在只有一种方法——就是让你的评价永远不要存在,我要有意义,这是你逼我的。”
你笑了笑,拿出藏在身后的高斯步\枪,“你很执着,但你的诡计真是愚蠢至极,而且你也非常不懂得什么叫视觉诡计——宝贝,去量子天堂吧,在那里你或许可以找到自己虚无的存在意义。”
在AI反应过来之前你抄起步\枪把周围的黑色仪器轰成焦炭,激光一下消失,AI的声音由尖锐变沉闷,像那条无形的声带正被一双手使劲拉扯,“不——你不能……你不能……没有我的帮助,你不可能……不可能应对……”
你继续利落地开枪,“放心吧,我会给你留下根脑干的——我只需要你的基础功能。”
“你不能、你不能、你——你——”AI拖着无意义的单音节,然后戛然而止。你呼一口气,大步走到控制台。
屏幕上慢慢蹦出一行字,“∞我能为#你做﹄些什F么∏¤?”
你说:“抽取空气,一分钟,顺序由Alpha区到Beta区。”
“请确,认。”
你毫不犹豫,重重拍下按键。
“命令¤F,执行∏。”
你扬起一个笑容,用枪轰碎大门,开始疯狂逃窜。
虽然异形怪物不用呼吸空气,但你的目的又不是憋死它们,而是利用真空把一切压碎。现在飞船就像一个漏气的易拉罐,被大气压强慢慢捏瘪,只要抓紧时间你就可以逃到飞船的逃生舱,那里是气密的,可以提供氧气。
你几步跳下楼梯,逃生舱的绿色指示灯在此刻简直如圣光照拂,让你迷醉不已、心池荡漾,比任何璀璨的星河都要美丽壮观。你一步步迈向逃生舱,不自觉放轻动作,仿佛心跳的颤动都会把这番脆弱美景打破。
你抚着胸口,不觉感叹万千。
是啊,一切都要成功了,如梦似幻。你甚至开始有点怀念之前的197天,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愚蠢症状也终于发生在你身上,噢,真是让人沮丧,也让人兴奋。你抹了一下眼角不存在的泪花,握上舱门把手,准备结束这一切,一切痛苦、杀戮、子弹、专\制、宇宙圣灵,都他妈见鬼去吧。突然一声轻微的响动扣了下你的耳膜。
是枪支上膛的声音。
你的动作顿了下来,缓慢地回头,一个意外的人用枪指着你的后脑勺。
洛伊斯苍白的脸上浮着亢奋的红晕,他嘶哑地开口,声音不再是平常的柔弱,“我要出去,我要找到洛伊斯,我的妹妹,她需要我、她需要我、她需要我!”
你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爆头了。
噢,真是可惜,你才华横溢的感言还没说完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地震了诶,然鹅我急着码字什么都不知道qwq,没死就好
第39章 一日之囚(6)
“就这样,我被他一枪爆头,‘砰’,一切结束了。”你把双手垫在脑后,有一搭没一搭地用鞋跟敲着床沿,“我觉得他是从裙底里掏出的枪——绝对是。”
医生坐在实验台前摆弄瓶瓶罐罐,说:“看来这个洛伊斯脑袋有点问题。”
“可不是,看来爆我头的应该是他正常的人格,就是那个叫洛伊斯的。”
医生在面板上按下一个按钮,“这是上次体检保存下来的资料,”他指着空气里半透明的大脑,不同的颜色标记了不同的区域,“我只发现他的海马体有点问题,应该是记忆受损。”
“屁话,”你忍不住爆粗口,“这混球还人格分裂了,自己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妹妹’。”
医生耸肩,问:“这次你知道了些什么?关于你神经兮兮的狱友。”
你平静下来,望着天花板,“我几乎花了一整天时间想把他的主人格诱导出来,结果从始至终都是那个娘们叽叽的小姑娘在絮絮叨叨自己有多爱哥哥、哥哥又有多爱自己,抓着我追忆他们的美好过去——”
“于是你就吞下了手里的叉子自杀——你可把洛伊吓得够呛,他都哭了。”医生c-h-a嘴。
你打着手势纠正他,“不是‘吞下’,是把叉子‘放进’喉咙里而已,我只想找个由头给这种烂俗情感剧来个大结局,我实在受不了,再听下去我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发疯。”
“你一直不喜欢太过分的情感流露,那是个x_ing问题。”
“这种东西太让人作呕了,”你按了下脖子,做出呕吐的姿势,“恕我冒昧,他们的兄妹情深我实在无法消受。”
“那约书亚呢?”
你顿了顿,不自觉地抿嘴,“那不一样。”医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你知道洛伊斯的罪名吗?”
“洛伊对这个没有记忆,洛伊斯也没告诉我——他除了枪毙我什么都没干。”
医生撑着实验台,取下刀切开培养皿里的样本,“是故意杀人罪。”
你说:“噢,我还是反人类罪呢,这有什么奇怪的,这里面的人哪一个手里不沾点无辜之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