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华姑姑笑道:“是啊,大少爷归府,定能让夫人和淑妃娘娘的计划得以顺利进行。”
顺利进行吗?陈氏心存疑惑,淑妃虽为自己的亲妹却心狠手辣,撒网多年就等待收网之时了,一想到这里,陈氏多少还是要心疼一下魏梦婵的,毕竟这个女儿是打她身上掉下来的r_ou_,可不是魏璟元这种来路不明的野种可比的。
淑妃想要扳倒太子一派势在必行,到了那时,怕是魏梦婵都要保不住了。
魏璟元轻而易举就能猜到京城国公府里面的情形,依旧是勾心斗角毫无安生之兆,距离明年二月不久远了,魏璟元在这段时间里是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先是去了书院进行了谢师礼,感谢这些年来的循循善诱孜孜不倦的教导。何师傅也因为有这样一个聪慧的学生而感到脸上有光。叩谢拜别之后,魏璟元从书院出来,带着元宝正准备回老宅的路上,两旁的树木后兔软窜出一个人影。
元宝长大了,手脚上的功夫也麻利了,他急忙护在魏璟元身前,“来者何人?”
“元宝莫慌。”唐渝中挥动扇子故作镇定,随后抬手将c-h-a在头发中的树枝拿了下来,“璟元是要回府吗?”唐渝中和魏璟元做了几年同窗,如今他已乡试第二名勇夺亚元,若是换了旁人拿了解元,唐渝中定会心存不甘,可换做魏璟元就变的大大的不同了,他不仅不会不甘心,反倒觉着魏璟元如此才华横溢,与自己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几年的相安无事,唐渝中克制了对魏璟元的爱慕,一来是顾及父亲母亲,二来还有三殿下的警告。唐渝中等的便是日后自己夺魁高中,得了皇上亲封,他再想办法让魏璟元嫁与自己,谁料如今的自己再无法克制,再不想做那个一旁偷偷观望魏璟元之人了,他想要和魏璟元说话,哪怕是挨上一两句的讽刺嘲笑,他都能觉着满足。
魏璟元微微皱眉,唐渝中的外貌虽已长成,比从前更为俊朗,可这x_ing格却仍旧是那个玩世不恭的样子,“嗯,回府去。”
唐渝中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会试近在眼前,璟元兄打算何时起身?”
元宝一旁都忍不住撇了撇嘴,他扭头看着自己家主子,“爷,咱们回去吧。”很显然,元宝是不想让魏璟元和唐渝中过多接触的。
魏璟元点点头,欲要迈步走开,却被唐渝中拦了下来,“璟元兄,过往种种都是我的不对,如今你我同中乡试解元亚元,又是同窗手足师出同门,你就不要再拒人千里之外了吧?”
魏璟元看着他,“那你要如何?”
“同窗啊,我们仅仅是挚友同窗,若璟元兄不嫌弃,可否入京会试时,一同前往可好?彼此间亦可作伴,也不会孤独寂寞!”唐渝中见了方才魏璟元的神情就已经明白了,魏璟元对他仍有排斥,若一味的上前只怕会让他更厌烦自己,于是唐渝中灵机一动,决定和魏璟元化干戈为玉帛,来日方长他有的是耐心。
“到了那是再说罢,我还有事,先行别过。”魏璟元绕过唐渝中快步离开,元宝紧紧跟在身后,小声说道:“爷,元宝怎么瞧着唐家少爷像是再说假话。”
魏璟元笑了笑,“真也好假也好,与你我又有何干。”
魏璟元回老宅时宾客已减少大半,魏国泓等人见到魏璟元回来,不得不训斥两句后就让其回去了。魏璟元回到屋里,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笔墨纸砚,起Cao了一封书信交给了元宝。这封信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把自己接下来的行程禀告给刘岳。这些年来,魏璟元和刘岳之间不曾断过书信来往,多半都是梁镇来取的,如今元宝已经长大了不少,这书信也就交给他亲自送到梁镇手中。
元宝和梁镇的关系一直是个迷,有时热有时冷,偏偏梁镇故作看不出,经常在闲暇之余拉着元宝练起了拳脚功夫,美曰其名:“学会了好保护咱们爷。”
魏璟元看着元宝出门,这才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天气渐冷,按照魏璟元的计划,他打算来年一月再动身回京,就当是给自己最后一个安稳的年吧。短短几月,转眼年底将近,正如魏璟元期盼的那般,他过完了有生以来最安稳的一个年夜。
一月,瀛洲的天儿已经开始渐暖,魏璟元预计三日后起程回京,魏国泓和唐氏心有不舍,魏景瑒、魏景琛兄弟也粘着魏璟元不肯放行,无奈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魏璟元在魏国泓派人快马加鞭送了书信赶往京城后的第二天,便带着元宝以及来时带的丫头下人们起程了。
“二叔二叔母、三叔三叔母,元儿就此别过,五年间多亏了叔叔叔母的照拂,元儿感激不尽,待高中夺魁,元儿定当前来探望。”说着,魏璟元撩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唐氏眼中含泪,走上前把人扶了起来,“元儿,这一路上可要多加仔细自己的身子,有什么事就吩咐元宝去做。”
“二夫人放心。”元宝声音洪亮道:“元宝定当服侍好少爷,不让少爷吃一分苦,遭一分罪。”
魏国泓一旁叹了口气,背着手走上前,“时候差不多了,出发吧。”
魏璟元再次拜别,随后由元宝扶着上了马车,眼见着马车调头要走,却看见不远处一辆马车飞驰而来,魏璟元探头看了一眼,紧接着就从马车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用y-in魂不散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唐渝中掀开马车的帘子,“就知你已忘记约定,索x_ing自己前来。”唐渝中下了马车,同魏国泓和唐氏等人见礼,随后说道:“我与元儿一同前往京城,还请各位放心。”
魏国泓点点头,“有劳了。”
魏璟元瞥了嬉笑中的唐渝中一眼,随后放下帘子一声令下,“出发。”
唐渝中也不计较魏璟元如此冷淡,吩咐下人让马车跟在后头便是。会试就在二月,一月的时间赶到京城绰绰有余,唐渝中心想,这一路上与魏璟元接触的时候多着呢,就不信自己勾不起他的好感。
这边魏璟元和唐渝中正马不停蹄的赶往京城,而京城那边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太子刘显病倒了,宫中太医院忙了个人仰马翻,结果却也没能治好。太子刘显病倒的时机很巧、很寸,就在魏梦婵即将临盆诞下皇长孙之前。
“皇上……”
夜里,太医院来人了,冼太医带领众位太医上前跪成一片,“皇上……”
刘赫脸色倦怠,闻言他微微抬眼,“太子的病情如何?”
冼太医浑身颤抖,用力磕了个响头后,畏畏缩缩的说道:“皇上,太子……太子得的是……是……是花柳啊,皇上!”
刘赫大惊,用力拍响案牍,“放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就要酱油去了!哈哈
第98章 哀伤
刘赫这皇位来之不易, 曾面对过无数的腥风血雨、风起云涌, 可谓是身经百战了, 无论是国事家事天下事, 再没什么能够让刘赫露出震惊的神色了。刘赫不是生气、不是愤怒, 而是震惊……对于太医院的回禀,纵然他是一国之君又如何, 这简直就是头可断血可流都不愿相信的事实。刘显是他的嫡子,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宫闱森严的皇家,如今他虽已成婚,可这身侧侍奉的人亦是屈指可数, 怎就好端端的染上了这样的病症?
刘赫震惊不假,心中关切儿子也不假, 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 他要顾及皇家颜面,垂眼看着地上跪着那一片片颤抖的人,整个太医院的人几乎都来到了他面前,如此一来难道太子的病症还能有假不成?刘赫痛心疾首, 却又不得不拿出一个主意来应付这件事。
“太子……”刘赫忽然发觉自己说话少了些威仪, 一种疲倦感由心底而升, 他握紧了藏匿在龙袍下的手, “太子的病情可严重?”
“回……回皇上,太子的病情并不乐观。”
刘赫冷眼看着下面,“那依你们的意思是?”
“皇上,当务之急还是要封锁太子宫。”
刘赫本就有此意, 但这话他不能说,既然太医院的人给了台阶,他就顺其自然的应了下来,太子的病情如何,刘赫自是关心,可这皇家的颜面是必须要顾及的,混账啊混账,这往上数多少个朝代,有哪一个朝代的太子是得……刘赫实在是不愿意多想,无力的挥了挥手,“胡太医你留下,其余的人都退下吧。”
“是,臣等告退。”
皇上单独留下胡太医所为何事其实倒也不难猜,只是没人愿意过多的浪费这个精神罢了。太子病入膏肓,正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文家陷入死寂一般,文皇后整日以泪洗面,文韬悔不当初,若早日有所察觉也不会酿成今日的大错,不……不对,文韬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也不似文皇后那般是个女流之辈,他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重点,太子这病情不是一日两日就可患上的,望眼后宫,也只有魏梦婵一人侍奉,雍国公的嫡女又……文韬想到此处,忽然想起那一段流言纷纷,都说太子在宫外养着一青楼女子,难不成?文韬再也坐不住了,他立即吩咐人去查,包括太子身边的人,一定要查出来此事是否当真,若是有这样一个女子,那文韬定要将她剥皮抽筋。
“哈哈哈哈……”淑妃的笑声那般真切,整个寝宫都是她的人,她也不怕这件事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去,“乾儿,母妃可是为了你争取到了时间,不过眼下还是要忍一忍的,等到太子死了,就再没人可以和你争储君之位了。”
刘乾点点头,笑问道:“母妃,儿子实在不知那青楼女子愿为我等所用,还请母妃明示。”
“这有何难啊,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她的弱点就是那女子在外面有一姘头,母妃派人去查,竟然还是个穷书生。”淑妃冷笑道。
刘乾仍旧不明,“母妃,那可是……可是花柳。”
“你以为母妃是找她来好话好说?她一个贱妇也配。”淑妃笑着低下头,把玩着纤细指尖上的蔻丹说:“这民间藏污纳垢的地方多了,想要找一个两个染上花柳的人并不难找,那贱妇虽离开了青楼,就以为自己是良家妇人了?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