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您的。”林梓抬头答父亲，但觉得很勉强。仅仅因为父亲是医生儿子就必须读医，自己对这方面没多大兴趣。
“那就好。”林父倒没听出不妥，对儿子的回答很满意。
“我去学校。”关上大门，林梓深深叹口气。
作为有名的颅部权威的独生子，那种压死人的光芒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尤其当“你当然也要成为我的接班人”的期望一股脑压过来时，林梓就发现自己特别特别羡慕莫一阜，至少他的双亲都完全不逼他去学什么。父亲一厢情愿，自己很难做别的选择。
“小梓早上好。”莫一阜那略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顺便在林梓后脑勺偷了个香。
林梓脸一热，“一阜！这可是学校！”
高三党，还都是男的，要是让别人看见那可真会翻天，虽然已经是事实。
“如果不是在学校，我还想吻你。”
莫一阜压低的声音让暧昧气息更甚，林梓快步稍微拉开彼此的距离，“你又这样。”
林梓不是第一次在阳台看篮球场，从高一开始他就养成习惯，一到校队练习时间就会到阳台看球。
因为总能看到莫一阜。
作为一个文静学生，林梓一开始都没注意到这位篮球队员，尽管就在同一班级。林梓一天到晚关心的只能是和将来要学医有关的事情。
那天林梓被几个高年级叫到cao场边上让他给点“零花钱”，他父亲比较有名比较有多余的钱。林梓对这种事情没反抗余地，大家就算知道也极少有人会帮他一把，那几个学长也不是轻易能惹得起的角色。
一只热热的大手按住林梓那往外掏钱包的右手，林梓讶异回头，莫一阜那张脸就在身后，他把林梓拉过身后，自己站在学长们面前。
“莫一阜？滚！”
“抱歉！我腿这么长估计没法滚。倒是学长们这放学时间怎么还在这里？”莫一阜没有笑，态度很恭敬但口气明显不是同一回事。
“和林梓聊点私事。”
“私事？”莫一阜回头看一眼林梓，林梓把眼神别开。
莫一阜又一次面对学长们，“我觉得学长是在勒索，虽然学长们背景很厚但家长们很要面子，我要不要把你们这么做的照片往网上晾一晾？”他把自己的手机往学长们面前晃了晃。
“莫一阜！”学长差点没把眼珠子蹦出来，脸都黑了，气呼呼走掉。
林梓松下一口气，“谢----”
“你是公然纵容！”莫一阜劈头一句骂过来。
林梓楞了，不自觉就出口：“对不起！”
莫一阜还没说出下一句，球场那边叫他，他张了张嘴没说话，掉头走了。
林梓很在意救自己于困境的莫一阜的手。
从小就在意别的小孩能开心大笑，莫一阜手的温度还有带汗的脸以及阳光气息都让林梓很在意，然后发现原来莫一阜是同班同学，校篮球队的，林梓知道自己这样关注一男同学有点怪异，可给自己的理由仅仅是“我想到阳台透透气”。
既然同班，碰面的机会就多，可两人从来没说过话，林梓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莫一阜打招呼，一直没开口，一直持续到高二的期末。
林梓走出阳台，篮球场上空无一人。为什么今天也不练习？失落地回教室收拾课本，同学们早就走光，可他不想那么早回家，反正回去也只一个人在家。父亲整天只是工作，母亲大概又在哪个情人那，想到父亲还被蒙在鼓里，林梓手上动作越发变慢。
磨磨蹭蹭到天黑才拿着书包离开学校，准备随便找点什么吃的来随便把晚餐打发掉。
“喂。”
林梓回过头，声音的主人大步靠近，是莫一阜。
这突然而来的招呼让林梓做不出反应，紧了紧书包带子，林梓加快脚步，想赶紧离那张脸远一点。不过很明显他的腿比较短，才几步就被赶上的莫一阜一把拉住手臂，热度一下子传过来，莫一阜的声音和气息都朝林梓扑过来。
“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我练球？”
☆、第十一章
莫一阜不知是否因为队友的玩笑话，总之突然就叫住林梓。
明明同班，林梓却总是和自己错开，就算偶遇也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在此之前也知道有人总站在阳台那看着球场，其实一开始自己并不在意。可连队友都在开玩笑，“又是他啊！”当林梓一出现在阳台队友就怪声怪气。莫一阜不搭话，林梓是总出现在那，问题是他看的是什么，看的是谁？
当从面包店出来看到林梓一脸失落的样子，忍不住就出声，可林梓竟然用跑的。他那么想躲开我？！想都没想莫一阜就追上去。
“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我练球？”
就班上女生，不，就一般女生的角度看，林梓绝对是受欢迎的家伙，学习好，家境好，皮相好，典型的三好男，如果能再开朗一点。莫一阜不止一次听女生这么说，可自己都逮下他，他还把脸撇开硬是拉开距离。
“喂！”
“是。”
林梓声音很低，但莫一阜听到了，松手，“天都黑了还不回家，不怕学长们又逮你？”
说起这事莫一阜还真是感谢自己的无聊举动，都多亏林梓才让学长们一天到晚想方设法要取回照片。
“正要回去。”林梓倒不怕那几个高年级，反正他们只要钱。
“你真的很不喜欢说话。快点回去，家里等你吃饭。”莫一阜看手机，都七点了。自己不同，家里大人有事出门没人做饭。
“不会有。”
林梓脱口而出，自己都觉得惊讶，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些事，因为对方是莫一阜？想到这，林梓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莫一阜视线，他等着林梓接着说下去。林梓突然觉得紧张，可话已经蹦出来：“不会有人等我吃晚饭。”
莫一阜笑，举举手里的胶袋，“要不要来我家？今天我也一个人吃晚饭，不过只有面包和泡面！”
林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跟着莫一阜回他家。
林梓很明白莫一阜仅仅是用对待同班同学的态度对自己，邀他一同回家也仅仅是吃饭，但心里莫名其妙开始期待将会发生一些什么可以改变目前二人关系的事，这么一想心里就更紧张。
“先坐，我去烧开水，喝可乐？橙汁？”莫一阜从厨房探头问。
“橙，橙汁。”林梓吓一跳，幸好莫一阜只是应声“收到”就缩回去，林梓定下神打量莫一阜的家。
不大，略有些拥挤却很温暖，和自己家那冷冰冰的大房子相比这里更符合林梓居住首选条件，忽然觉得好羡慕莫一阜。
“给，橙汁还有面包，泡面要等一等。”莫一阜把食物摆出来。林梓接过橙汁，“你经常吃泡面？”
“没有，我爸妈昨天回乡下了，这三天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厨房禁地男人勿进。”莫一阜咬下一大口面包，“你也赶紧吃！”
“嗯。”林梓有点隐约的快乐，像这样和莫一阜面对面坐着，说话，吃东西，之前想都没有想过。
“我听说你爸是名医，一定很忙，你妈不在家做饭给你吃？”莫一阜按开电视随口问。
“她也忙。”一提到母亲林梓神情就变了，低头咬面包，“三分钟到了。”
“泡面！”莫一阜跳起来冲进厨房。
电视机里正播放着娱乐新闻，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林梓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正讲着别人是非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他又露出那个表情。
莫一阜站在厨房门口安静地看着沉思的林梓，这个角度就像在教室莫一阜坐在自己座位上看林梓，虽然只是侧面，却清楚看到林梓表情满满都是忧伤。不知为何，每次看到这样的林梓，莫一阜都会有一个念头，如果林梓对我笑一笑，大概我会喜欢上他。
莫一阜端起泡面向林梓走去，“差一点就变面糊。”
莫一阜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出现让林梓的表情又变回那对谁都带着距离感的淡然。
彼此沉默地吃着泡面，莫一阜真心想打破这讨厌的沉默，似乎听到莫一阜的愿望，外面一声闷雷，雨哗啦啦下起来。
“雨这么大，干脆你今晚住我家。来打游戏！”莫一阜兴高采烈。
“我不会。”林梓看着外面突然而至的大雨，心里既为难又高兴，如果莫一阜知道自己在想的事情还会对自己笑吗？
“那你放学后都干嘛？”
“学习。”
“我提醒你，老学习小心变书呆子。学生的本职是学习没错，可劳逸结合很重要。”莫一阜往沙发里躺去，懒洋洋地说。
林梓看一眼莫一阜，低下头，“一吃饱就躺，小心肥胖。”
莫一阜愣了愣，放声大笑。
☆、第十二章
林梓翻个身，正好对上莫一阜的背。
睡不着。
林梓轻轻叹口气，用最流行的话说，莫一阜就是现实生活中直到不能再直的直男，不管是【我喜欢你】还是【我们能交往吗】由女生来说莫一阜才会高兴。
摸一摸莫一阜的背他会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