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白梓昕想起了两个父亲吵架那一天,风枝告诉他的事情。
既然无法力敌,那不如借助一切外力,以弱胜强。
“旺财,咬他!”恼羞成怒的白梓昕指向对手。
嘶吼声响彻了整个会场,旺财张嘴便是一团火球。何高峰被这和自己一样高的火球吓得连滚带爬,飞速逃到擂台外。
胜者,白梓昕。
然而他的胜利并没有掌声欢呼声,只有无尽的嘘声。
这浪潮般的嘘声宛如巴掌,狠狠地打在白梓昕的脸上。白梓昕不理解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鄙视,他只是借助其他力量,以取得胜利罢了。
恍若求救一般看向亲近熟悉的人,白梓昕看到风枝笑着向他招手,也看到了莫于言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白梓昕在嘘声中把飞镖捡起,垂着脑袋走到莫于言身边。
“回去再收拾你,先下一场比赛。去抽签。”莫于言语气里尽是不满,可终究还是没有骂出来。
白梓昕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父亲会这般不高兴。或许他是明白的,只是多少有些不甘心,不想父亲这样对他。
待白梓昕抽完第三场的比赛场地,风枝的号码牌转向红光。紧赶慢赶,最后赶在比赛开始前到达。
“别想这么多。你好好看我怎么使用木灵根。”上台前,风枝揉了揉白梓昕的脑袋。
他虽然教导白梓昕要善于使用其他力量,可他哪能知道白梓昕理解成直接使用旺财的力量去了。风枝不知该如何给白梓昕解释,只希望通过他的行动,能够让白梓昕明白自身的错误。
风枝位于蓝方,对手居然也是一个离识期的魔修。可离识期对于风枝而言,完全能用幸运两个字来形容。
在魔界,可没有因实力悬殊而临阵脱逃一说。比赛刚起,章勇旯就甩着触手往风枝进攻。
风枝没有动。左手一扬,洒下了十几颗种子。
种子无土自长,根须抓在石台上,绿色的藤蔓将触手紧紧地捆住。
这一手,可把台下的众魔惊艳到了。能把植物使用得如此纯熟的木魔可不多见。
章勇旯用力收回触手,想要把这藤蔓扯断,用力扯了几下,却发现根本扯不烂这普通的植物。
“钢刀不断藤?!”台下有魔发现了这藤蔓的名字,震惊地喊道。
“什么?传说中的连钢刀都砍不断的藤蔓?不是绝迹了吗?”
“钢刀不断藤是什么?”
“你连着都不知道?听说这藤蔓虽然是普通藤蔓,可十分坚韧,刀枪不入,连离识期的魔修都无法砍断。”
“这不就刚好克制章鱼勇了?”章鱼勇便是章勇旯的外号。
四周的话传入了白梓昕耳中,让他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惹怒了父亲的事情,忍不住去听那些议论风爹的话。
虽然钢刀不断藤无法被扯断,但这藤蔓弱点是根茎太软,无法扎入石头之中,只能勉强拽着擂台的靠背苦苦支撑。
章勇旯怒喝一声,终于把这十多棵钢刀不断藤连根拔起,然后将它们踩在脚下。
还不忘用力碾了碾,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擂台下的魔们响起了激烈的欢呼,并叫嚣着台上的选手展现更精彩的比赛。
风枝并没有因这挑衅有半分情绪波动。
此处无土是关键,对植物生长不利。要么选择不需要土的植物,要么使用更高阶的魔植强行将对手打飞台外。
风枝大脑快速地算计着,视线落到了擂台下的一大一小两个魔上。想起莫于言说回去就要训白梓昕的话,风枝还是选了一个相对麻烦的方案。
果然有了孩子,就是不如以前自由。
风枝从衣袖里拿出一双可以戴在手上的碧玉铃铛。
这些铃铛本是挂在一段超长的腰绳上,偏生铃铛要响时才能催动魔器,非常j-i肋。风枝便改成了两段类似于大话西游中紫霞仙子的紫金铃铛。只要双手不停地帕金森综合症地颤抖,就能够促进魔植生长,达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平常风枝不爱用这玩意,他宁可多费点灵力,也不愿意多费力气。
只是这一次,例外。
章勇旯当然不可能乖乖等风枝戴上魔器。两者实力悬殊,他更该努力创造先机。
得知对方是个擅长远攻的木修,章勇旯三步并作两步,触手卷成拳状往风枝脸上冲去。
触手拳还有两米距离时,风枝在查看铃铛手套的正反。
触手拳还有一米距离时,风枝在不紧不慢解着扣带。
触手拳还有半米距离时,风枝才把铃铛手套往手上戴。
触手拳还有一拳距离时,风枝惊觉自己套错了手指。
那拳风把风枝的头发吹飞起来。白梓昕顾不上父亲还在生气,紧张拉住父亲的手。
可就在所有魔都以为要打中眼前这个木魔时,白梓昕明显看到了画面恍若定格了一刻,他的爹风枝嘴角弯了弯。眨眼再想看清,风枝却回到了那淡然的模样。
并不是画面定格,而是章勇旯被定住了!
两者仅仅一指节的距离。
章勇旯想将这一拳打下去,却怎样都够不着。他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拉力给拉住了。
台下的魔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在看一个蠢笨拿不到香蕉的猴子。
风枝却还在慢条斯理地戴着手套,十分闲适。若不是身处擂台,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逛街的贵妇,在掌柜的介绍下,略带嫌弃地试着镇店之宝。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内啥。额,借了个弃用的车道,看在文案最底。你们懂的(乖巧)
第217章 认输
章勇旯挣扎了一会才发现, 原来他四周有无数条细小的透明藤蔓将他牢牢捆绑住。只是这些藤蔓实在太细太小, 数量又极多, 才使得他难以察觉。
这些透明的藤蔓也并非全然透明, 还带着一丝丝的光泽。但魔斗场内光线并不明亮,反而给这些透明藤蔓很好的掩护。
这些透明的藤蔓十分难缠,再生速度极快, 张勇旯不断地撕扯透明藤蔓,不断地被再捆绑。这样一来, 反倒等同于被对方打断了他的进攻。
台下的魔可没有章勇旯的烦闷, 看着台上魔那蠢样子笑得更加开怀。
章勇旯被烦到最后, 终于使出了他的压箱绝技。
他猛然抬头撅起嘴巴, 原本如同人类的嘴巴极为有弹x_ing地上升。只见那章鱼嘴一下再一上,喷出了漫天墨汁。墨汁升至空中,最后化为黑色的雨点落下。
那可不是普通的墨汁。黑色的墨汁碰到的植物均化为一滩黏液,掉落在地上发出滋滋声响。
看来这魔界的动物都不太友好,大多都是带毒的。
风枝还在原地优哉游哉地戴手套, 时不时瞟章勇旯一眼,像是在问对手怎么这么慢,还没打到他面前。
透明且生长快速的藤蔓在风枝头上搭了一个小帐篷。上面的藤蔓被腐蚀成黏液后,下面的藤蔓已经补上,以生命为代价, 为风枝抵挡腐液。墨汁雨连风枝的头发丝都没有沾到。
看到这一幕的莫于言,被风枝的出尘气质惊艳了几分。
只见这漫天黑雨里,身穿白衣的少年眼角微挑。易容后平凡中甚至有些丑陋的脸, 因风枝的表情变化而显得冰冷妖冶,多了一份耐人寻味的勾人。自风为中心,所有黑雨都像不舍这个少年沾染半分污渍般自觉往两旁流下。
这样一个人,哪怕掩盖在深,还是能透出自己的光芒。
莫于言恨不得将风枝从台上扯下来,不让四周的魔看这个属于他的少年。他想将风枝锁在屋里,让这个人只能被自己看,只能被自己触摸,只能被自己用力地……
白梓昕察觉身旁父亲的情绪变化,有些害怕地哆嗦了一下。他想要往旁边挪一挪,可四周黑压压的魔修们也散发着不友好的气息。最后他选择留在父亲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