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笑，其实我的心底，何尝不是，早就知道这答案。
“只不过，你若真的是小夏，我便不能再留你了。”
听到这句话，云兮突然忍不住笑了。“你想要杀我吗？实在是没必要脏了你的手，我自己就可以办到。”
“杀你？云兮，你太小看我了。我知道你想自杀，可是，你若自杀，司宇反而抹不去你了怎么办？我可不能容忍我和司宇中间，还夹着一个死去的你。”
云兮内心五味陈杂。“那什么对你来说，才是好的办法？”
小夏忍不住笑了。他的笑那样好看，即使在说着这些略微邪恶的话，他的笑却暖如椿风，让人起不了丝毫恨意。
“我的办法么，云兮？刘润和李然，你知道这两个人么？在这边地位相当重要的两个人，实际上却是旭杰和孟平的走狗。多次泄露这边的机密，给司宇惹过很大的麻烦，甚至，从几年前就做过杀？人、行？贿嫁祸过司宇。这次虽然不是旭杰的指示，但是他们把孟安孟平的账都算在司宇头上，这几天就谋划对司宇下手了呢。”小夏云淡风轻的说着，“我仔细的考虑该怎么解决他们。第一个办法，当然，告诉司宇。可是司宇那个重感情的家伙，他会放了他们，这样残余势力也得不到清除。第二个方法，我自己下手。司宇不喜欢我这么做，他知道的一天，难保和我不生嫌隙。第三个办法，报警，可是把这边的旧账牵扯出来怎么办？显然都不是什么好办法。”
“那么，第四个方法呢？”
“第四个，云兮，请你耐心听我说完，这是对你对我都好的办法，就是你去下手。坦白告诉你，之后我会让司宇相信你才是旭杰的人，这样司宇就会对你断了最后一点念想。而你能得到的，”小夏说着，拿出一个小药瓶。“你可以在司宇处死你之前放心的结束生命了，这个药可以让你走的一点都不痛苦，同时，我保证会照顾好你的弟弟，绝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云兮接过了那个透明的小药瓶。里面有两颗浅蓝色的小药片，闪烁着圆润而美丽的光彩。
“司宇可以不用再为你的死痛苦，反正你早晚会死的不是吗？又可以为他扫清危险，你的弟弟也有人照顾，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结局吧？”
确实很不错。被他形容的这个结局可真完美。
“可是如果我拒绝呢？“
“云兮，有软肋的人最好控制了不是么？你为了悦阳都成了这样，别逼我用悦阳威胁你好吗？”
小夏说的对，自己一生，不是都是被威胁的人吗？而且，迟早要死的人，何苦让司宇再为自己的死有沉重的背负？只是想到自己这样付出一生，却即使死都要被司宇误会，仍然还是会心痛。
“我为什么相信你？”
小夏解开了自己的衣襟。靠近心口的位置，有一个子弹的伤痕。这是他们所说的，他为了司宇挡木仓而留下的吗？离心脏那么近，真的差一点就会没命吧？“你的命太短了，云兮，我没有办法向你证明，”小夏突然收敛了他之前那种居高临下又云淡风轻的态度，很真挚的看着云兮。“司宇需要我，我也爱司宇，我有能力也会牺牲一切去保护司宇，绝不让他受伤害。”
小夏说完，递给云兮一个U盘。“关于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可以自己慢慢看里面的内容再做决定。”说完，他打开门走了出去。他可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随意的那么一点真诚，就那样打动人心。云兮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他的身体真好看，走起路来飒爽却又带婀娜。那是男人女人都艳慕的美吧？不像自己，如今连走路都已经蹒跚。
果然一会儿有人送来了电脑。云兮看着优盘里的各种记录。虽然并不太懂，但是，他们大概真的是杀掉都不过分。
小夏已经出现在门口。“决定了吗？云兮？”
云兮看到小夏，笑了笑，点点头。他真的是一个能干的人，司宇一定对他很着迷吧？若非今时今日这样算是对立的场景，自己其实也很欣赏他这样，有主见又聪明的人呢。
“还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想见得人？云兮，你要再见一见悦阳吗？”
云兮摇摇头。只想一切快点结束吧，真的已经够了。
“那好吧。”小夏掏出木仓放在桌子上。“明天晚上，我想办法让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小夏说着，又掏出一部手机放在桌子上。“机会合适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你尽快到。云兮，我之前给你的药还是不要提前吃，一个小时就会要命，我怕有闪失来不及。即使被抓起来也不用怕，我绝对会在任何人伤害你之前拿更快的药给你吃，并且在这中间我都会保护你。”
云兮懵懂的拿起他递过来的木仓。
忘记小夏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真的要结束了吗？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里。其实还是有想做的事，好想见一见司宇，好想回到前几天。也就一个礼拜前，司宇还对自己那般温柔宠溺呢。再往前想，脑海里却全是不堪的画面，铁链穿过手腕那种痛，可怕的椿药带来的那种焚烧，还有压过来的，光着？身子的男人们。
云兮突然颤抖了一下。好累，好想睡一会。
梦里，又回到童年。
“司宇，你帮我洗衣服好不好？”
“小夏为什么不自己洗？”
晃晃手指头。“你看我的手指破了，好痛的。等我好了，我再帮你洗还给你啊。”
司宇抓起小夏的手指拿到跟前端详，食指指甲下面有一道浅浅短短的血印。
“哎呀呀，这么小的伤口，小夏最怕痛了！一点也不坚强！”司宇嘴里抱怨着，却端走了那一盆衣服。
司宇，你知道不知道，我真的很怕痛，真的很怕。一个那么怕痛的人，十五年了，你可知，每一天，我在承受怎样的痛？
在睡梦中还是痛苦的狠狠的捧住心口。我的心，好痛，好痛，就快要不能呼吸了。
司宇，救我。
☆、第二十五章
手机的铃声响了，很好听的一首外文歌。云兮深深的呼吸了两口。倒不是紧张，但是仍然讨厌做这样的事情。
懵懂的到达了小夏告诉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和小夏。头脑一片空白的举起木仓，胡乱的不知道开了几木仓，终于，两个都倒下了。
很安静。小夏站在对面看着他，检查过两个人的脉搏，确定他们真的被解决掉了。
开始有人们的脚步声。人们听到木仓声，开始奔了过来。
头脑还是一片空白。可是演戏，是不是应该像一点？三个人在一起，自己不打小夏会不会有点奇怪？看到有人开始跑到跟前，云兮冲着小夏举起了木仓。
从来没有想扣动扳机，胳膊却还是被人打了一木仓，木仓掉在地上。云兮看着手腕上流出的血，像在看别人的身体。完成了，终于完成了，现在自己，就只差一个结局了吧。
很快被冲过来的人按在地上。又被朝后抓起两只肩膀被迫抬起头，却一下迎上了司宇的眼睛。
“云兮？怎么是你？”司宇的眼睛，满含疑惑、愤怒，还有，那是失望吗？
“谁让你这么干的？为什么这么干？”
“他们两个刚刚告诉我，发现云兮很可能是旭杰安c-h-a在这里的内j-ian，之前很多次因为信息泄露造成的损失，可能都是云兮的原因。他们说掌握了证据，还交给我一个U盘。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木仓杀了。”小夏解释着。
“这个贱人！”有人狠狠的一脚踹在云兮的身上，嗓子里又是一阵腥甜，居然又吐出一口血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杀了他！”木仓口比在了他的头上。
“不能这么便宜他！应该把他碎尸万段！”
“等一等！先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争论的声音。
又被人踢了几脚，木仓托砸在头上，血瞬间流了下来。
“够了！得先把他关起来，搞清楚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小夏的声音。
被人连拉带拽的押进了一间昏暗的小房间。绑上手和脚，小夏催促着人们先离开。
很久很久的沉寂。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终于听到了人的脚步声。
小夏来了吗？就要，解脱了吗？
来的人却是司宇。
他的脸上满满憎恨和失望的表情。他一把揪起云兮的头发。很显然，他已经看过那个u盘。可是u盘里有什么，云兮却无从知晓了。“云兮，你真的是旭杰的人？从一开始被送到这儿来就是安排好的吗？连你在他那儿所谓受的折磨，都是演给我看的吗？亏我还为了你那么心疼。”
突然很想笑。横穿过手腕的铁链，钉在身上的，带刺的手铐和脚镣，满身的烙印，司宇，你告诉我，这些，怎么叫演给你看？
于是云兮就突然笑了。
以为云兮是在嘲笑，司宇狠狠的扇了他一个耳光。
“告诉我，为什么杀他们两个？你真的，打算也杀掉小夏吗？你们还想做什么？云兮，你也要杀掉我吗？”
心那么痛，却仍然是笑，因为真的很可笑。杀你？我这一辈子，即使如此，仍舍不得你受一点伤。
见到云兮笑，司宇又狠狠的扇了他两个耳光，血顺着云兮的嘴角流了下来。
仍然是笑。“司宇，如今，你也想拷打我吗？可是，不够痛啊。”
司宇抓起云兮的衣领，“云兮，你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