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讲到了有笑点的地方,有人哈哈大笑,文菰筠心想难道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没有讲话吗?这样想道就听见隔壁床的那个人从床上一跃而起,声响很大,死寂一般,片刻,传来一阵惊天地泣鬼神杀猪般凄惨的叫声,响彻了整个宿舍。“你tm给老子闭嘴!”“大哥我错了,不吵你了不吵你了!”就听见求饶声。熟不知,今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门口,即使是背对着走廊上的光,仿佛都能感受到那双犀利的眼睛“509宿舍的,给我全部滚出来!”怔了怔神,半胆怯地陆续走出宿舍。文菰筠有些半磕上眼睛,现在是真的很累了。恍惚中听见“这么有精神是吧?下楼!去cao场上,跑二十圈!”他只觉得现在站着都像是飘在空中的,脚下很轻很轻。正当大家都认命去接受这个事实,“教、教官,是、是我一个人吵闹的,你、你要罚就,就罚我吧!”那个罪魁祸首说道,眼神还闪躲着,声音微颤,生怕一道锋利的目光瞬间秒杀他。
“就你一个人?哟,还挺讲义气的,刚刚不止你一个人吧?”“是、是的。”“教官!我也大声说话了……”“还有我…”…….似乎都看不过去,最后只剩下三个人,没有说话。“你们几个呢?”沉默不语,“教官,他们没有参与,只是,只是我们…….”“你们三个,回去。”转过身“算了,十圈!跑完回来做一百个俯卧撑。”……
他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如果刚才他要一起跑,一定会一头倒下的。回到床上,再没有声音,睡着了……
军训,仍在继续……
…….
军训结束的前一天晚上,组织了一场文艺晚会,刚从冲凉房出来,洛洛就看见有人拿着几根荧光木奉,在一片漆黑中晃动,荧光木奉么?他这样想,就下意识地摸摸口袋,空的。也罢,他对这样的东西并不是很好奇。七岁那年深海色的蓝已经很远很远了……宿舍里的人都走到了走廊上,手里带着一张小板凳。刚洗完澡的水珠滑落在军绿色的上衣,头发s-hi漉漉的,也不以为然。好不容易可以在今晚休息一会儿,大家的心情都是愉快的。
洛堇枍戴好了帽子,发尾还有些没干,兀自地坐在了板凳上,发着呆,说不上是期待或是其他,脑子放空,就什么也没想。下楼的时候,龙雨萳走在他后面。五楼的人群与四楼的人群一交汇,文菰筠就看见了那俩人,本想跟他们打个招呼或者一起的,怎料他刚伸出手于半空中,人群像河流一般,往前奔去,他不得不随波逐流。洛洛手里的淡蓝色荧光有些刺眼,一闪而过,文菰筠眼里有些失落,不知为何。
“小心点。”身后传来龙雨萳的声音,看看脚下,洛洛差点就踩空了一个台阶,及时地稳住,他抓住了旁边的栏杆。队伍走到了楼下,经过一条小路,竟没有一盏灯,只好像摸鱼一般走着,也看不见脚下的路,甚至周围的人,只能凭借声音来辨别,有男生也有女生,讲话声以及不时有人惊叫,这条路好漫长啊大爷的居然没灯,这样想道。有些被动,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好,就好像走着走着,掉到了什么坑里也不知道,洛洛左手拿着凳子,不敢太大的动作,很怕砸到周围的人。只好把板凳半抱于身前。
本来也就这样走着了,突然有个人的手抚上了洛洛的腰间,被突如其来的触感下了一跳,他一战栗,差点就叫了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那个低声说:“这是哪个美女的腰,好细阿~”敢情这痴汉把自己当作女生了?趁着黑灯瞎火地揩了自己的豆腐?!不能忍,一时间洛洛有些怒意,挣扎着,刚想把自己手里的板凳慢慢地移到后头,咬住了自己的嘴,我艹你不想活了!谁知那人的手却很大力,他一边挣扎,那人反而更加地出力。隔着衣服摸了一把洛堇枍的腰,居然还不停手。一顺手滑进了他的衣服里,刚洗完澡,光滑的皮肤有些冰凉,还透着沐浴r-u的香味,就听见他的一声闷哼。他的内心机几乎是崩溃的,最近怎么老是遇到绅【bian】士【tai】,之前的那痞子也是,现在这位也是,窝艹你粑粑,老子是男的,你还以为你摸的是一个软妹子啊!洛洛即将要暴走,用手肘往后顶顶反抗,谁知身后那货居然变本加厉地,顺着他的细腰,往下。
“别动,宝贝儿。”宝贝你粑粑,滚犊子,洛洛抓着板凳的手有些无力,他很想cao起家伙往身后一抡,砸死他算他倒霉,可是现实是他旁边都是人啊,一点大动作就会伤到别人,现在的痴汉都挺会把握机会的啊。那个痴汉想继续往下的一瞬间,他想到了大傻,原本在他身后提醒他小心的人。‘他喵的大傻你在哪里?’……
手有些乏力地维持原来的抵抗,队伍仍在缓缓地走着,窘迫。“啊……”就听见好像骨头撕裂的声音,“手不想废掉就给我放开他。”声音刚好,传到了洛洛的耳朵里,大傻!心里一惊。然后就感觉到那只咸猪手松开了自己,衣服有些凌乱,“我,我放开了……你,你松手啊!”痴汉低咬着音调,显然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呵……”龙雨萳的音调一转,变为y-in冷“嘶……”那货居然有一丝哭腔,“我错了……放过我吧。”只是洛堇枍看气氛变得很紧张,也不想再继续纠缠,让别人发现,就转向身后,即使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人,但是,凭感觉,还有大傻的气息。手拉了拉龙雨萳的衣服。
……
‘已经够了’
‘松手吧,大傻。’
……
’你……‘
‘放心吧,我没事又不是女孩子,不需要安慰。’
……
那人被放开后,从人群中挤着窜走了,还听见有人在抱怨:“这么窄的一条路,挤什么挤啊!”……感觉到大傻又在自己的身后,心里莫名地就平静下来。默默无言,走到了大礼堂的门口,就感觉到有人拉住他,洛堇枍看见龙雨萳那双眸子里有一丝温柔“衣服乱了。”然后就轻轻地帮他掸去落在身上的枯叶。整了整衣服和弄乱的头发,洛洛脸上意外的脸红了。龙雨萳没说什么,递过来什么东西“给你。”“啊,是荧光木奉!”洛洛笑着看向龙雨萳,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离他们不太远的苏菡萏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修长的手指推推眼镜,透明的镜片中反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光,嘴边有一抹邪魅的笑【腐女的微笑】,飘飘然的长发,头上戴着一个兔子形状的荧光木奉,白色的耳朵很俏皮。
“各班,按照指定的位置上,摆好你们的小板凳,然后坐好。”灯光打在台上的教官的身上,有些柔和,文菰筠挨着褚忆墨,坐在小板凳上,黑暗的台下,没有光,轻轻一掰,里面的化学物质开始反应,一点点地淡着蓝光,璀璨,他看着,像极了天空中闪闪的星光,深蓝色。
“演出即将开始……”周围是五颜六色的光,炫目。文菰筠白皙的手上也握着深蓝色的荧光木奉,见后面那人手上空空如也“给你。”见后者没有什么动静,兀自地将它围成一个圆圈,套在褚忆墨的手腕上。文菰筠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把头转向左边,那人迅速低下头,文菰筠看到那个一闪一闪白色的耳朵,默默不说话。
只见苏菡萏头上的白色荧光兔耳朵抖了抖,左手推推眼镜,回到洛洛那边,就看见两个人靠的很近,洛洛感觉有人在视j-ian什么一样,回过头就看到苏菡萏妹子“没什么,你们…”说到这里,她微微低下头“你们继续,当作我不存在就行……”诶?洛洛脸上一个大写的懵逼,什么?几秒后……等等!妹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此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头转向大傻,朝他使了使眼色:喂!大傻,你给妹子解释解释啊!后者没有注意到他一系列的动作,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完全没有要理洛洛的意思。最后洛洛也放弃了,算了,清者自清。
舞台上的灯光斑斓,照耀着台上拿着稿子的两个主持人…….
伴随着一曲的结束,一个节目接连着一个,台下的兴致也比较高涨,回以热烈的掌声……在枯燥艰苦的军训中,晚会上,台下,与众人陷于狂欢之中,欢呼声、呐喊……
时间总是在最快乐的时候,像手掌间的水,悄无生意地从指尖流走,短暂,不复返。文艺演出大多如此,即便最喜欢的节目也就只有几个,让人们印象深刻的也如此,但是事后人们还是会回忆起那个瞬间的美好,那份回忆。转眼间就到了最后的一个压轴的节目,居然是小苹果,一群俊男靓女在舞台的效果下,尽情地跳了起来,台下的人也跟着一起唱,到后面也一起跟着敲打着节拍,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木奉,还是很有晚会的气氛…….
那深蓝色,看似无意,陨灭。
……
军训就这样结束了,路上,来时的兴高采烈,回来时的静默酣睡。几天时间,本以为会难熬,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脑海里闪过实践基地的一切,文菰筠坐在车上看教官站在远处的cao场上,古铜色的皮肤在烈日下反s_h_è 着光,帽子挡住了他的眼睛。对面的楼,少了人显得很安静呢,枯败的小Cao像是永远没有了春天,任凭沙石慢慢将它吞没…….看着逐渐远去的人和物。
有些人,大概是分别之后就是一辈子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