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闻言,淡笑答曰:“不才在下自幼年伊始,便不喜兵灾人祸,在下虽人轻言微,亦愿献上绵薄之力,求得这混沌大陆之上再无战事,无论是我中土国抑或是其余诸国……若我国为他国侵犯,在下自当挺身而出,保国卫民;若是我国侵犯他国,在下亦不会局限于一国之囿,而助他国抵御外侮。只因在下深信仁者无敌,大道永存……”
那姬嘉月并姬嘉平二人闻罢这话,莫不拜服。
众人议定,次日再度前往中军帐面见大王子。只此番尚未步至帐前,远远地便望见那身着黑衣、头戴骨牙面具的宿敌正立于帐前。
朌坎乍见此景,登时只觉胸口气紧、怒火滔天,脚步骤停,双拳拽得死紧,恨不能就此抡杖打向那人。身侧三王子察觉朌坎异状,亦知他乃是因了黑衣人之故,遂伸手暗地里将朌坎之手握于掌中,以示宽慰。朌坎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感受手背肌肤之上传来的温热,转头望向身侧之人,口中下意识喃喃唤道:“殿下……”语气之中不自觉透露出太多情绪。三王子亦凝眸回望朌坎,四目情深,情不自禁便欲抬手抚上朌坎面颊。正值此时,不提防却闻前方一声干咳传来,三王子只得讪讪将手放下,他二人一并循声望去,原是他二人立于原地不动,脱离之前的姬嘉月并姬嘉平二人数步之远,二人方才驻足提醒。三王子拉着朌坎跟上前去,四人方一道入了中军帐中。
而与门口伫立的黑衣人擦肩而过之时,朌坎只闻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似是曾在何处闻过,只一时之间却忆不起来。
待入了帐中,见罢座上大王子,各自礼毕,大王子随即开口询问三王子所思之事如何。
只听三王子答道:“若王兄破除结界是为兴侵略之兵,则请恕臣弟断不能将神兵献与王兄。”
大王子闻言,嘴角掠出一缕轻笑,对曰:“如此说来,于奇肱国与女子国之间,三弟终是难抵私念,宁可舍弃奇肱国之安危,亦欲阻挠本王开启女子国之阵?”
三王子则道:“此番臣弟亦并未放弃奇肱国。”
大王子听罢奇道:“难道三弟不知我大军已兵临奇肱国东境?只待本王将手一挥,只顷刻间便能破城而入,兵临东梁城下……”
此番不及三王子作答,便闻身后姬嘉月冷哼一声,率先开口道:“国主休要大言不惭,我奇肱国虽地小民稀,不及宗主国之地大物博,然国中上下皆是视死如归之人,定会拼死一战,断不会屈膝投降、任人宰割!……”
只姬嘉月虽义正言辞说了一通,那大王子却浑不在意,不等姬嘉月道完,便已打断姬嘉月之言,仍是对三王子说道:“看来区区奇肱一小国之安危,尚不足以令三弟下定决心;此番本王这处正有一有趣之物,可令三弟一观,待三弟看过之后,再行抉择不迟。”
众人闻言,皆不解其意。
随后只听大王子令道:“押上来。”
众人随之转头一看,三王子并朌坎二人见罢,登时大惊失色……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能猜到大王子用什么来威胁三王子吗~~
第93章 零玖叁 两厢对峙
却说三王子等四人经过一日商议,未免助长大王子侵略大陆其余诸国之阴谋,拒绝献出蓐收神剑。只不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大王子闻罢三王子拒绝,似是意料之中之事,随即命押来一人。三王子等人忙不迭奔至帐外观看,只见两名中土国士兵正押着一人立于帐外不远之处,那人束手掩口,正是朌艮。
朌坎见罢此景大惊:“山哥?!”一时忘却身在何处,情急之下便欲冲上前去,不提防跟前忽地闪出两名持戟的士兵,将朌坎拦下。
只听大王子从身后幽幽道句:“用蓐收神剑换此人性命,三弟又当如何抉择~”
朌坎闻罢这话,方才回过神来,顿时怒火中烧,六腑翻腾,对座上大王子怒目斥道:“你卑鄙无耻!竟将我哥做那要挟之筹码!”说着一面召唤出法杖擒在手中说道,“马上放人,否则我定不饶你!”
只朌坎话音未落,便见那押解之兵随即抽出刀来架于朌艮脖颈之上,示意但凡朌坎轻举妄动,便要了朌艮小命。
朌坎扭头见罢此景,心下忌惮,面色虽狠,但已是颇为掣肘,唯恐朌艮有甚不测。
一旁三王子已跪于大王子跟前拱手请求道:“王兄,此事未定,恳请王兄手下留情!何况此事乃王兄与臣弟之事,请勿连累外人!”
朌坎亦接着此话骂道:“拿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作要挟,算什么英雄好汉?更非一国之君之所为!……”
那大王子闻言毫不在意,只笑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本王目的旨在蓐收神剑,对朌艮性命并了奇肱国并无在意;然三弟若是一意孤行,本王亦不介意就此取其性命……”
那一瞬间,朌坎脑中转过无数念头,若说之前于心中辗转不息的是关于诸国苍生之大义与不欲令宿敌大王子得逞之决心,然在朌艮性命面前,皆化作泡影。情不自禁地,朌坎转向身侧三王子,眼波流转,透出乞求献剑换人之意。
只不料彼时三王子并未望向自己,却见电光火石之间,身侧三王子竟忽地发力,从腰间拔出蓐收神剑,足下轻点,身形一闪,一跃而上,持剑攻向座上的大王子。
朌坎见状,亦是大感意外,只道是一向为人冷静忍让的三王子,此番亦会直接诉诸于武力。又见三王子忽然发难,且身手俱佳、快如闪电,暗忖那座上之人定然毫无防备。不料却见说时迟那时快,三王子就要持剑刺向大王子之时,一柄却刀却骤然挡在大王子跟前,架住三王子之剑。三王子睁大双眼,亦是始料不及,只道是大王子便是反应过人,武艺超凡,致使自己突袭不成,然世间凡兵凡铁又如何是神兵之对手?那凡兵又如何能架住自己手中之神剑?
随后大王子发力,使力架开三王子之剑,三王子方清晰瞧见那却刀之上,柄镶七星,纹饰龙纹,正是中土国所镇之宝——六阳却刀,亦是六柄神兵之一,正是神兵招架神兵,无外乎能抵挡神剑之威。
大王子于手中将却刀挽了个花样,将刀锋向前,正手握刀,冷笑一声,直指三王子说道:“三弟,此番你为朌坎,终是拉下面皮来与本王相抗,便连素昔兄友弟恭之伪装,亦一并弃之不顾,当真可喜可贺~若非本王尚有用你之处,本王定治你一个犯上作乱之罪!”
三王子退后一步立定,随即摆出架势,一面说道:“王兄今日所为,请恕臣弟断然无法苟同!”
大王子又道:“我未尝料到你今日之举,竟是为朌坎而行,不想向来城府极深的三王子竟是情痴,那人曾对我如此形容,彼时我尚不肯相信,今日始见,方知其言果真属实……”
三王子闻罢这话,对大王子话中蹊跷留了心,暗忖道:“那人是谁?”一面足下一动,使出一招仙人指路,自上而下直攻大王子,说道:“王兄之言差异,此番臣弟不单为朌坎,更为天下大义!”
大王子见状,使出一招童子迎宾,将手中之刀一个横扫,随后自上而下勾拦,挡下三王子之剑势,对曰:“果然如此,三弟,你果真希欲万事两全,既欲救下朌艮,又欲阻止本王开启结界,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然可知自古世事难两全,今日本王断不会令你得逞!”
说罢大王子转守为攻,上前一步,使出一招金龙出洞,将刀一撩,就势劈来,招式沉猛,大开大合。三王子忙不迭使剑架挡,回以一招井底捞月,荡开大王子之刀。此番不过须臾之间,他二人已斗了十数个回合,竟全然不分胜负,而那中军帐哪里禁得住他二人相斗的阵势,竟从中破开大洞,损毁倒塌。
待他二人斗至帐外空地,那大王子方挽了一刀花,虽暗地里对三王子之剑法惊叹意外不已,然面上亦是佯装大度地笑曰:“自你我二人豫城一别,本王已不曾有如此酣畅淋漓之战。本王着实好奇,三弟,你到底将自身之武艺隐瞒了多少?……”说到此处似是又忆起一事一般,转了口风道,“吖,到底是突破白虎之阵之人,好歹身怀几分真本事……自上回一番较量,可知你我二人皆擅使戟,此乃我中土国武士之最高荣誉;惟可惜之事便是世间六样神兵,惟有后土神戟一样,令我二人无法各人手持神戟一较高下……本想留你性命,不料你竟与本王相抗,自寻死路……正好,你我现下便彻底做个了断,证明谁才是我中土国真正的第一武士!待本王亲手将你了结,那蓐收神剑自是不在话下……”言毕,大王子挥退周围围将而来的侍卫,一跃而起,持刀向三王子攻来,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另一边,朌坎见三王子竟先发制人,最初亦是出乎意料之外,然只顷刻之间,对三王子此举之意便已了然于胸,若能就此制住大王子,自己倒是有机可乘。念及于此,朌坎灵机一动,趁乱奔至那中军帐之外,见因大王子与三王子对战之事,帐外军士已是乱做一团,人人手持兵器提防,唯恐国主有甚不测;一面见二人斗得正酣,又不敢近前。朌坎随即取杖,向押解朌艮之处奔去,只欲趁乱救下朌艮。
只见那看守朌艮士兵惟有二人,朌坎随即召唤出神鱼鼍吞云吐雾,那神鱼身有羽翼,可于空中飞掠,一阵烟云雾雨过后,周遭侍卫顿时陷入大雾之中,目不辨物。朌坎则趁此时机向朌艮所在之处奔去。此番已是近在咫尺,只见朌艮已在目前,朌艮亦已目见挤过人群、跌跌撞撞趱至此处的朌坎,一时之间已是热泪盈眶。
不料正值此时,眼前忽地闪出一个人影,手持法杖,挡在朌坎身前。朌坎踉踉跄跄地停下,定睛一看,正是那黑衣之人率领一队军士赶到!黑衣人亦是拈诀召唤,身似蚕蛹的风伯屏翳现形,鼓动双唇一吹,便将大雾吹散。
朌坎见宿仇正在眼前,赤红了眼,只觉怒如毒发,灼烧得五脏六腑疼痛难捱。只听那黑衣人哑着嗓音说道:“欲趁乱救人,休想!”
朌坎闻言冷笑一声,道句:“此番我便救给你看!”随即将法杖一挥,只见杖头之上橙光一闪,三只祸斗就此现世。那祸斗又称食火兽,所行之处则火光四起。朌坎指挥三只祸斗窜入卫队之中,胡乱奔逃,所到之地燃起大火,将卫队骇得如鸟兽惊散、四下鼠窜,四处唤人救火,场面混乱,不成队形。便连领头的黑衣人亦陷入人群之中被左撞右挤,脱不开身来。朌坎见状心下大乐,随后又召唤出两只朱厌,身形似猴,追着看守朌艮的两名守卫抓扑撕咬,将二人引开。