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是呀，我这次出差是萧经理找我去的。郁晨溪不是来接我吗，在出境大厅时她看见我们俩聊天，所以问了有关萧小姐的事。大概谈及萧小姐敬业认真的工作态度和个人性格吧。」
许瑀宁长长的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的同时不知该哭该笑。没想到手下艺人竟然把不认输的性格发挥在这样的事情上…许瑀宁明知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的问了:「Mara，你要不要考虑回来继续当助理。」
梁筠白了她一眼。
「不然偶尔来探班?Andrea一定很高兴。」
「我为什么要让郁晨溪高兴而去探班，你还好吗。」梁筠无言以对，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而且我跟她交情也没好到随意打扰工作吧，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不、不，绝对不奇怪。你不是也觉得欠她人情吗。等等Andrea正好要拍摄厂商新一季的产品广告，你也一起去吧。反正你下午也正好没事。」
梁筠一副看到不合逻辑神展开电影的荒谬表情。「还人情不该是用这种打扰的方式吧，更何况Andrea并不喜欢被人”参观”。」
「Andrea好像感冒了。」许瑀宁突然举重若轻好像不甚在意的抛出这话题。「就大概这几天的事情吧。」
静默一阵，梁筠瞪了她一眼。「我知道了。」有时候不合逻辑的电影也会伴随着令人头脑发烧的热血或是莫名动人的情感从而让人丧失了逻辑与合理性…
因为各种上述的原因，梁筠还是妥协的跟着许瑀宁到片场。虽然先前做过助理但也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事情，而且也并未涉入太多，对她来说这样的环境是永远不习惯的陌生。更何况今天的身分还是与此完全没关系的路人。
她颇为拘束的跟在许瑀宁身后，看着经过的工作人员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位与她打招呼，然后一路到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与整个片厂都保持着疏离又安静看杂志的郁晨溪前。
「小谢呢?」没看到她的助理，许瑀宁询问。
「去买水了。」郁晨溪没抬头。
「今天状况还好吗?」
「还可以。」
听着他们一问一答，梁筠浅皱眉盯着郁晨溪不合季节的轻薄衣着。果然没多久就听到轻咳。「还是先穿上衣服吧。室内虽然比较温暖不过也没到穿着春装就足以保暖的地步。」虽是说给郁晨溪听，但却是看着许瑀宁说。
郁晨溪原先低头看杂志的动作一僵。装做若无其事的阖上杂志放到一旁，站起身。「你怎么有空来?」
那僵硬的应对看在一旁的许经纪人眼里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藉以忍住笑。
「中午和瑀宁吃饭，听她说下午你有工作，就过来看看了。」梁耘微笑，注意到她怀抱自己胸口偶尔不自觉磨搓手臂的动作，神情自然得从椅背上挑起外套递给她。「还没开始工作先把外套穿上吧。听说你感冒了。」
郁晨溪穿起外套后，此刻的眉眼已无刚才的疏离。态度温和的判若两人。
「咳，我先去跟导演讨论一下了解状况，Mara，在小谢回来之前麻烦你。」许瑀宁见郁晨溪神色平和，知晓今天拍摄应该能顺利不少，立刻为自己硬把梁筠拖来的决定打上明智的星号，随即找了个借口留他们俩聊天。梁筠挥手让她走。
「小感冒而已，没什么。」手指抓着披在肩上的外套。「你呢，工作应该很忙吧?」大约明白对方先前与出版社约定的工作已经开始了，所以不太敢随意打扰对方。对于梁耘，她始终抱持着一种想接近又不敢随意打扰的胆怯。
大概越是在意的人就越是小心翼翼，有时她都会不自禁的拿起手机，打开到梁筠的通讯簿手指犹豫不决不知该点还是不点，但最终都以不该结尾。
「嗳，还可以啰。其实我说的好听是策划跟总编，但大多数出版社已经连系好了。我要做的也只是翻译和整理而已。不过整个企画的截稿时间还算颇有余裕，所以我不是很忙。不像你啊，听说又要开演唱会了?」梁筠随意的靠在郁晨溪原先坐着的那张躺椅上，姿态优雅随意的连空气都慵懒了起来。
郁晨溪那面对梁筠总不自觉得紧张也跟着放松了，甚至露出笑意。「是啊，过阵子，本来想邀你来看又怕你没空，而且你大概没兴趣吧。」
「郁…」想想不对又改了称呼。「Andrea，什么时候开演唱会?我去捧场吧。」
梁筠撑着下巴直勾勾望着她的样子，让她突然有些口干舌燥的撇过头。「我下次让助理给你送票过去。」在梁筠想拒绝前又说:「对了，直子跟小林绿你喜欢谁?」
梁筠微愣，然后又重新笑了起来。「当然是小林绿。」正想继续说下去，但远方传来要开拍的呼喊声。「你先去工作吧，晚点聊。」郁晨溪心头虽不快，却也干脆的把外套放下朝场中走去。
她前脚刚走，许瑀宁后脚出现。时间算准的让梁耘不禁侧目。「欸，你这行为真的很奇怪耶。干嘛特意留我们独处，好像我们有什么私情一样。」
许瑀宁耸耸肩。「Andrea把你当朋友，但我可还只是工作上的公事关系。你们聊天她大概不会希望我在场。」
梁筠推了她一下。「我们又没聊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少利用我来让你工作顺畅。又没收你半毛钱。」
「我还没跟你收中介费呢。你看看，让你认识一个名人不好吗。多个朋友多个关系嘛。」
「无聊。」梁筠白她一眼。「认识你就够麻烦了。我可不想搅和进你工作。」
两人在场边聊天，场中的郁晨溪心不在焉的听从导演指令动作。所以频频被喊卡。到后来导演忍不住的喊了暂停上前跟她好声好气的沟通。
郁晨溪冷着张脸，略显不耐。但一转头，发现梁耘正看着自己，她深深的呼出口气。「我知道了。」
这次果然一次就过。一结束这段拍摄，她立刻朝她们方向走。「你们在聊些什么?」刚才她偶尔瞄到两人笑得开心的样子。
「我们在说下次要去她家吃饭。」许瑀宁眼捷手快的打断梁筠自动改了话题指着她。
没好气的瞪了又出卖自己的好友一眼。「是啊，如果有空的话要不要一起来。」
「我再看看有没有空。」郁晨溪没有立刻回答她，盯着她们身后终于出现的女助理。「小谢，你回公司帮我寄张演唱会的公关票给她。」指着梁耘。
许瑀宁睁大眼看着好友。这还是第一次郁晨溪自己指名要给谁公关票。以前都是她拟好名单让郁晨溪确认的。果然梁筠就是特别不一样。但下句话又让她深感今天强迫好友来是个错误。
「梁筠，你是不是有事该先走了？工作场合不太方便让不相干的人留下。」郁晨溪不近人情又直接的赶人，让许瑀宁跟小谢的助理煞时间尴尬。唯有当事人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点头。
「时间是差不多了。那我先走了。」梁筠看了手表。「瑀宁，下次再连络吧。掰。」和她们道别后独自朝着外头走去。许瑀宁看了Andrea一眼，在她脸上看到久违的不高兴，又不知所以的赶紧跟上梁筠送她出去。
「小谢，我要的水买来了吗?」
因为气氛僵硬而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年轻助理在听见老板惯常的使唤，赶紧动作，现在的郁晨溪可是无端的进入易爆模式，随意都能点燃她的怒火。
送梁筠出去后，许瑀宁很抱歉的跟她道歉。
「没事，你赶快回去吧。记得让Andrea在拍摄空档穿好衣服。她好像发烧了。」许瑀宁一惊，也顾不得梁筠，替她拦了辆车后送她走了，而她赶紧回去照顾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了科幻/志怪/综穿/同人/酷炫白富美，突然好想写一篇大杂烩...
☆、14
坐在工作桌前埋首原文书稿和计算机屏幕几小时，碰到了一处不好翻译的句子，梁筠才终于感到疲倦往后一躺靠椅背。拿下眼镜按摩了疲倦的双眼，稍微舒缓后睁开望着窗外才发现已是夜幕低垂。休息一会，她站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餐，一边想句子到底该如何翻译才通顺。
出神的看着在锅中随着水流游动的面条，几近空白的脑袋让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惊回神。她将瓦斯转到小火，走到门口开起内门，看见门外的人脸时疑惑了会儿。「怎么来了?」
郁晨溪一脸不耐。「不欢迎吗?」说完转身要走。梁筠立刻打开外头的铁门拉住她，另一手探向她额头。没注意到郁晨溪突然窜红的两颊。泰然自若的将她拉进门。
「好像没发烧了。」自言自语的确认。「既然来了，要吃饭吗?」
郁晨溪注意到她还没关上的计算机屏幕跟桌上的书本。「我吃过了。」
「嗳，那你坐一下。」梁筠走进厨房从滚水的锅里捞出面调放进冰水里冰冻搅拌在捞起装盘，打开柜子拿出酱汁倒入专用的器皿后，又倒了杯温水一起拿到外头。
郁晨溪沉默的坐在沙发上不动。直到梁筠回来她才有点表情。「这天气，吃凉面?」
只有一套三人座的沙发，被郁晨溪占走了，梁筠很自然的在她对面随意的席地而坐。「刚好翻到主角吃荞麦凉面的段落，被勾起食欲了嘛。」递过温水给她。「下午工作顺利吗?」神情温和的好像没发生过自己被赶走的事情。
这令郁晨溪感到恼怒，却又觉得自己可悲。百般设法的讨好一个人，结果根本不被人放在眼里。就连发脾气也不被记住。原本想来道歉的，但现在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沮丧只听见自己讽刺的说:「梁筠，你难道没有放在心上的人吗?对每个人都这么冷淡?」
时间顿时像静止一样，梁筠举在半空中的手停顿而郁晨溪的呼吸也暂停，突兀的景象持续不到两秒又继续动作。
梁筠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擦嘴，虽然她根本还没吃东西。抬起头微笑的看着郁晨溪。「以前我喜欢直子。她那本身带有悲剧性性格与神秘无法看透的言行举止就像是在大雾中开着车在不熟悉的路段上前进。只能缓慢又小心翼翼的探寻。对于永远无法了解的人事物，人类总是忍不住被吸引。但这样的对象终究不是能够长久相处的人。太累了。你总不可能在雾里开12小时的车，那会让人疯掉。尽管她美丽、神秘。所以后来我喜欢小林绿更胜直子。那你呢?我猜你的答案是直子吧。」
「你--」
「郁晨溪。也许你只是鲜少遇到会拒绝你的人而已，所以才会不甘心的对我执着。但我并不是拒绝你，只是我们本身没必要也不需要有交集。如同我这样的人多如牛毛没什么特别的，如果你只是想多个朋友，我很欢迎，但请不要随意试图破坏我们之间的距离。就我们现在的关系，我觉得，这样的距离很好。」
「梁筠，别把我当成因为无聊的好奇想靠近你的人。」她愤怒的站起身，甚至不小心打翻了水杯。「只是单纯的对你有好感所以想认识你不行吗?难道我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是，我是很任性又坏脾气。下午甚至还乱发脾气让你难堪，但我现在来就是想跟你道歉，你何必连一句道歉都不让我说出口?就这么想表示你的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发现自己太激动，她紧握着手掌试图冷静。「表现得落落大方、对谁都温柔细致，脾气好的与人交往，那不过都是你伪善的样子而已。你根本谁都不在意，这样就不用担心会受到什么伤害，对吧。」
「你说的…还真是没错呢。」
「我喜欢小林绿。」
梁筠一顿。
郁晨溪假装没发现她的停顿。「直子那种人太麻烦了。」满是嫌恶的说完后，她听见噗哧的笑声。原本只是轻笑跟着变成捧腹的越笑越大声。
「是啊，你说的没错。直子是太麻烦了。我都忘了你这么任性的人怎么可能会忍受那样的个性。」梁筠笑倒在地板上。「所以我们果然是骨子里的姐妹吗。」
郁晨溪第一次见到梁筠笑的开怀的样子，忍不住也被感染笑意。但想到两人如今还在吵架的阶段又仍是不肯低头的摆出高傲的神态。
「Andrea，你真是太可爱了。」她好不容易停住笑直起身坐好，这才注意到杯子被打翻水流了一地。「糟糕，你的裤子湿了。」她赶紧拿起抹布擦拭水渍。又拿起卫生纸递给她。手忙脚乱的收拾好残局，也拿了条长裙让她换上后才重新回到客厅坐下。但这次梁筠是坐在郁晨溪身旁的空位，将电视遥控器递给她之后快速的使用晚餐。
这意味着什么，如郁晨溪这般心思细腻的文青当然明白。她算是被梁筠真正的认同为朋友了。
「说起来，最近八卦写你跟某个天王合作因而迸出爱的火花。是真的吗?」不知何时，两人已经拿出酒精饮料和零食看着电视播放的电影，边聊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