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云果然猜得不错,司徒元良跑来找廖坤乾谈心,还是在酒桌上谈的那种。
晚上司徒元良突然跑过来,说好久没跟廖坤乾还有陈昭喝过一杯了,自从陈昭回京,他还没好好跟陈昭吃过一顿饭呢,今天无论如何,都得不醉不归了。
要不是杨阳怀孕,他还得跟小辈杠上不可,只是喝着喝着,司徒元良就喝大了,坐在那儿脸红的跟苹果似的,两眼睛葡萄似的,黑亮黑亮。
外表看起来,真看不出来人喝醉了,可接下来他一张嘴,“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
这一哭可把杨阳吓了一跳,右手拿着筷子僵在那儿,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司徒元良,似乎不明白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能一下子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
司徒元良也确实是喝大了,也不管在场有没有小辈在,就嗷嗷哭个不停,一边哭,一边哽咽道:“阿昭,我对不起你,坤哥,我对不起你,要不是因为我姐,你们俩也不会分开这么多年,这会儿好容易在一起了,以为雨过天晴了,结果她又回来了,我真的觉得特别特别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呜呜呜呜。”
陈昭双手拢在袖管里,俯身去看司徒元良道:“喂,你一个大老爷们,哭什么?这本来又不是你的错,再说了,你不已经在想办法补救了吗?行了行了,别哭了啊,哭的我头都疼了…...”“呜呜呜……我对不起你们,我们司徒家对不起你们……”司徒元良并没有停止,呜呜咽咽哭着依旧不停道歉,“我知道,我父王当年就曾逼迫……”
“元良!”廖坤乾突然低声呵斥一句,司徒元良一下子止了声,嘴巴紧抿,抬起头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司徒域,眼泪也是要掉又不敢掉的样子,杨阳看着,竟然觉得挺可怜的。
廖坤乾突然把人叫停,杨阳和陈昭都转过头来看他,廖坤乾干咳一声道:“当着孩子的面,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别拿还是说事,我知道你就是不想让我听是不是?”陈昭不高兴的一冷脸,转头对杨阳道,“下面是长辈时间,你回屋睡觉去。”
杨阳也知道,自己继续留下估计确实不太适合,陈昭这么说,他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起身就走了。
杨阳一离开,陈昭转头对司徒元良道:“你继续,老国王当年逼谁了?逼了什么?”
廖坤乾好脾气地笑了笑道:“阿昭,都是些成年旧事了,现在还来追究做什么……”
“你别说话!”陈昭一抬手,制止廖坤乾,让他闭嘴,下巴指了指司徒元良道,“你继续,快点!”
司徒元良看了一眼廖坤乾,廖坤乾朝他微微一蹙眉,司徒元良又看了一眼陈昭,估计觉得现在陈昭比较可怕,咕咚咽了口口水,继续呜呜咽咽道:“当年……我父王曾经想逼坤哥就范,娶我皇姐,还把坤哥叫进宫给关了起来,要不是廖老爷子,估计坤哥那会儿很可能小命都不保了,不管我父王怎么威逼利诱,反正他就是不愿意,说死活就是要跟阿昭你过一辈子的。”
司徒元良继续道:“再后来……大家都以为你死了,我父王又想给我皇姐赐婚,可廖哥说,就算他死了,也绝不会娶我姐,我父王哪里受过这口气,差点儿没直接给坤哥刺赐死算了,所以阿昭,坤哥这辈子,无论你死了,还是活着,他这心里眼里,都只有你一个人,甚至为了你,不惜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豁出去。”
司徒元良道:“当年皇姐一心钻牛角尖无法自拔,父王临终前也发现无望,这才将王位给了我,司徒域就答应他,会一直帮我巩固皇权,此生绝无二心,如有违背,就让阿昭你黄泉之下不得安生,尝百种酷刑。”
陈昭一咬牙:“老国王真够可以的,发个誓,还牵连无辜,把我给牵扯上。”
司徒元良道:“父王不是牵扯无辜,那是因为他心里知道怎么压制坤哥的法子,他知道,就算刀子架在坤哥脖子上,坤哥不愿意的事,他依然不会就范,但是只要一涉及到阿昭你,哪怕是个莫须有的誓言,坤哥也会拼命去做的,阿昭,你不是坤哥的软肋,你就是他的命啊!”
司徒元良一番话,说的陈昭竟是无言以对,低着头坐在那儿,压根儿不敢再去看廖坤乾的脸。
看着面前酒杯里还剩下半杯多白酒,陈昭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阿昭!”
廖坤乾想阻止,没能来得及,只是轻叹一声,看着人道:“这是烈酒,别喝那么急,不然到时候头疼的可是你。”
陈昭低着头,沙哑着声音道:“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还一直一幅受害者的姿态,简直就是个蠢蛋……”
廖坤乾看他低着头揉眼睛,心都疼了,把人搂进怀里轻拍道:“我的阿昭最聪明了,谁敢说你蠢,看我不弄死他!”
陈昭见他又是握拳,又是咬牙的,一下子被逗的没了脾气。
司徒元良看他俩这样,这会儿也不哭了,抬头看着廖坤乾道:“坤哥,现在该怎么办?皇姐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她是不是还想着跟你再续前缘啊?”
“什么再续?”廖坤乾恶狠狠瞪了司徒元良一眼,“我跟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前缘可言,还续什么续,会不会说话啊你?”
司徒元良吸了吸鼻涕:“坤哥,那现在……该怎么办?我皇姐他,到底想干什么?”
廖坤乾见司徒元良一脸痛苦纠结的模样,抿了口酒淡淡道:“不管她想干嘛,你急什么?有司徒域在,你还担心司徒元静整出什么幺蛾子吗?”
司徒元良一抬下巴:“域儿……”
廖坤乾轻哼一,“你这儿子,可不是省油的灯,比起你这个父亲,他可是个人精,再说,不是还有我们这些人帮他一起盯着吗?我就不信,凭我们几个,还斗不过一个司徒元静!”陈昭道:“坤乾说的对,司徒,你也别老自责了,这事本来就跟你没什么关系,而且就算当年你知道了,估计就凭你也阻止不了什么,我陈昭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司徒元良听了,看了看廖坤乾,又看了看陈昭,一撇嘴,呜呜有哭了起来。
陈昭挺无语道:“你怎么还哭啊?我这不是已经说了这事不怪你了吗?”
司徒元良抽泣道:“我知道,可、可你们越不怪我,我心里、心里就越难过,呜哇哇哇…
陈昭看他越哭越惨,都懒得理他了,由着他哭,一手托着下巴,一直夹着豆子,一粒粒的往嘴里塞。
廖坤乾坐在一旁,始终微笑着看着陈昭的一举一动,眼里温柔的都快渗出水来了。
第302章
浣芝毫无意外的顺利进宫了,阮心云也特意为她开了“后门”,成功将她安排到了太后的慈心殿,要知道新晋女官一般很少能进入主殿的,各个宫殿打杂一圈,一般能在一年后进入主殿的都已经是进步飞快了。
浣芝这后门开的明显,但这个世上能在宫里走后门的不多,浣芝独一份,也注定她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不光是新进的一批女官,就连之前的女官们也看她不顺眼。
毕竟大家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凭什么到了她这,就不劳而获了呢?
可想而知,浣芝在慈心殿的日子,也不好过,虽然她有太后撑腰,可毕竟是新晋女官,新人嘛,到哪儿都一样,苦活累活都是新人的,浣芝也一样,甚至比之更甚。
浣芝这会儿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司徒骏每天都会进宫陪伴太后,简直风雨无阻,可他除了陪太后,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只是偶尔遇上司徒域,好像没以前那么兄友弟恭了,总是匆匆打完招呼,便离开了。
司徒骏的日子是周而复始,但司徒元静可不是,这次回国,她表面上是谈生意,事实上却通过那些生意人,私下里开始结交京城权贵,她也确实有些本事,这些年虽然人不在国内,可一声召唤,还是有不少人响应这位曾经的长公主的号召,这其中最让人无法相信的,大概就是陈家了吧,毕竟当年司徒元静对陈家的偏见,那也是有目共睹的。
谁都知道,长公主这辈子最恨的那个人,就是司徒域家已故的大小姐,陈昭!
可偏偏这样的事情就是发生了,陈松父子对司徒元静那可是马首是瞻的。
年关将至,司徒域肩上的担子明显加重了,而自从那日在慈心殿发生的事情之后,司徒元良好像真的打算直接退居二线了,以前一些与国家领导人会面的事情,还是会由司徒元良来接待处理的,可现在他已经一点点的全推给了司徒域。
虽然皇室历朝以来,都是在上一任国王逝世之后,再由皇子或者皇女继承皇位,但是司徒元良似乎是想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就退位让贤。
不过这也只是大家的猜测,毕竟这种事以前并没有发生过,媒体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写。
毕竟这种事情,一个不好,别说是坐牢,很可能连小命都不保。
氺司徒元静今日请客吃了日本料理,今天牵线的人是陈松,而跟着陈松一起来的,则是现任庆王妃柳颜。
两人在日料店吃了两个小时的饭,离开的时候,柳颜的脸色很不好看,眼中分明带着十足的怨气,嘴唇都让她自己晈出了无数的牙印。
陈松粗来送的人,亲眼看着人上了带有庆王标志的黑色轿车,等车子离开了,司徒元静才从里面出来。
陈松问道:“你确定庆王会因为这个女人的几句话,就跟我们联手吗?”
司徒元静冷笑了笑道:“庆王这个人,当年我父王让元良继承王位,他就已经满是怨气,现在眼看着司徒域就要接替王位,他哪里还能坐得住,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有了子嗣,就更加不会轻言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